沈仙佑聽完來龍去脈，下意識地揉了揉喉嚨。
    “好家夥……怎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都是因為煉丹，被宮女勒了脖子，我又不是我爹！”
    不說某位萬壽帝君，單說大玄的武宗皇帝，曾經遭到過多次類似的事件，但這些都是表象，實際內情和權力爭鬥有著莫大的關係。
    沈仙佑反而認為，不算是什麽大事。
    蕭靈珍銀牙緊咬。
    “陛下，這還不是什麽大事？兩個宮女能在那麽多人的眼皮子底下來這裏勒你的脖子！我們到現在都不知道這個內鬼是誰！”
    沈仙佑很不避諱的牽著蕭靈珍的纖纖玉手。
    其他女子都在看著，這也讓她很不好意思。
    “陛下……你，你這是做什麽？”
    “靈珍，你鬥文官們的手段，我確實覺得很不錯，但你似乎不把後宮那幫女人放在眼裏，這事從後宮開始查起，興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依靠著直覺，沈仙佑認為是個無傷大雅的小插曲。
    甚至從嚴格意義上來講，還不是衝著自己來的。
    “你自己想想看，兩千多個人一起采集心尖血，這事無論如何都會透出風去，咱家的武德皇後不管事，你一個沒名分的女天官擔著外廷的事，又掌管著內廷以及後宮的諸多事務，不惹人眼紅嫉妒是不可能的。”
    “我估計啊，是你們女人之間搞的事，目的是借著這事把你扳下來。”
    “當然了，我如今雖說後宮佳麗三千，但那幫庸脂俗粉，我是懶得浪費時間和精力在她們身上，也就是充充門麵而已，至於怎麽處置，就看蕭天官您自己的意思。”
    沈仙佑的意思非常直白。
    他自己都覺得，後宮裏不必要的人過於多了。
    俗話說，人紅是非多，人多是非照樣也很多，尤其是蕭靈珍這種能夠在事實上與皇後並駕齊驅的存在。
    直接遣散後宮的話，沈仙佑麵子上過不去。
    蕭靈珍瞬間明悟。
    “得敲打了。”
    “這事，你自己辦，還是那句話，該殺的殺，該抓的抓。最重要的是別讓外廷的人和內廷勾結到一起，我可不想看到真正意義上的後宮起火。”
    沈仙佑在這件事情上不責怪任何人。
    畢竟讓女人掌權，是自己開的好頭，那麽其他女人也一定會產生覬覦。
    可不是所有女人，都能和她們一樣經天緯地或者克定禍亂。
    如果要把這件事情簡而言之，則是後宮中常見的借刀殺人，某人想借沈仙佑的刀，砍掉蕭靈珍，然後取而代之。
    但，這件事，不可能。
    沈仙佑自認為喜歡和女人扯來扯去，但並不喜歡她們那猶如兒戲般的宮鬥。
    一堆事得忙呢，扯這閑篇。
    沈仙佑提供思路以及肯定過後，蕭靈珍立刻著手徹查後宮。
    還別說，真查到了一點苗頭。
    搞出這事的人，倒也不算新人，而是當初還是言王的時候，納的一個側妃楊氏。
    這娘們有個遠房表親，正好在天工閣裏當差，幫她拿出了那條白綾，然後她自己想了一通餿主意。
    沈仙佑也不苛待她，而是讓她來到自己跟前。
    “陛下，臣妾……臣妾就是一時糊塗，臣妾以後再也不敢了！”
    沈仙佑淡然道：“除了你那個已經被殺的遠房表兄，真沒人在背後教你了？”
    “真沒有，臣妾隻是想著，蕭天官畢竟連個名分都沒有，都能替您管著那些事，臣妾好歹也是您在言王府裏娶進來的側妃……而且蕭天官在行事上過於偏激，借著您的名義采集那麽多宮女和妃子的心尖血，還拿不出您的諭令，臣妾就覺得可能是在瞞著陛下……”
    楊氏越說越感覺到心虛。
    沈仙佑讓她近前來，伸出手捏著她那白皙下巴，問道：“你今年多大來著？”
    “十九……”
    “當初為了讓你進入言王府，你楊家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我其實對女人心軟的很。”
    聽到這話，楊氏的少女天真又顯現了出來。
    “多謝陛下隆恩！”
    “別急，還沒說完呢，我再怎麽說也是你的親丈夫，不說對你有多好，但你在言王府也好，還是在雲京皇城也罷，也沒虧待過你，你這是在謀殺親夫，你自己也不是十五六歲的小女孩，明白其中利害，要說你沒有第三個人指使，朕是不信的。”
    楊氏幾乎已經心崩膽裂，但她知道，如果吐出實情，不止自己會死，就連背後的家族都會完蛋。
    沈仙佑要的，也不是她吐出實情，而是要讓她親口承認自己的罪行。
    剩下的，交給蕭靈珍來辦，是為殺雞儆猴。
    畢竟要因為這件事情，遣散朝龍宮之外的所有嬪妃，麵子上屬實掛不住。
    隨後，楊氏被帶走，以禁宮之律處以極刑。
    沈仙佑當個甩手掌櫃，與白清寒來到化龍池旁。
    白清寒笑道：“這皇帝，不好當吧。”
    “確實，得防著外邊的，還得防著裏邊的，好在還有你們替我撐著，否則就不止是被暗殺那麽簡單了。”沈仙佑說。
    白清寒感覺，大玄的皇帝不是一般的難當。
    不止沈仙佑，他的列祖列宗們，幾乎都有著類似的遭遇，在外部敵人尚且不敢覬覦的情況下，內部的人還敢作妖，也可以理解成一種試探。
    白清寒提醒道：“本來我是不想管朝堂裏的事，但要提醒你一句，在你去昆侖山前，某些人推進立嗣事宜過後，甚至安排好了對於儲君的引導與教育，也就是內定好了太子太傅、太子太師和太子太保的人選。”
    “我肚子裏這個倒是不用擔心，妖族……也有可能是龍族，以後他會扛著。”
    “但景瑜作為皇後，肚子裏的那個，你要是不安排好，他吃的苦頭要比你多的多。”
    沈仙佑說：“白仙姐姐，你指的是魏弼那幫人吧。”
    “對，既然你提到了，我就不妨明說，人家在你的壓製下翻不起浪花，你登基之初尚且能夠安分，但長久以往也會不滿意，所以才會想著打下一個皇帝的主意，因為你現在的各項製度，都不利於他們那些士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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