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改變，是從沈辰陽徹底廢了過後才出現的，但對手們不會因此而改變，為了確保自身地位和利益不受損失，隻會愈發瘋狂。
    張千鶴頓感慶幸。
    “天命在我大玄，也在當今聖上，若無當今聖上，恐怕真就是一番生靈塗炭的景象了。”
    沈仙佑不鹹不淡道：“別把我抬得那麽高，根本因素在於人，而不在於什麽亂七八糟的，大家都是為了那三分利益，倒也不是不能理解，說到底還是得看誰的手段更高明。”
    “叫你們來，也不是為了預測今後還會怎麽樣。”
    “說簡單點，能不能做到上天入地裏的‘入地’？”
    兩個道士都是一愣。
    好家夥，當今聖上已經不甘心於征服土地了，連掌管生死的地府都起了念想？
    瞧見這倆人的神態，沈仙佑怪異道：“能不能行，給個準話？”
    “可以……可一方天地有著一方天地的秩序，這和戰場上攻城拔寨不是一回事，而這次在水德宗全殲陰兵，那也是出動了整個正一一脈的中堅力量。”
    張嬰是實話實說：“還有，這裏畢竟是人間，人間的陰兵和地府的陰兵能一樣嗎？”
    沈仙佑正視起張嬰：“我有說過要大舉進攻陰曹地府麽？”
    “那陛下是什麽意思？”
    忽然，劈裏啪啦的一陣響聲，兩個道士循聲看去，是沈仙佑手上攢簇起來的雷法。
    “憑我之修為，憑此般雷法，能不能幹的死那幫貨色？”
    “能！”
    “還有這個呢？”
    此刻的沈仙佑，左手三昧真火，右手雷霆凝聚，別說是那幫陰兵了，就算是十方鬼王看見了，估摸著都得頭皮發麻。
    這意思擺明是要孤身下一遭地府！
    沈仙佑知道張嬰會阻攔，也不會配合，便說：“事情還沒到那種地步，我就不會做出格的事。”
    “如果因為陰兵過境，我們就忌憚且害怕的話，那就沒必要再苦苦支撐下去。”
    “還有，正一一脈，那麽多的分支，要是連此事都辦不好，任由陰祟邪物在人間橫行，我看也就沒必要再接納人間的香火供奉了！”
    “張千鶴，朕的話，你可以如實轉述給你的道友們。”
    沈仙佑最喜歡的就是撕破臉皮，大家有什麽手段就用什麽手段。
    而張千鶴等的就是這句話！
    道士們本就沒地方刷功績，身為皇帝的沈仙佑都發話了，還顧忌那麽多做什麽？
    至於死後？
    人還活著，考慮死後的事情幹什麽，就算要考慮，那也是幾十年乃至百年之後的事，到時天上地下會變成什麽樣還猶未可知。
    皇帝說了，可以無所顧忌。
    祖師爺也說了，當仁不讓。
    那麽，這件事情就不該皇帝去做，而是該由天師府來做。
    退一萬步說，地府在此事上占的情理並不多，甚至可以說沒有占理，因為在天災的時候搞事，隻會害死更多生靈，天師府於情於理也該阻止。
    在商議結束後，沈仙佑找到周瓊。
    “周宗主，跟我去朝龍宮吧。”
    “啊？”
    周瓊很是錯愕，張嬰這時也走來勸說：“你最好是跟著陛下走，朝龍宮萬邪難侵，就算地府想對你做什麽，也得看陛下答不答應。”
    “可我住進陛下的寢宮……”
    “沒事，我現在也住在那。”
    “主要我是鬼修，我周身的氣，會影響到活人……”
    沈仙佑笑而不語，張嬰也笑了：“說難聽點，住在朝龍宮裏的存在，就憑你，還影響不到她們。”
    水德宗不必擔心，一幫道士得在這裏守著。
    陰使所在之處，便是陰陽通路。
    張嬰還打算在這裏多留幾天。
    沈仙佑卻不樂意了。
    “千鶴在這裏坐鎮，你還留在水德宗幹什麽？”
    張嬰笑眯眯地問道：“那陛下想讓我回去幹什麽？”
    “看著養眼，不行啊？”
    “要是單純為了養眼，我可不信。”
    沈仙佑沒好氣道：“那你跟不跟我回去？留在這裏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何必要你赴險？”
    張嬰給出明確解釋，語氣中好像是在哄人：“好啦，陛下，我在這得琢磨下地的辦法。”
    “這還需要琢磨？”沈仙佑麵露疑惑。
    張嬰臉色沉重。
    “如果是元神出竅，進入地府，並不算是什麽難事，但這樣的話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了，所以你既然要和陰天子撕破臉，就得有人以最完整的狀態下去。”
    “既然陛下剛剛說出了那番話，所以這件事情，就隻能由天師府來領銜。”
    “除魔衛道，斬妖驅邪，也是天師府的職責。”
    沈仙佑明白了，便改變了態度，隨後帶著周瓊返回朝龍宮。
    白清寒見到她，眼神驚奇。
    “哎呦嗬，你還真把周宗主給帶回來了？”
    周瓊恭敬行禮：“晚輩見過白仙子。”
    “免禮免禮。”
    白清寒單純覺得很新奇，等沈仙佑把周瓊安置好後，則和他單獨聊了起來。
    “怎麽？又想換換口味了？我們這幫玩膩了，就換了個和你娘相似的女人？”
    麵對白清寒的醋意尋釁，沈仙佑苦笑著解釋緣由。
    “噢，還有這檔子事？”
    “對啊，那你說我有什麽辦法，本來我娘當初走了，我心裏就為此難受的很，哪個孩子不想自己的親娘呢，我也一樣。”
    這是沈仙佑內心中最為樸素的情感，是來自於血脈中的情感。
    要說一出生就被丟下那也罷了。
    可對幼時的記憶，依舊在腦海中如同嶄新的一般，數百個日夜，隻有娘親時時刻刻關注著自己的狀況，生怕自己吹了風受了凍挨了餓。
    白清寒已經能夠體會這種感覺。
    就算肚子裏的小崽子尚未落地，也會擔心他以後會不會過的不好，也擔心自己會照顧不好他。
    沈仙佑把周瓊保護起來，沒有絲毫功利，皆是情感所致。
    白清寒很了解他，即便嘴上不說，心裏也會是思緒萬千。
    沉思良久，白清寒突然問道：“仙佑，你是不是以為，你的娘親，就是周瓊的前世？”
    “對。”沈仙佑說。
    “但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她不是。當然，她和你娘的關係十分微妙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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