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俗！”
    “你覺得，我心裏還會有這種庸俗的七情六欲嗎？”
    楊止正經的不得了，就如她發中的那根銀簪。
    潔美，雅韻。
    再配上那讀書人的氣勢，即便她本身不是那種冷若冰山的美人，但不管給男人還是女人的感覺，還是如同隻可遠觀的水上蓮花，但隻僅限於是手上不沾血的時候了。
    執劍殺人，有點像女版的沈仙佑……
    聽到林月夜如此評價，楊止哼笑一聲：“我的劍術，都是從典籍中學來的，而我也沒教過他劍術，怎麽能說我像他呢？”
    林月夜微微一笑。
    “這和劍術無關，和性子有關，畢竟你們倆實際上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人。”
    “因為你們都認為，隻有混亂，才會有上升的機會。”
    “我可不信你這位儒家大聖人，骨子裏是一位溫良恭儉讓的人。”
    楊止打算解釋，但轉念想了想，她並沒有說錯。
    當初教沈仙佑的時候，不也是教他怎麽造反麽？隻是沒有那麽直觀而已。
    盼著的就是這個學生能夠禍亂天下！
    然後，讓他自己，帶著他身邊的人，能夠更上一步。至於光明正大，那就得等走到最高的時候再說，這也是為何屢屢勸誡沈仙佑要節製一些卑劣手段的原因。
    楊止並不覺得這算什麽，反而是林月夜在亂扯，什麽事都能想到男女那點破事上。
    所以她還是以糾正的口吻說道：“你說的沒錯，我不是那種能貫徹聖人之道的人，但……我現在已經不是人了，而是朝龍皇帝的仙！”
    林月夜呆愣住了，同時想起了一句話。
    “山不在高，有仙則靈。”
    她也終於明白，為何沈仙佑的皇城，不是像曆朝曆代的皇帝那樣進行建造，而是依山而建。
    朝龍宮，高聳入雲。
    而沈仙佑煉製長生藥，哪裏是為了對付那些異端。
    真正意圖，昭然若揭，
    他要把大玄皇朝變成傳說中的天宮，以天宮形式掌握天下，做到大玄列祖列宗的夙願。
    那就是，日月所照，皆為玄土！
    “以前以為沈仙佑隻是一個通過極端手段，來為底層螻蟻謀取生存機會的獨特賢君。”
    “後知後覺之下，才明白他的野心。”
    “長生藥，是一個籠子，一個套住所有威脅的籠子。”
    林月夜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再來回頭想想，以前和他勾心鬥角，都像是小孩子過家家。
    大勢已然無法通過自身逆轉，自身在這浪潮中幸免於難，且得到了長生的契機，雖然沒有楊止那樣的忠心，但也願意為沈仙佑實現他的野心貢獻出一份微薄之力。
    接下來的一戰那就比預想中還關鍵了。
    得完全暴露出“仙人”的特征，引得異端地仙傾巢而出，也是把他們往沈仙佑的籠子裏麵去引。
    楊止說：“他們可能已經有所察覺，畢竟幾場廝殺下來，你的蠱蟲，連某些地仙施術都解決不了，還是帶有克製性的術法，他們自然能夠聯想到彼此修為的差距。”
    “怪不得……最近總是想優先解決我。”林月夜若有所思道。
    “那麽你就該小心些了，我不可能時時刻刻都能兼顧你，底下的人也有點本事，但他們能夠在廝殺中自保就很不錯了，別奢望他們能在關鍵時候能為你解難。”
    這是出自朋友身份的關切。
    林月夜笑道：“那不正好？我也是仙了，若連自保能力都沒有，那就對不起陛下給的長生藥，這次換我來主攻吧。”
    “當真？”
    “當真！”
    二人一拍即合，而在此次交談過後，修士與修士的戰場上，出現了許多莫名其妙的蠱蟲。
    火燒不死，水淹不死，十分惡心。
    一位紅袍紅發女子撚起一隻蠱蟲，竟是直接放在嘴裏嚼了嚼。
    這個舉動，讓那些地仙道友都不禁皺眉。
    “陸舟，你不嫌惡心？”
    紅發女子咧嘴笑道：“好吃的很嘞，你們也嚐嚐？”
    “不了，你那胃，連金子都能熔，我們可不行。”
    “本座也不和你們瞎說，這蠱蟲，可比彭鳶的蠱蟲好吃，你們知道好吃在哪嘛？”
    蠱蟲之味，典籍有載，簡明扼要的說，就是酸臭到極致。
    陸舟繼而笑道：“彭鳶的蠱蟲確實惡臭，但她的五毒宗後輩林月夜養出的蠱蟲，那滋味，宛如仙丹。”
    “誇張了吧？”旁人明顯不信。
    陸舟又抓了一把蠱蟲，有滋有味地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還在分享每種蠱蟲的效果。
    到最後，她已經確定，林月夜和彭鳶不一樣，甚至斷言道：“如今，林月夜的蠱道水平，比起彭鳶高的不止一星半點。”
    彭鳶的手段，當初在東勝神洲不少人都見識過，雖說慘死在大玄那老皇帝的金丹下，但不至於連後輩都比不上吧？
    而就在此時，一隻讓它們很熟悉的巨型蠱蟲出現在了戰場上。
    與彭鳶的蠱道真身一模一樣。
    毒蠍之身，毒蛇之尾！
    要不是確定彭鳶已經神魂俱滅，都以為是她複活了！
    眾地仙定睛看去。
    蠍頭之上，林月夜正站在那裏，臉上還有著一股帶著釁意的笑容。
    一位擅長截取神識交流的地仙，此刻也聽到了她與楊止的對話。
    “月夜姑娘，怪不得感覺你每次廝殺都發揮不出全力，原來是把心思放在了這上邊。”
    “彭鳶可是我五毒宗的老祖宗，先前她被先帝所殺，我其實暗暗收集了她的蠱道真身，就是想著能不能煉出來一個這樣的純粹蠱蟲，原本做不到，但得到陛下賜予的機緣後，隻是花了些時間和心思，便是信手拈來了。”
    “看起來，比起彭鳶本身還要厲害。”
    “試試就知道了。”
    林月夜收回神識，同時也在收縮其他蠱蟲，而腳下的這隻蛇蠍蠱蟲正在彌散毒霧。
    因為彭鳶的蠱道真身足夠強大，所以能夠容納一切蠱蟲的特性。
    散發出來的毒霧，要多毒就有多毒！
    就連那位敢生吃蠱蟲的陸舟，在察覺到毒霧的棘手程度後，也是一陣心驚膽戰。
    “好家夥，這個林月夜……怪不得敢什麽往那隻蛇蠍裏麵塞，比彭鳶還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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