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年華的女孩，果然惹人喜歡。”
    說這話的，不是沈仙佑，而是楊止楊太師。
    她此刻在原本屬於趙虞皇帝趙亢的禦書房中，身邊還有兩個姿容極美的宮女伺候，而她自己則躺在龍椅上，享受著下邊進獻的“仙果”。
    這時，又有一名宮女走來，恭敬道：“太師大人，皇帝陛下想要見您……”
    楊止目露不耐。
    “不見！”
    “是大玄皇帝陛下……”
    此話一出，楊止嬌軀情不自禁地一顫，連忙從龍椅上起身，怨怪道：“你為什麽不直接說？”
    “是皇帝陛下不讓奴婢直接說的……”
    楊止欲言又止，也不再責怪，問道：“他在哪？”
    “乾坤殿。”
    此地位於趙虞皇城中軸線的正中之位，但並不是用來上朝或者進行重大典禮儀式的地方，而是供奉著鎮國神器的地方。
    沈仙佑悄然而來，被此地氣息所吸引，看著眼前那所謂的鎮國神器。
    片刻過後，楊止匆匆趕來。
    “臣楊止，叩見聖上！”
    “這裏又不是大玄，何必秉持著君臣之禮，而且你在這，可是一點都不講所謂的禮數，什麽君為臣綱，都被你拋諸腦後。”
    楊止難得露出尷尬臉色：“看來聖上都知道臣的所作所為了。”
    沈仙佑並未接下這個話茬，而是直接問道：“這個銅鍾頗有來曆，以前在典籍上看到過，好像是叫什麽‘九龍靈鍾’？”
    “沒錯，聖上怎麽會對這個感興趣？此物雖是法器，但……就像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楊止說。
    “銅鍾裏邊有九條真龍神魂。”
    “真的？”
    楊止對此大感意外，目光也在九龍靈鍾上審視，但憑她的眼力，並未看出個所以然。
    沈仙佑估摸著，九龍靈鍾並不是東勝神洲的產物。
    摸起來很像是隕鐵的手感。
    楊止疑惑道：“聖上覺得是天外之物？”
    沈仙佑依舊沒有回應，摘下自己的劍簪，點了點這座碩大銅鍾。
    眨眼之間，整個銅鍾被收入到劍簪之中。
    “從工藝上來看，十有八九是咱們中原人的銅鐵澆築法所製，是咱們中原的產物，但我感覺，裏邊的真龍神魂，是在澆築的同時被封存進去的。”
    “這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抽空的時候去問問趙亢即可。”
    “我從大玄一路奔波至此，恩師總歸不會讓我就待在這裏吧？”
    楊止繼而說：“聖上，趙虞皇城大多為肮髒腐臭之地，唯有一座禦書房還算潔淨，臣早前就讓人收拾出來了，還請聖上移步。”
    “走吧。”沈仙佑說。
    在沈仙佑麵前，楊止重新恢複了忠臣與儒聖的姿態，一刻鍾前的放縱氣息已然消逝。
    關起門來，神色再變。
    楊止目露無奈，沈仙佑便問道：“怎麽？你還不願意讓我來？”
    “聖上，您來了，臣的計劃可就給打亂了。”楊止說。
    “我不來，你信不信會亂的更快？”
    “臣在奏疏中所提到的四座仙族，目前已經滅了兩座，還有兩座，也在掌控之中。”
    或許是不在大玄之內，脫離了那種神仙亂鬥的環境。
    在做成某些事情過後，楊止眼眸中，已經有了一抹藏不住的倨傲之色。
    沈仙佑笑了笑，說道：“那行，反正我的行蹤還沒有暴露，你大可繼續執行你的計劃，我就在這裏作壁上觀。”
    可話說到這份上，她又有點不樂意了。
    “聖上，臣覺得吧，您要不還是回去？”
    “為什麽呢？”
    “臣的確是沒把那些仙族放在眼裏，但那些仙族也確實是頗有手段，趙虞皇城現在是眾矢之的，他們若是被逼的狗急跳牆，聖上孤身在此，怕是會徒增風險。”
    說著，楊止也拿出了一根劍簪，其中都是可以用作長生藥煉製的仙人骨，以及能夠給化龍池帶去養分的地仙之屍。
    沈仙佑伸出手接了過來。
    “楊止。”
    “臣在。”
    意識到沈仙佑的語氣不對，楊止的態度還是端正了起來，並且雙膝下意識地彎曲。
    沈仙佑冷聲道：“朕想待在哪，你管得著麽？”
    “還是說，看見朕，你就不敢再做權臣了？”
    “亦或者，是怕真看見你作為權臣的樣子，日後會對你起了殺心？”
    連續的質問，讓楊止的心神有些不穩。
    她自己也意識到了某些因素。
    對待趙虞皇帝的態度，潛意識中已經完全接受權臣的快感，而對同為皇帝的沈仙佑，還有一層老師和太師的身份。
    說簡單點，就是飄了。
    楊止隻得畢恭畢敬道：“臣知錯，臣收回方才的勸說，那就請聖上坐鎮在此，且看臣如何揚我大玄天威！”
    沈仙佑坐在龍椅上，微微後仰，神色更加倨傲。
    “朕可就把你的話當做軍令狀了。”
    楊止忽然有股不好的感覺，拐彎抹角地問道：“聖上，您是不是聽說什麽了？”
    “還需要朕聽說嗎？你在這裏做的事情，在大玄內部，朕隻控製在朝龍宮的範圍之內，沒讓你那些朝堂同僚所得知，否則你覺得你還會這麽自在？”
    沈仙佑說話時，還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讓楊止更加感覺脊背發寒。
    如芒刺背……
    楊止忍不住朝著沈仙佑走近。
    沈仙佑皺了皺眉：“你幹什麽？冒犯了趙虞皇帝不說，還打算冒犯朕？”
    “不知道為什麽，怎麽感覺聖上對臣的敵意很重？”楊止說。
    “你的意思是說，朕是偽裝的？”
    楊止選擇沉默不言，心中也有了提防，嘴上卻說：“臣不敢。”
    “那就言歸正傳，這份軍令狀，你認還是不認？”沈仙佑問道。
    “認。”
    “如果覆滅燕、劉二族失敗，又該如何？”
    “臣願領死！”
    楊止說的很果斷，但眼眸中的敬畏已經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抹不易察覺的寒芒。
    離開禦書房後。
    楊止順手帶上大門。
    “夠厲害啊，偽裝出來的聖上，不僅氣息一模一樣，就連劍簪都搞到手了。”
    楊止並不擔心沈仙佑出了什麽事。
    就他那一身本事和修為，隻會讓別人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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