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應當像呼吸一樣自然。
    這是王東最近的感悟，至於他是怎麽悟出來的……大概是被掐著脖子沒辦法呼吸的時候。
    少女的身段應當用優雅來形容，坐在王東胸口處，體態輕盈感受不到一點重量，雙手發力掐著他的脖子，表情說不出是遺憾還是悲傷。
    王東看著她，在腦海中迅速過了一遍記憶後發現自己根本不認識對方。
    “不是，這位姑娘你誰啊？”
    不對，這又是哪啊？
    不對，這誰的爪子啊？
    王東猛然驚醒，原來剛剛一切都是夢，夢裏的場景猶如即將覆滅的末世，灰色的天空沒有任何生機，大地寂靜，被黑暗吞噬，連同身後的海洋也掀不起一絲漣漪。
    嗯……是不是把世界觀搞錯了？
    一個夢而已，自己在那裏計較什麽。
    他搖晃一下腦袋，昨夜花淩雲把帶來的酒分給眾人喝，據說這酒喝了後還能提高修煉的效率，所以王東就沒拒絕，隻不過沒想到這酒勁竟然這麽大。
    他轉過身，左邊沒人，又轉了個身，右邊也沒人，看向另一邊床上，也沒人。
    “奇怪，人呢？”
    按平時，這個時候洛仙還有洛緣她們兩個應該還在才對。
    王東迷惑地撓撓頭，穿好衣服離開房間，今天的客棧生意依舊慘淡。
    他大眼一掃，看著在下麵打掃衛生的二牛，開口問道，“二牛，你有看見掌櫃的沒？”
    二牛抬頭擦了擦汗，指著外麵說道，“天剛亮的時候，掌櫃的就跟沐姑娘出去了。”。
    王東聽後低頭思索片刻，接著問，“往哪個方向走了？”
    “好像是城內。”
    城內？你這跟沒說有啥區別？
    王東頷首道，“行了，我知道了。”
    去找她們兩個恐怕要費一番功夫，而且既然她們出去了，應該是有事情要聊，自己過去反而掃興，罷了，先留在客棧等她們回來算了。
    他轉身來到後院，看著院子裏的常青樹，心有所感地摘下一片葉子。
    “夫子到底要教我什麽呢？”
    王東坐在那裏苦苦久思。
    另一邊
    沐長歌看著走在前麵的洛緣，縱使心裏感到困惑，但仍舊不為所動，跟在其後麵，想看看對方到底打算做些什麽。
    然而對方隻是帶著她在城裏轉了一圈，什麽都沒有做。
    這個舉動反而讓她更加困惑。
    這是什麽意思？
    她想過對方的各種作為，往好處想，自己與對方並未有什麽深仇大恨，因此不存在什麽無法調解的矛盾，隻要肯用心交談。
    “洛姑娘。”，沐長歌沒心思跟她在這裏耗著，她的時間不多，用不了多久就要回宗門，她知道這次過後想要與王東再次見麵可就難了。
    “有什麽事情你盡管說就好，沒有必要在這裏跟我兜圈子。”
    洛仙停下腳步，背後仙夢緣懸在半空，二人之間的氛圍突然凝重。
    洛仙開口問，“不知沐師姐如何看待公子？”
    說到底還是因為師弟嗎。
    沐長歌放下心中疑慮，回答道，“洛姑娘是想問什麽？”
    “……”
    洛仙不甘地握緊手，她看著自己的手，無法逃避這個事實，“我不過是一個劍靈。”
    “哪怕曾經作為人存在，但如今也不過是一劍靈。”
    “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在你最危險的時候公子就在你身邊。”
    可自己呢？
    在自己最危險的時候，是自己父親親自將自己送往地獄。
    如果那個時候公子在的話，一定不會有現在的結果。
    人總是想得到自己得不到的，追求最為遺憾的存在，對洛仙而言，王東是那束遲來的光，相隔著無法跨越的時間。
    越是陪伴，洛仙越是清楚，她能做到的隻是陪伴。
    沐長歌不明白對方為何會突然說這些，但想來應該是遇到了什麽麻煩，於是她開口問道，“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麽麻煩？”
    洛仙麵露悲情，想到昨天晚上趁人之危結果發現自己什麽都做不到的悲傷事實，內心越發傷感。
    “不，你不會理解的。”
    當一塊肉在你麵前不停勾引著你，而你卻什麽都做不到時，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是多麽的深刻。
    可沐長歌不一樣啊，她是真能吃到。
    自己吃不到，也不會讓其他人吃到！
    沐長歌沉默不語。
    不遠處，一大一小兩個身影互相推搡著。
    “師父你別擠我啊，看不清楚了。”
    “別吭聲，小心被發現。”
    “師父你說，師姐還有掌櫃的在說什麽呢？”
    麵對上官羽墨的詢問，司空搖搖頭，臉上寫滿了不知道三個字。
    感情這種事情她又沒經曆過，更何況三人之間的感情更是撲朔迷離，加上謎語人，誰知道她們兩個在那裏嘀咕啥呢。
    不過可以確定的——
    “應該跟你師弟有關。”
    上官羽墨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師父你這時候怎麽就願意承認這個身份了？
    可話又說回來了，師弟他好受女孩子歡迎啊。
    人都是愛美的，或許對美的判斷不同，但毫無疑問，都是愛美的。
    不管是沐長歌還是洛仙，在上官羽墨眼中那都是如同仙子般的美人，王東長得不算太差，可與二人比起來就相形見絀了。
    “唉，師弟真是一個罪孽深重的男人。”
    ……
    “這是一片葉子。”，王東在心裏如此說道。
    毫無疑問，這就是一片葉子。
    綠色的猶如水滴狀的葉子浮在他的手掌掌心，隨著意念快速飛舞著，劍光縱橫之處寸草不生。
    葉子是它的形，劍是它的意。
    夫子，學生悟了。
    王東起身，一把無形靈劍持續手中，隻見他身姿瀟灑於原地使出劍法，沒有任何聲勢，飄飄落葉於他腳下停歇，任憑他做出動作也沒有一點動靜。
    “自己之前對劍法的理解隻不過是停留在形的境界，沒能真正領會其中的意，看似已經大成，但實際上也不過是發揮出十分之一的威力。”
    唯有領會其意，才能真正掌握這些招式。
    他張開手掌輕輕翻麵，掌心停留的那片葉子緩緩落在地上。
    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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