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長歌：……
    這又是給我傳到哪裏來了？
    “等等。”，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也就是說，我回來了？”
    白荷呢？
    沐長歌記得自己方才在與夢瀾川聊天，談及王東，二人似乎總有講不完的話，當然，最多的還是她負責傾聽，盡管不想承認，可她知道，自己與王東相處的時3間並不長久。
    感情是需要陪伴來維護的。
    可她偏偏缺少的就是陪伴。
    “這裏究竟是……”，放眼四周，沐長歌發現自己身處迷霧之中，隻有近一些的景色才能看到，沾染著露珠的草在她的腳踝處輕輕劃過，竹葉沙沙，隱約間看到前麵有一團黑影。
    沐長歌皺了皺眉，隨即向黑影走去，隨著她的腳步，周圍的迷霧隨之運動。
    “一麵鏡子？”
    她看到了黑影的真正模樣，是一麵放置在這裏的鏡子，裏麵倒映出她的模樣：冥思皺眉，神情疑惑。
    這裏為何會放一麵鏡子？
    記得白荷講，她跟師弟他們去了狐族，莫非就是這裏？
    她側身準備離開，卻意外看到，本應該做出同樣動作的鏡子裏的倒影此刻卻擁有自己的生命，她一張麵孔冷若寒霜，眼中泛出無情的光，隨即一劍斬出。
    “果然沒那麽簡單。”
    沐長歌一劍擋下，這一式乃是她的破劍式，如此看來，對方的身份呼之欲出。
    “這是……鏡像？”
    “不，我就是你。”，另一個沐長歌如此回答。
    她將手中靈劍舉起，爆發出一股極為可怕的寒意，在刹那間凍結了一切，“我是，另一個你。”
    沐長歌手持靈劍與另一個自己對峙，她切身感受著對方散發出的寒意，冰冷而又絕望，沒有任何情感可言，唯有失去了一切，見證了毀滅後的絕望。
    “……”
    出劍！
    二人心照不宣地發起攻擊，但顯然對方的要更快，更淩厲，沒有任何後顧之憂，簡直要破壞掉一切。
    沐長歌腦海中也多出了許多不存在的記憶。
    她沒有死，在另一個可能性當中，最後活下來的是她，早早察覺不對的三師弟李炎與範魂金戰鬥，卻也因此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然後是四師妹，因為她的冷落，在一次任務當中，為了得到某個靈草而深入險境，最後沒能回來。
    “沒關係師姐，一切會好起來的。”
    那是她臨走前說的最後一句話，她知道，沐長歌在自責為何自己如此軟弱無能，想要變強。
    司徒蘭想要幫她走出困境，卻沒想到一去不回。
    她是一個不稱職的師姐。
    “這就是你的過去？”，沐長歌望著另一個自己，心中憐憫道，“我很抱歉，但你如今的作為又是為何？”
    對麵的她冰冷一笑，“真是可笑，明明如此無能的你，為何能活著？為何能跟自己的師弟師妹開心地生活著？隻要殺了你，我就可以留在這裏，與他們一起生活。”
    “……”，沐長歌心想這裏難道是什麽試煉場地嗎？
    沒想到竟然會遇見這種事情，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過……
    “我可沒覺得我會輸。”，沐長歌握緊手中靈劍，她為另一個自己的遭遇感到悲哀，可自己呢？倘若不是師弟，隻怕是早就被奸人淩辱，不堪受辱而與其同歸於盡。
    二人的劍越發淩厲，身影交錯間令人分不清究竟誰是誰。
    “你的劍當真是無力。”，其中一位忽得開口，隨即使出了一招從未見過的劍法。
    沐長歌隻覺身體冷凍，一時手指僵硬，竟然連劍都拿不住，寒氣在對方劍身流轉，周圍的霧越發濃鬱，像是要將其中一人的身影給吞噬。
    “去死吧！”
    殺了你！這裏的一切就都是我的了！
    殺了你！師弟他們就回來了！
    “不，他們已經回不來了。”，沐長歌淡淡說道。
    這一句話就像是一把致命的暗器紮在了另一個她的胸口，那股寒意之下是無法熄滅的怒火，對方氣急敗壞地吼道，“你給我閉嘴！”
    “連自己的失敗都無法承認嗎？”，沐長歌巋然不動，在她周身早已由劍氣布下了無數絲線，隨著心念一動，那些劍氣重新爆發，瞬間將迷霧斬去。
    她看著另一個自己。
    那股令人難以靠近的寒意，將她自己也與其他人隔絕，沐長歌凝望著對方，那是遠比現在的她更為成熟，也更為絕望的姿態。
    “殺了我，又能如何？”
    沐長歌徐徐開口道，“就算殺了我，你也無法在這裏生活。”
    “嗬，你該不會覺得我還有什麽可以顧慮的吧。”，對方絲毫不為所動，她清楚，自己早就已經沒有什麽可以失去的，所以才會如此不在乎。
    “冥頑不靈。”，沐長歌一劍踏出，瞬間封喉。
    對方終究隻是一道幻影。
    “為……什麽？”
    她不明白，為何這裏的自己如此強大。
    明明什麽都不曾失去，如此嬌生慣養，不知道修煉，卻要比她更強。
    不公平，這根本不公平！
    沐長歌緩緩轉過身，眼中浮現出一絲無奈，“你錯了，正因為我什麽都不曾失去，所以才會如此強大。”
    身為師姐，自然應該要保護師弟還有師妹他們。
    盡管以自己如今的修為而言，想要做到這件事難如登天。
    沐長歌很少覺得自己很強，因為有李炎還有王東在，他們兩個的實力是她無法企及的存在，可即便如此，也依舊有她能做的事情，於是才會努力修煉。
    她從來沒有一絲懈怠。
    “嗬，不是因為跟王東雙修的原因？”
    “白荷？！”
    沐長歌失聲道，“你一直都在？”
    “不然呢？”，腦海當中的聲音依舊如此的不近人情，“不過是覺得這所謂的試煉很麻煩，所以才讓你過來罷了。”
    沐長歌聞言一愣，隨即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我們的白荷仙子竟然也怕這試煉？”
    “可笑，都說了，隻是覺得麻煩而已。”
    “是嗎？”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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