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脊背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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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他脊背發涼,仿佛被什麽妖邪之物盯住了一般。
    鷓鴣哨心中暗自稱奇,卻看不出個究竟。
    他對許諾既敬重又戒備。
    此刻,許諾與陳玉樓在交談中獲悉,鷓鴣哨、花靈以及老洋人正計劃前往貴州,意在探尋夜郎王的古墓。
    陳玉樓隨即力勸鷓鴣哨留下,與他共同發掘瓶山大墓。
    此時,陳玉樓對許諾已是深信不疑,故而不再對自己的身份有所隱瞞,將攜帶羅老歪等人前往老熊嶺,探尋瓶山古墓之事,詳細告知。
    瓶山曾是古代皇室煉丹之地,後又有元代大將在此修建古墓。
    其中陪葬品想必不乏丹藥與珠丸。
    搬山一派千百年來盜墓,正是為了尋覓這類寶物。
    何必遠赴貴州,發掘夜郎王墓,不如留下,與陳玉樓、許諾一同探尋瓶山大墓。
    鷓鴣哨聽後,心中略有所動。
    瓶山之名,鷓鴣哨早有所聞,隱約知曉此地藏有元代大墓,且盛產優質朱砂,自唐宋以來,便是皇室煉丹之地。
    元代大將古墓中藏有丹藥珠丸的可能性極大。
    然而,鷓鴣哨麵露難色,前往貴州探尋夜郎王墓,是他籌謀已久之事,各項準備已曆時大半年,就此放棄,實屬可惜。
    正當鷓鴣哨猶豫不決之際,許諾走至其麵前,輕聲說道:“其實,雮塵珠的線索,與夜郎國並無太大關聯。
    當年雮塵珠自阿房宮內庫流失,直至漢武帝時期才再次有消息傳出。
    那時,夜郎國尚未歸附漢朝,剛剛與漢朝互通使節。
    夜郎王向漢朝使節詢問‘夜郎與漢孰大’的千古名句,便是出自這一時期。
    因此,雮塵珠在夜郎國的可能性極小。”
    許諾這幾句看似平常的話語,卻讓鷓鴣哨瞪大了雙眼,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許諾的聲音壓得很低,陳玉樓、花靈與老洋人皆未聽清,但對於擁有敏銳聽覺的鷓鴣哨而言,許諾的每一句話都如同驚雷般震撼。
    許諾如何知曉雮塵珠的存在?又如何知曉搬山道人千年追尋的正是雮塵珠?又為何斷定雮塵珠不在夜郎王墓中?
    鷓鴣哨隻覺頭腦一陣眩暈,無數念頭在腦海中飛速閃過。
    關於許諾的身份,關於他所說的話,都在鷓鴣哨的腦海中快速運轉。
    “許……”鷓鴣哨因激動過度,喉嚨沙啞,話未說清,便咽下一口口水,潤了潤嗓子,才繼續開口:“許兄弟怎知我等所尋之物?”
    鷓鴣哨曾與陳玉樓合作過數次,陳玉樓也知曉搬山道人一直在古墓中尋找丹藥珠丸,但他隻以為這些假道士在尋找延年益壽的秘方藥物,畢竟搬山道人一脈以短壽著稱,常出天才,卻英年早逝,能活過五十歲的都寥寥無幾。
    但有一點鷓鴣哨可以肯定,搬山道人一脈絕不會輕易將真正要尋找之物透露給外人。
    雮塵珠關乎搬山道人一脈的生死存亡,他自然不會輕易透露。
    許諾絕不可能是從陳玉樓口中得知此事。
    鷓鴣哨要先確認許諾知道多少,才能判斷他的話是否可信。
    許諾聞言,臉上露出一絲感慨之色:“紮格拉瑪一族曆經苦難,從西域遷徙至中原,即便遠離詛咒千裏,這份血咒依舊綿延千年。
    諸位及族人們受苦了。”
    許諾長歎一聲,這番話說得沒頭沒腦,陳玉樓聽得一頭霧水,什麽紮什麽馬的,從未聽聞。
    不僅沒聽鷓鴣哨提起過,江湖中也從未有過這等名號。
    再聽許諾提及西域,又看鷓鴣哨與老洋人的長相,花靈雪白的膚色,倒確實像是西域人。
    難道說的是搬山道人?
    陳玉樓此刻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鷓鴣哨、花靈與老洋人三人卻同時瞪大了眼睛,幾乎同時倒吸一口冷氣。
    原來,搬山道人不過是紮格拉瑪一族掩飾身份的一個幌子罷了。
    事實上,搬山道人一族對修道並無深厚興趣。
    僅僅是那些慣於獨行的紮格拉瑪族人,在尋覓雮塵珠的旅途中,為了方便行走於世,才喬裝成道士模樣。
    這實為搬山道人一族的隱秘。
    搬山道人本就行蹤不定,鮮少與其餘盜墓門派往來。
    知曉搬山道人者寥寥無幾。
    而了解搬山道人實則是自西域遷徙而來的紮格拉瑪人這一隱秘的外人,更是近乎於無。
    唯有搬山道人自己心知肚明。
    此刻卻被許諾輕而易舉地點破。
    甚至連紮格拉瑪人的起源與目的,也在寥寥數語中得以澄清。
    怎能不令鷓鴣哨、花靈、老洋人三人深感震撼?
    盡管三人皆驚異萬分,但神色各異。
    花靈與老洋人顯然被許諾的話語深深觸動。
    紮格拉瑪人的生活太過艱辛。
    族人背負著詛咒,
    皆英年早逝,
    且在臨終前血液轉為金黃,近乎窒息而亡,飽嚐苦楚。
    世世代代的紮格拉瑪人都親眼目睹親人長輩在窒息的痛苦中離世。
    這種磨難與煎熬,遠非尋常人所能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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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靈與老洋人也親身經曆了長輩因詛咒發作而死的悲痛,
    且背負著自身不過五十歲便將因詛咒而亡的巨大心理壓力。
    然而,這份痛苦卻無從傾訴。
    族中人人皆經曆相同的苦難與壓力,無人能幸免。
    且外人對紮格拉瑪人的苦難一無所知。
    仿佛紮格拉瑪人是被上天遺棄之人,隻能默默承受痛苦,直至消亡。
    這份孤獨與絕望,給這兩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帶來了沉重的心理壓力。
    許諾的感慨與慰藉,恰好擊中了花靈與老洋人的內心,
    令他們深受感動,看向許諾的眼神已帶著親近與信任。
    鷓鴣哨畢竟江湖閱曆豐富,
    不似花靈與老洋人那般單純。
    盡管也感到極為震撼,但對許諾仍存有一絲戒備。
    恰在此時,許諾又對鷓鴣哨說了一番話,
    將鷓鴣哨最後的戒備徹底擊潰。
    “欲解除紮格拉瑪人千年的詛咒,必先尋得雮塵珠,再將其獻祭給詛咒的源頭——蛇神。”
    “幾位與許某素昧平生,自然不會僅憑我一言便輕信於我。”
    “幾位大可繼續南下探尋夜郎王墓,屆時自會明了我所言非虛。”
    “之後再前來老熊嶺尋我。”
    “我定會為搬山道人一族指點迷津,為紮格拉瑪人尋得一條生路。”
    許諾這幾句話瞬間擊碎了鷓鴣哨所有的疑慮與戒備。
    麵對可能知曉雮塵珠真正下落的許諾,鷓鴣哨再也無法保持冷靜。
    恨不得立即懇求許諾助其尋找雮塵珠。
    但鷓鴣哨深知此事不可急躁。
    一來正如許諾所言,雙方初次見麵,僅憑幾句話便做出影響全族的決定,未免過於輕率。
    許諾所言極是。
    隻需前往夜郎王墓一趟,確認其內並無雮塵珠的線索,
    再跟隨許諾挖掘瓶山,許諾所言真偽,自會明了。
    搬山道人已尋覓雮塵珠數千年。
    事到如今,確實不可急於求成。
    兩處墓穴的探尋,前後不過月餘。
    另一方麵,鷓鴣哨深諳人情世故。
    若許諾所言皆為真,
    那麽他所求為何?
    顯然,絕不可能僅是出於對紮格拉瑪族人的同情。
    這一點,花靈與老洋人這兩個涉世未深的年輕人或許會相信。
    但鷓鴣哨絕不會輕信。
    鷓鴣哨明白,若想讓許諾助其尋找雮塵珠,
    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
    鷓鴣哨稍作思索,眼眶泛紅,唇色盡失,
    用微微顫抖的聲音說道:
    “許兄,我三人前往夜郎王墓,最快六七日便可返回。”
    “請許兄務必等我。”
    “如若真如許兄所言,鷓鴣哨願誓死效勞,搬山道人一族,從今往後皆聽從許兄差遣,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鷓鴣哨說完,直接從身上掏出一把匕首,在自己手背上劃開一道口子。
    鮮血滴落在地。
    “如若違背此誓,鷓鴣哨將遭千刀萬剮,骨肉俱碎之苦,死後亦無葬身之所。”
    言罷,鷓鴣哨的心境已複歸寧靜。
    他的眼神變得堅毅,緩緩將手中之物收起。
    鷓鴣哨身後的花靈與老洋人皆露出驚駭之色。
    此時此刻,鷓鴣哨竟對紮格拉瑪人許下了最為神聖的血誓。
    在紮格拉瑪人的傳統中,違背血誓之人,即便誓言中的懲罰未即時降臨,族人也定會替天行道。
    站在鷓鴣哨背後的陳玉樓更是驚愕萬分,滿臉疑惑。
    怎的突然就立誓了?
    還誓言搬山道人一脈今後皆聽命於許諾,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回想當初,陳玉樓費盡心機想要拉攏鷓鴣哨入夥。
    臉麵與手段皆已用盡,卻發現鷓鴣哨不為所動。
    畢竟,他與卸嶺力士的目的南轅北轍。
    盡管雙方有合作的基礎,但真心誠意地成為陳玉樓的手下,對鷓鴣哨而言,絕無可能。
    然而,麵對許諾,不過寥寥數語,鷓鴣哨竟有此般反應。
    若非初次相見,隻怕當場便要跪拜許諾。
    這還是陳玉樓所認識的那個心高氣傲、身手不凡、超凡脫俗的搬山道人領袖鷓鴣哨嗎?
    陳玉樓愈想愈覺蹊蹺,卻一時無從插話。
    畢竟,許諾與鷓鴣哨的對話,對陳玉樓而言,猶如天書。
    此刻,陳玉樓隻能將目光轉向許諾。
    許諾麵上看似平靜,內心卻有些哭笑不得。
    鷓鴣哨此生最大的弱點便是愛發誓。
    人啊,發誓真需謹慎。
    鷓鴣哨與陳玉樓曾立下重誓,一個以肢體為賭注,一個以雙目為誓,誓要相互扶持。
    最終,誓言皆成真。
    一人斷臂,一人失明。
    未曾想,在這盜墓世界融合之後,鷓鴣哨仍未改掉發誓的習慣。
    不過,此次誓言對許諾並無壞處,他並未阻止,隨即對鷓鴣哨道:“如此甚好。”
    “瓶山大墓局勢錯綜複雜,陳把頭等人初來乍到,需一番探訪方能洞悉古墓線索。”
    很快,雙方約定了時間。
    隨後,鷓鴣哨攜花靈與老洋人匆匆消失在夜色之中。
    顯然,他們已不複先前的從容。
    聽了許諾之言,他們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
    唯獨花靈,在離去時頻頻回首,不時望向許諾,眼中滿是留戀。
    許諾與陳玉樓則返回義莊。
    待二人回到義莊,天邊已泛起微光。
    紅姑娘、花螞拐等人已在義莊門口翹首以盼。
    陳玉樓遠遠望見紅姑娘等人的身影,臉上略顯尷尬。
    這一夜,他幾乎未出半點力。
    剛一現身,便被白老太太的圓光術控製了一炷香的時間。
    待他回過神來,許諾已將白老太太與小狸子斬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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