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交代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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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許諾竟真帶花靈找到湘西屍王墓相關線索。
    許諾走近他們。
    周圍雖有紅姑娘及其他卸嶺高手,於許諾而言並不妨礙。
    卸嶺力士對財寶興致濃厚,但對電塵珠興趣不大,即便知曉其秘密也無妨。
    花靈見許諾點頭,立刻像小麻雀般嘰嘰喳喳講述入湘西屍王墓,發現主墓室壁畫之事。
    壁畫記錄了湘西屍王生前征戰事跡,也提及西夏王室對電塵珠下落判斷,結論是極可能在雲南。
    但花靈說完後,鷓鴣哨微皺眉頭。
    “雲南?滇王墓?李家山?”
    按壁畫所述,電塵珠於秦末流落雲南,歸滇王所有。
    漢武帝時索要,卻發現送來的是影珠,仿製品。
    故推測真電塵珠仍在雲南。
    鷓鴣哨也表疑惑。
    李家山滇王墓早已被發現,自宋元以來,曆代盜墓賊頻繁光顧,此地古滇國墓葬集中,層層疊疊,標誌明顯。
    此地可說是十室九空,幾乎所有古墓都被盜過。
    鷓鴣哨雖未親至,但也聽過盜墓同行提起,甚至卸嶺力士也曾涉足,據說李家山古滇國墓葬群已是千瘡百孔,十分荒涼。
    基本不可能有遺漏。
    古代盜墓賊也講究先入為主。
    第一批進古墓的盜賊必是最富有的,會帶走所有金銀財寶。
    盜墓終究算不得光明正大的營生。
    因此通常隻取那些價值連城的金玉珠寶之類,別的便不屑一顧。
    第二批入內的盜墓賊見金銀珠寶已失,遵循賊不空手的規矩,必定會將剩餘的較為珍貴之物一並搜刮殆盡。
    例如墓主身上的衣物、墓室裏的長明燈、陶瓦罐器,乃至人俑、鎮墓獸等都會帶走。
    後續進入的盜墓賊還會再次搜尋一番。
    最終,就連棺槨、墓磚、壁畫這些東西也無法幸免於難。
    畢竟這些古墓多為貴族墓葬,甚至有不少是滇王的陵寢。
    其中的棺木、墓磚等物皆為上等材質,竟然也能換錢。
    所以此地出現筆塵珠的可能性極低。
    陳玉樓聽罷鷓鴣哨所言連連頷首。
    “若那筆塵珠真在雲南,恐怕早已落入他人之手。”陳玉樓邊說邊搖頭。
    原來陳玉樓率眾前往雲南時,亦是衝著李家山的滇王墓而去。
    陳玉樓帶人抵達李家山後,發現那些古滇國貴族王室的墓葬全成了爛泥窟窿。
    裏麵已被宋元以來的盜墓賊反複挖掘過無數次。
    幾乎所有角落都被探查過,盜洞比老鼠洞還多。
    隨意邁步便可看見同行留下的痕跡。
    進入部分墓室後,發現隻剩下空殼。
    連屍骨都不剩,不知是腐朽了還是被後來的盜墓賊泄憤焚毀。
    陳玉樓稱自己還算幸運,挖到了一座末代滇王的墓葬,位於爛泥塘中。
    隻是這墓葬也被盜過兩三次,金銀珠寶蕩然無存。
    然而並非空無一物,而是一口棺材。
    因是末代滇王墓,棺材材質尚佳,為雲南原始叢林中的金絲楠木。
    故陳玉樓命人將棺材取出,拆解出售。
    這已是難得的好運。
    若筆塵珠確實在滇王手裏,想必已被某位盜墓賊捷足先登。
    但線索至此中斷。
    究竟哪股盜墓賊是從哪個滇王墓中挖到的,無人知曉。
    況且這些盜墓賊多為民間散盜,
    不像發丘摸金、搬山卸嶺這般有傳承的盜墓組織。
    有傳承的盜墓者若掘得奇珍異寶,或許會為了揚名立萬而廣為傳播。
    又或因門派內有人知情,致使消息外泄。
    那些散盜也許兩三代人便斷了後裔。
    根本沒有任何記錄能夠流傳下來。
    鷓鴣哨一聽便知陳玉樓所言屬實。
    頓時覺得眼前發黑,喉間湧上一股熱血,險些噴出。
    畢竟期望越高,失望越大。
    鷓鴣哨盼了這麽久,在許諾的幫助下才得到與筆塵珠相關的情報,卻不料再次中斷。
    世事起伏向來如利刃割心。
    鷓鴣哨雖意誌堅定,此刻也難以承受。
    許諾見狀立即讓花靈趕緊給鷓鴣哨服下自己煉製的靈藥。
    待鷓鴣哨狀態稍好。
    眼淚已然落下。
    “可憐我們紮格拉瑪族,被詛咒數千年,人人活不過壯年,看來是無望了。”
    鷓鴣哨此時心灰意冷。
    看到許諾、陳玉樓、紅姑娘等人對自己頗為關切,
    不禁悲從中來。
    本來鷓鴣哨就是個豁達之人,這時索性將自己的族人過往講了個透徹。
    許諾原本就了解鷓鴣哨及其紮格拉瑪族的來曆。
    但聽他講述本族曆史,越聽越是心驚。
    鷓鴣哨所述內容竟與許諾記憶中的情節不同!
    這意味著,自己所處的這個盜墓世界必然發生了巨大變動。
    原本紮格拉瑪族生活在遙遠的西方。
    具體何地,如今鷓鴣哨也說不清了,可能是極西之地。
    這些人當初遷徙至紮格拉瑪聖山附近,在聖山中發現無底鬼洞。
    同時感到洞內蘊含著極其可怕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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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紮格拉瑪人意識到自己並非第一批到達此地的部族。
    顯然,在他們到達之前,另一批人已涉足此無底幽洞。
    這批人對洞穴深處的力量深感敬仰,甚至建起了祭壇,持續祭祀達數百年之久。
    然而,似乎發生了極其可怕的事,導致那個部落遷離。
    紮格拉瑪族的先賢為探究幽洞底部的秘密,打造了一枚特殊的玉製神瞳,意欲窺探其底。
    據傳,這枚玉瞳正是依據先前部落留下的神靈之眼——筆塵珠的模樣製成。
    結果卻引來了災禍。
    試圖窺探幽洞底部的行為激怒了洞底的力量,將所有紮格拉瑪人的身上都刻下了祭品的印記。
    這些紮格拉瑪人在四五十歲時,便會成為邪神的祭品,全身血液化作金色。
    最終在痛苦與窒息中死去,無人能逃。
    遭逢詛咒後,紮格拉瑪人繼續東遷,一方麵遠離幽洞,距離越遠,洞底之力的影響越弱,族人的壽限也就延後;另一方麵則為尋覓真正的神靈之眼——電塵珠,以徹底擺脫身上的詛咒。
    紮格拉瑪人抵達中原後,曆經千年仍未有所獲。
    此時,紮格拉瑪族出現了一位高人,決心返回詛咒發生的地點——紮格拉瑪黑山,探尋詛咒的根源。
    歸途中,他們發現紮格拉瑪聖山已被名為鬼洞人的部落占據,並在其上修建了精絕城,成立了精絕國。
    當時的統治者是一位女王。
    這位女王異常強大。
    按搬山道人的說法,她乃鬼洞下邪神之女,承襲了大量邪神之力,更習得了諸多恐怖神通,如汲取西域各國百姓精血以求長生,隻需一眼便能讓人生滅,操控沙漠中最凶猛的黑沙暴等。
    許諾聽至此處頓覺不對勁:邪神之女?長生之術?掌控黑沙暴?
    等等,這與他印象中的精絕女王相符嗎?
    《092獻王墓地圖》,長沙城中的老九門
    最讓許諾感興趣的,便是這位精絕女王竟掌握了長生之法?盡管聽起來像是歪門邪道,但若真為長生之術,不論正邪皆有價值。
    原本許諾並未專注聆聽,但聽聞鷓鴣哨提及精絕女王時,頓時清醒過來。
    這世界中的精絕女王、幽洞、古神之類的東西,或許經曆了重大變化,許諾對此充滿好奇。
    鷓鴣哨接著講道。
    當年那位紮格拉瑪族高手乃一曠世奇才,實力非凡。
    為弄清幽洞內狀況,他聯合西域受精絕國欺壓的小國,意圖刺殺精絕女王。
    這位高手所用之法,實是從苗疆學來的蠱術,通過下蠱來對付精絕女王。
    他還傳授西域古國姑墨的一些搬山秘技,讓姑墨之人獻上帶有蠱術的金羊羔。
    最終,精絕女王中毒身亡。
    然而,按照鷓鴣哨所述,精絕女王雖未真正死亡,卻被蠱術束縛了元神。
    但她依靠邪神之力與自身修為,將自己封於幽洞頂部,並設下最可怕的機關陷阱加以保護。
    待體內的蠱毒完全化解後,她將重返人間。
    即便如此,精絕女王暫時喪失了行動能力。
    其餘西域小國知曉良機難逢,迅速聯手攻入精絕城,那位紮格拉瑪族高手亦混跡其中。
    就在這位紮格拉瑪族高手找到精絕女王藏身之所時,突生意外。
    精絕女王借自身修為引發了一場巨大黑沙暴,將整個精絕國吞噬。
    其神威所及之處,巨大的沙丘如海浪般移動,西域諸國聯軍無處可避,全部被黑沙覆蓋。
    那位紮格拉瑪族高手也被封印在幽洞之上。
    自那時起,紮格拉瑪族再也無力找到精絕城的位置。
    幾支外出探查的隊伍無一成功,甚至有部分族人在沙漠深處失蹤。
    最終,紮格拉瑪人不得不將全部希望寄托於尋找筆塵珠之上。
    然而,曆經千年,依然杳無音訊。
    更糟糕的是,最近又傳來消息,筆塵珠可能已被不知名的盜墓者竊走,其具體下落已無從知曉。
    最後一絲希望也隨之破滅。
    曾經,紮格拉瑪人還抱著一絲僥幸心理,認為筆塵珠或許藏於某個達官顯貴的陵寢之中。
    但如今,這一線希望也徹底破滅。
    那些盜墓賊未必能識得真寶,很可能將筆塵珠誤認為普通石塊隨意丟棄,甚至可能將其拋諸荒郊野外。
    更有甚者,若落入市井小販之手,賣不出去便隨意棄置,如此一來,筆塵珠恐怕再也難以尋覓。
    此刻,鷓鴣哨的目光已黯淡無光,麵色蒼白如紙。
    他說話時的語氣仿佛是在交代後事,許諾對此看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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