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摸著良心問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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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晨光透過窗戶的縫隙,悄然灑落在病房內,為這寂靜的空間勾勒出一道道金色的光影
    病房裏彌漫著消毒水刺鼻的氣味,無孔不入地鑽進楚默言的鼻腔,令他本就不適的胃部愈發翻騰起來
    楚默言靜靜地躺在病床上,眼神空洞地凝視著天花板,努力想要回想起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麽
    他隻記得自己和傅簫在家裏,一杯接一杯地灌著酒
    辛辣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帶來一種灼燒般的刺痛
    每一口都像是在吞咽著火焰,可他卻像是著了魔一般,對身體發出的痛苦信號全然不顧
    任由那酒精在體內肆虐,麻痹著自己的神經
    昨晚的記憶在腦海中七零八落,像一片片破碎的鏡片
    無論他怎麽努力,都無法拚湊出完整的畫麵
    ……早知道不喝這麽多了……不過……我是被傅簫送過來的……?
    如果是他送我來這裏的……那楚家的人怎麽在這……?)
    楚默言在腦海中反複思索,卻怎麽也理不清頭緒
    半晌,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麽,微微掙紮著坐起身,看向床頭櫃
    果然,自己的手機正在那安安靜靜的躺著
    楚默言緊繃的表情瞬間放鬆下來,他伸出微微顫抖的手,費了些力氣才把手機拿到手中
    手機黑屏,他不確定是不是沒電了
    經過一番擺弄,他發現手機從昨晚到現在一直處於關機狀態
    楚默言仔細翻了翻通訊記錄,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便又把手機熄屏,緩緩躺回床上
    算了,隨便吧,愛怎麽樣怎麽樣吧,無所謂了……)
    楚默言心裏這麽想著,便一把將被子拉起來,往腦袋上一蒙,整個人蜷縮在被子裏
    不一會兒,就沉沉睡了過去
    ……
    楚默言腸胃不好,不是第一次發病了
    這次不節製的酗酒和不正當飲食,導致他的腸道出現了穿孔、出血等症狀
    總之,他現在需要在身體穩定之前,住院觀察七天
    ……
    “所以,哥哥,就算為了自己的身體,您也消消氣吧”
    楚逸那帶著幾分擔憂的聲音在楚默言耳邊輕輕響起
    此時的楚默言已經戴上了楚逸給他的嶄新助聽器,世界不再是一片混沌的寂靜
    楚默言沒有理會楚逸的話,目光一直落在手中的檢查報告單上
    上麵密密麻麻的數據和診斷結果無一不在昭示著他身體的糟糕狀況
    醫生的診斷意見和建議用加粗的字體寫在報告末尾
    【需立即進行手術修複穿孔部位,術後進行抗感染和營養支持治療,並持續觀察腸道功能恢複情況
    七天內嚴禁隨意進食,需嚴格遵循醫囑進行腸內營養補給,以維持身體基本代謝需求
    同時密切監測各項生命體征和炎症指標,防止並發症的發生】
    楚默言看完報告,抬眼瞥了瞥身旁像隻委屈小狗般的楚逸,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
    他今早挨了楚國民一巴掌之後,本就心情糟糕透頂,隻想好好睡一覺來逃避這混亂的一切
    可剛要入睡,就被楚逸急匆匆地叫醫生來進行這一係列繁瑣的身體檢查
    這一折騰,就到了陽光已經有些西斜的中午
    ……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戶,斑駁地灑在病房的地麵上
    楚默言麵無表情的靠在病床上,耳邊卻不停地鑽進楚逸那如蒼蠅般嗡嗡作響的絮叨聲
    “哥哥,我不知道你為什麽這麽討厭我……但是我從來沒有討厭過你……”
    “哥,你為什麽拒絕回家的提議啊,你已經在外麵待了五年了……也該回家了”
    “哥哥……我是真的很想和你成為家人……你能不能回我一句啊哥……”
    楚默言的臉色越來越陰沉,那緊抿的嘴唇顯示出他極力壓抑的怒火
    眼看楚逸又要張口喊那令他心煩意亂的“哥哥”,楚默言猛地抬起手,一下子捂住了楚逸的嘴
    他的目光落在楚逸那巴掌大的小臉上,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煩躁
    這張臉看起來這麽稚嫩,這麽無辜,卻又這麽讓他難以忍受
    “哥哥?”
    楚逸眨巴著眼睛悶悶的叫了一聲,喚回了楚默言的理智
    楚默言像是被燙到一般,以極快的速度抽回了自己的手,用力地把手在幹淨的被子上反複擦拭
    “楚逸,這裏沒有別人,我求你不要用這副蠢到家的表情看著我了行不行?
    你想要的不是已經得到了嗎?還覺得不夠?”
    楚默言說著,看向楚逸的眼神裏充滿了鄙夷和不耐煩
    這句話似乎傷到了楚逸的心,他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默默低下頭
    過了一會兒,他再次抬起頭,眼睛裏閃著淚光,小聲說道
    “哥……我不知道你為什麽這麽討厭我,但我從來沒有在你麵前裝什麽……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聽到這話,楚默言不由得嗤笑出聲
    “楚逸,你是聾子還是我是聾子?我說的話你沒聽見嗎?
    我說你表情很蠢,你能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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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要讓我指著你的鼻子罵你說討厭你你才明白?”
    楚逸的嘴唇顫抖著,似乎還想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緊緊地閉上了嘴
    他的眼睛紅得像兔子,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仿佛下一秒就要決堤而出
    那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心生不忍
    就在這時,“吱呀”一聲,門緩緩被推開,打破了這劍拔弩張的氛圍
    楚默言迅速換上一副玩世不恭的笑容,看向推門而入的楚禦琛,調侃道
    “哇~護花使者來了?”
    楚禦琛卻是臉色陰沉得厲害,一聲不吭,顯然是剛才的那些話被他聽了個大概
    隻見他邁著大步,徑直朝著楚默言走去
    等楚逸回過神來,意識到楚禦琛要幹什麽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隻聽“砰”的一聲悶響,楚默言就像個破布娃娃一樣,被一股大力打翻在地
    “大哥!!你做什麽?!”
    楚逸驚慌地大喊出聲,可還沒等他跑過去扶起楚默言,楚禦琛新一輪的攻擊又開始了
    “砰——砰——砰”
    楚禦琛的拳頭跟不要命似的,一下又一下地往楚默言臉上砸去
    楚默言本來就因為腸胃炎的事兒身體虛得厲害
    這會兒被力氣比自己大得多的楚禦琛壓製
    根本就沒有一點反抗的能力,隻能被動地挨著揍
    楚禦琛這次像是真的氣到了極點,下手毫不留情,全然不顧楚默言還是個病號
    “大哥!大哥!你別打了!二哥他身體本來就很虛弱啊!你在幹什麽!?”
    楚逸大喊著,趕忙衝過去,一把抱住楚禦琛的腰,使出全身力氣往後拽
    楚默言這才得以喘口氣,此時的他被揍得眼冒金星,整個人狼狽至極
    他強撐著身體,啐出一口血水,露出滿是血汙的牙齒,看著眼前的兩人,竟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打啊,怎麽不打了?打死我啊!”
    楚禦琛沉著臉,臉色依舊陰沉得可怕,他一把抓住楚逸的後脖頸,就像拎小雞似的把人提到了一邊
    隨後,他轉身麵向楚默言,居高臨下,眼神裏滿是憤怒與失望,嗬斥道
    “楚默言,你現在是真瘋了嗎?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問問自己,楚逸什麽時候做出傷害你的事情了?
    他是接納你最快的,也是最尊重你的
    你呢,楚默言?你就是這麽對待滿心滿眼都是你的家人的?
    你好好想想,你這麽做,對得住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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