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罪大惡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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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一扇黑黢黢的包廂門前,黃明遠站住了腳,看著雲楓笑了笑,那眼神無論如何都有些意味深長,隨即他就拿金卡一刷,再一擰門把手,房門應聲而開。
雲楓跟著他進去,始終麵無表情,冷漠的神態不亞於在看一個完全不熟的陌生人。
黃明遠倚在門邊,“啪”地按亮了電燈開關,請雲楓進去,意有所指地感慨了一句:“看來你達成了你以前的願望呢,恭喜你了。”
雲楓站在包廂中央,側過半邊臉,淡淡地看著他:“什麽願望?”
黃明遠嘴角勾起,像是在欣賞一件純潔無瑕的藝術品:“擯棄掉你的情感啊,成為一個殺伐果斷的殺手,冷血無情,任何人都不能阻撓你的腳步。你以前認為這樣是無敵的狀態,非常向往。”
雲楓默默地聽著,不發一言,許久才道:“看起來你很了解我,我們以前很熟嗎?”
黃明遠大笑道:“豈止是熟啊!你還拜托我很多事。今天重臨故地,可惜就是你想不起來了,不然……”
雲楓徑直走到靠裏的床邊上,緩緩坐下,開口道:“你請回吧,我要睡了。”
黃明遠壞笑了一下,臉上又露出那種狐狸似的表情:“不要給你把那倆姐妹喊過來?”
雲楓無奈地看著他:“不要。我現在沒有力氣做任何事了。”
黃明遠會意地點點頭,這才退出屋外,關上了那扇隔音效果良好的黑金木門。
雲楓把唯一的電燈開關也關閉,整個包廂陷入一片黑暗。
他蜷縮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外麵傳來亂哄哄的嘈雜聲,一個人在高聲呼喊:“老板——!老板你快過來!有個客人指明了要見你!”
旋即廳堂裏一陣桌椅板凳碰撞重組的聲音,一個男人高聲道:“什麽?誰來了?來了來了,我這就過來!你讓他等一下哈——”
這聲音叫得極響,雲楓被吵得實在無法睡著,腦海中亂糟糟的,心神也莫名地不寧。
外麵的嘈雜聲始終未散,他幹脆翻身下床,拉開房門,走出包廂,來到走廊邊緣,查看發生了什麽事。
這一看,他就挪不開視線了。
吧台邊正坐著一個少年,樣貌和自己更年輕時一模一樣,少年正坐在一把高腳椅上,輕輕晃悠著兩條大長腿,十分悠閑的樣子。
他穿了一身黑色運動裝,上麵有醒目的名牌標誌。
老板黃明遠從酒吧後台走出來,一看到少年,立馬喜笑顏開地叫道:“阿楓!你來啦!”
少年阿楓十分欣喜地抬起頭,看著黃明遠,臉上洋溢著熱情明豔的笑容。
雲楓站在走廊的陰影處,被這笑容狠狠紮了一下。
他莫名地有些怔愣,自己竟不記得自己從何時起,就失去了這樣的笑容。這樣明媚燦爛的表情,真的曾經出現在自己臉上嗎?
雲楓心潮澎湃,像大海一樣起伏,他忍不住緩緩走上前去,其他人卻仿佛都未看見他。
雲楓伸出一隻手,試圖觸碰少年阿楓的肩膀。
然而剛一碰到,自己的手指就從阿楓的肩膀上穿了過去,自己的手指和身體也顯出一絲虛化的樣貌。
雲楓愣了愣,仔細盯著自己若隱若現的手掌看了幾眼,猛然醒悟過來,這一定不是現在正發生的事情,這是自己的夢!
雲楓有點失落,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坐在少年阿楓和黃明遠的旁邊。
兩人完全把雲楓當做了空氣,自顧自地交談起來。
黃明遠笑道:“嘿!最近別來無恙?”
說著,黃明遠非常順手地給阿楓斟了一杯酒,是一杯銀白色的金湯力。
阿楓接過來,邊喝邊說:“是呀!最近挺好的,就是這活總有點髒手,我每次給他們做完手術,手上身上的血腥味就好幾天不消散,我自己都覺得有點不人道了。”
黃明遠無所謂地擺擺手:“嗨!你不做,不也有其他人做麽?再說了,那些都是自願接受人體實驗的誌願者,你同情他們幹嘛?”
阿楓擰起的眉頭微微舒展了幾分,沉吟道:“嗯,你說得對。”
黃明遠神秘兮兮地湊近幾分,幾乎和阿楓麵對麵地小聲道:“你這次出來,他們有發現嗎?”
阿楓愣了一下,笑罵道:“黃哥!怎麽可能!你太小看我了吧!我想避開他們,他們還能發現得了?絕對不可能!”
黃明遠放心地舒了口氣:“嗯,這就好。最好不要讓他們發現,他們肯定不希望你進出娛樂場所。”
阿楓歎了口氣:“何止不希望啊!簡直是嚴防死守好嗎?我知道不正規的娛樂場所不好,但黃哥你這兒不一樣啊,你是好人。”
黃明遠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確認道:“你說我?”
阿楓瞪著一雙眼睛,執著地看著他,豎起右手的大拇指,對他比了個“牛”的手勢:“對!你就是一股清流!”
黃明遠神情有點複雜地看著阿楓,半晌道:“我這兒也不像你想得那麽好,很多酒吧有的套路,我這兒也有。這樣,你還想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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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楓笑著握住了黃明遠的手:“怎麽不想呢?這有什麽?你又不會把那些手段用在我身上,黃哥對我最好了。”
黃明遠聽著很是受用,連連點頭,表情也放鬆下來,反握住了阿楓的手:“那倒是,你常來這兒坐坐,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跟哥說。”
阿楓笑著“嗯”了一聲,兩人又有一搭沒一搭地閑扯了幾句,阿楓就起身離去了。
雲楓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完全沒想到,黃明遠說的“二人很熟”竟然是稱兄道弟的關係。看來自己以前真的和黃明遠非常推心置腹啊!可是後來為什麽……自己都不記得這一切了呢?
雲楓坐著正要起身,忽然周圍的場景急劇變幻,自己一眨眼的工夫,周圍人的動作就略有不同,黃明遠也從眼前消失不見了。
雲楓正詫異時,眼前的酒吧大門再一次打開了。
而這次阿楓進來時,臉上帶著明顯的疲憊,他還是徑直走到吧台前坐下,招呼酒吧前台,讓他們去找老板。
不到三分鍾,黃明遠果然應召喚前來。
一看阿楓的樣子,黃明遠臉色暗了暗,走過去坐在他身邊,關切地把手掌覆在他手背上。
“你怎麽了?”黃明遠率先開口,阿楓卻久久未作答。
過了好久,大概有五分鍾的時間,阿楓才緩緩開口,語氣裏全是倦怠:“今天做實驗做了很久,有個誌願者家屬闖進實驗室把我罵了一通,她非要帶走她兒子,她說,是我們拐走了她兒子,還在這裏把她兒子……挖了一個腎……她……她要報警。”
黃明遠大驚,百忙中還不忘給阿楓端來一杯新鮮的古巴雞尾酒:“怎麽會這樣?!他們不是誌願者嗎?怎麽家屬又出爾反爾?”
阿楓痛苦地捂著臉,喉嚨間溢出一聲歎息:“是啊!我給她看她兒子親自簽署的誌願者協議,她卻說我們是在……偽造她兒子的筆跡,或者……逼迫她兒子寫下的同意書。我……我真的不知道怎麽辦了……”
黃明遠皺著眉,有些心疼地捏了捏阿楓微微發顫的手指:“後來呢?”
阿楓皺著眉,語氣中滿是沉痛:“後來,我爸就闖進來,命人把那位女士帶走了,可後來……我就沒再見過那位女士,不知道她怎麽樣了,問我爸,他也不說。”
黃明遠愕然:“怎麽會這樣?!這到底誰對誰錯啊!”
阿楓苦笑著搖了搖頭:“我總覺得,這裏麵有問題。如果是正常流程,按理說不該出現這種枝節。我現在有些擔心,之前做的那些實驗到底是不是真的征得了誌願者本人的同意?他們……真的理解實驗的過程和目的嗎?”
黃明遠愣愣地看著阿楓:“那你要怎麽辦?”
阿楓堅定不移地道:“我去問下父親!他要是不說,我就自己調查,凡是做過的事情,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
黃明遠愕然:“這……這……你可想好了,那是你父親啊!你這樣做,豈不是在挑戰他的權威?”
阿楓的神情放鬆下來:“才不會!我爸最疼我了,他很愛我!他才不會生我的氣呢!”
黃明遠張了張嘴,想勸,但又不知道自己應該以什麽立場勸說,這畢竟是雲家的家務事。
黃明遠隻得閉上了嘴,默默地點了點頭,握住阿楓的手指以示支持。
阿楓感激地看了黃明遠一眼,把杯中酒一飲而盡,抽出手指,轉身離去了,他的背影相較來時,要顯得歡快得多,很明顯他內心找到了方向,不再那麽彷徨。
雲楓坐在一邊,靜靜地看著,不發一言,一些記憶也在腦中漸漸成型。
他默默地感歎道:“原來,以前還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有了上次的經驗,他坐著沒動,果然沒過幾秒,空間再次扭曲起來,時光交錯時,時間又快進到幾天後,還是夜魅酒吧,阿楓再次推門而入。
隻是這次,他的臉上掛著歇斯底裏的絕望,他剛一走到吧台邊坐下,就用力揉著自己的頭發,似乎想借此舉讓自己清醒下來。
這次黃明遠沒走遠,一看到阿楓,就立馬走過來,著急道:“兄弟,你這是怎麽了?事情進展不順利嗎?”
阿楓半晌沒開口,許久才道:“我……我……我沒想到!我沒想到他竟然那種人!”
“啊?”黃明遠愣怔了,“哪種人啊?你到底在說什麽?”
阿楓一臉痛苦地望著他,眼神中快要溢出的難過深深感染了黃明遠:“我爸!他……他竟然……他指使手下,欺瞞哄騙那些誌願者簽下了自願接受人體實驗的協議,可是……他們其實,根本就是無辜的!他們也不知道自己將麵臨什麽,他們就是被騙過來的!”
說著,阿楓的嗓音漸漸哽咽起來,眼神也散亂無比,思維亂成了一鍋粥:“我……我從未想過,我竟會成為他的幫凶……我也不想的!可是現在……以前那些人……都是被我親自一個個切下了各種器官或者組織……他們……他們……”
阿楓用力捂住臉,盡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情緒卻越來越激動,沉痛之情穿過指縫都能直直插入黃明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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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明遠也有些不知所措,兩手抓住阿楓的肩膀,大聲道:“你別這樣,你先冷靜下來,這不是你的錯!這……你也不知情啊……”
“可是……客觀上他們就是因為我才病了傷了死了!那麽多人!我都沒數過!我……我對不起他們!我雙手都沾滿了數不清的罪孽!”
黃明遠瞪著眼睛努力勸說:“可是,哥們兒,那些都已經過去了!那些事已經過去了!那些人也死了,你就……看開點吧!”
“可是……”阿楓再次嗚咽著,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道,“可我爸還讓我繼續做這樣的實驗!我……我實在是……”
說著說著,阿楓一下子捂住自己的嘴巴,不可遏製地幹嘔起來,伴隨著劇烈的嗆咳,他差點被自己嗆死過去。
黃明遠看他咳得上氣不接下氣,連忙為他接了一杯白開水,遞到他手裏:“來,兄弟,先喝一口,你冷靜一下,你可以拒絕的嘛,對不對?總是有辦法的……”
阿楓忽然抬頭,怔怔地看著黃明遠,哽咽道:“沒有辦法……我爸說,實驗必須進行,他不聽我講。我……我從未想過,他竟是這樣的人!”
黃明遠被阿楓說得也有些難受,可他實在不知道能再做些什麽了,一時間,他臉上的表情也苦惱起來。
阿楓端起白開水一飲而盡,大聲道:“拿酒來!”
黃明遠急道:“你別激動!你先冷靜下!要不你今天先回去吧,這會兒也太晚了,你回去好好睡一覺,再想想辦法,再嚐試嚐試好不好?你現在這樣,我真的很擔心。”
阿楓皺著眉頭,怔怔地聽著,過了好久才點了點頭。
黃明遠鬆了口氣,目送著阿楓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酒吧門口,忽然覺得這個背影顯得有些寥落。
像是一個平民百姓在麵對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
那種絕望,那種崩潰,是黃明遠不曾體驗過的。
雲楓坐在椅子上始終沒動,眉心也微微蹙了起來。
這回時光快進得很快,轉眼間,就來到了一周之後,而這次黃明遠正坐在吧台邊親自給客人們調酒,聽到大門處發出沉重的開合聲,他條件反射地回過頭來,卻看到一條瘦削的黑影像幽靈一樣緩緩進入。
黃明遠愣了一下,以為自己看錯了,眼睛一閉一睜,那條黑影已經到了眼前。
黃明遠驚叫一聲:“兄弟!你這是咋了?這七天沒吃飯嗎?怎麽瘦成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麽?快坐快坐。”
進來的黑影自然是阿楓,可他整個人都瘦了一圈,臉頰也深深地凹陷了下去,兩眼黯淡無神,嘴唇蒼白,緩緩抬眼,愣愣地盯著黃明遠,似乎在確認他是誰,許久才道:“黃哥,你……”
黃明遠忙道:“啥事?你說!”
阿楓蕭索地深深歎了口氣:“我實在是受不了了,我覺得我和他們不是一路人,可我必須同流合汙,可我又不能眼睜睜看著那些所謂的誌願者往火坑裏撲,我……”
黃明遠忽然想起一事,自作聰明道:“可以報警啊!讓法律來處置他們!你忘了那個女的就為了兒子,報警了嗎?”
雲楓眼神流露出肉眼可見的痛苦之情:“我要說的正是這個。那個女人要報警,結果被我爸帶走了,後來我好不容易在她住處再次見到了她,可她已經……已經……”
黃明遠聽得緊張,忙問:“已經怎麽?”
阿楓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似乎不想直麵這一切:“她已經變得癡癡傻傻的,她以前不是這樣的!我敢肯定,肯定就是父親對她做了什麽手腳……可是,沒有證據,也不能指控血煞的任何人……我……我實在是無能為力了……而且他是我父親,我想告他,我是大不孝。就算我真的告他,憑他的本事、號召力和人脈關係,他都可以偽造多份合法的證據,甚至反過來指控我。因為……這些肮髒的事情畢竟是我一手經辦的,我……”
黃明遠擰眉道:“我懂,還是別報警了,萬一把你也牽扯進去……那就說不清了。”
阿楓愣愣地看著黃明遠:“我本來就有罪,我罪大惡極啊,黃哥,我殺了那麽多無辜的人。”
黃明遠一下子愣住了。
阿楓的嗓音有些縹緲,哽咽道:“黃哥,我太難受了……我找不到自己活著的意義是什麽……整個世間,都錯了,包括我……我也……雖然我不想,可是我必須做,這是什麽道理?我反抗不了……”
黃明遠隻能一遍遍勸道:“別想了,你別想了,越想越痛苦,你這又是何苦……”
阿楓忽然抬起臉,鄭重其事道:“黃哥,你說你會幫我,是不是真的?”
黃明遠連忙大力拍著胸脯:“那還用說?你是我兄弟啊!你讓我上刀山,你哥我絕不下油鍋!說吧!你讓我幹什麽?”
阿楓緩緩點頭,一個字一個字地道:“對你來說應該不難。有沒有這麽一種酒,能讓人感覺不到任何情緒?”
“……啊?”黃明遠的眼神驚訝無比,愕然地瞪著阿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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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楓歎了口氣,開導他道:“有這種東西就可以,你融入酒裏麵,拿來給我,沒問題吧?”
黃明遠嘴巴張了又合,半晌才結巴道:“為……為什麽?”
阿楓黯然失色地歎了口氣:“是這樣,我實在太感情化了,這樣對我的工作和人生都造成了很大的影響。我想做個處變不驚的人,而不是遇到事情就像現在這樣方寸大亂,不斷譴責自己,不斷質疑別人,又胡思亂想得太多。我希望……我能像一台機器一樣精密,這些人類的情感對我來說都是多餘的。我實在是不想感受這種心碎的感覺了。”
黃明遠愣愣地點了點頭:“我懂了,我這就去給你調酒。”
說著,黃明遠起身走到吧台後的調酒櫃邊,不多時就端著一杯還在冒冷氣的金黃色龍舌蘭日出,放在了阿楓麵前。
阿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杯還在微微晃蕩的酒液,緩緩道:“能達到我說的效果嗎?”
黃明遠看著他,眼神有些沉痛:“你試試吧,按理說問題不大,不過也不知道你對那種藥物過敏不,你先少喝點,如果感覺不對就……”
黃明遠話還沒說完,阿楓伸手就端起了高腳杯,仰頭把那杯酒悉數灌進了腹中。
黃明遠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一切,剛反應過來就用力奪下了阿楓手中的杯子,然而杯中酒已經隻剩下幾滴了。
黃明遠著急忙慌地扳過阿楓的肩膀,迫使他抬起頭來,仔細觀察著他的臉,急道:“你感覺怎麽樣?我都說了讓你先試試,沒讓你一下喝這麽多!”
阿楓眨了眨眼睛,眼神稍微有些朦朧,看著黃明遠,點了點頭:“我沒事。”
黃明遠這才放下心來:“那你現在冷靜點了嗎?”
阿楓此時感覺身體裏的那些情緒確實如退潮一般悄然散去,他點了點頭,眼神中的熱切也一點點熄滅,變成了無盡的冰冷。
雲楓看得心有些落寞。
從那以後,阿楓又來了幾次,每次都讓黃明遠給他端上親自調製的特殊雞尾酒。
但那幾次之後,阿楓就再也沒出現在夜魅酒吧。
黃明遠盡管焦急萬分,但憑他當時的人脈還根本打聽不到關於阿楓的消息,憑他的地位也見不著血煞的內部成員,所以他對阿楓的掛念隻能在日複一日的等待中逐漸消磨,最終不了了之。
雲楓始終坐在吧台邊,觀望著這一切,完全像一個無關的路人,他眼神很冷,許久地坐著。
直到——周圍的場景開始坍塌,碎裂,一股失重感幾乎把他的心髒抽離,他重新置身於夜魅酒吧三樓裏間包廂的大床上。
他緩緩睜開了眼睛,隻覺無比荒唐與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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