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楓倏地後仰，鼻尖從距離慕淩極近的地方拉開一段距離，冷眼旁觀著他。
    慕淩微笑著撫了撫雲楓的後腦勺，指尖輕輕地在雲楓輕柔的發間打著旋兒，在他耳邊柔聲道“那要不我先出去，你在這兒歇會兒？”
    雲楓低著頭沒說話。
    慕淩起身作勢欲走，衣擺邊沿卻被一股微弱的力道拽住了。
    慕淩低頭一看，卻見雲楓麵上慘白毫無人色，指節由於過於用力而微微泛白，頭微微低著，半邊臉頰顯得過分蒼白，隱隱泛出氤氳的水光，如同薄霧一般籠罩在周身上下，暖黃的燈光下，映出他細小的汗毛，顯得過分可憐且淒楚。
    慕淩吃了一驚，身子頓時僵住了，任由雲楓的手指不斷用力收緊，慕淩被他帶著順勢坐到寬大的軟床上，一手攬住他的後背，在他耳邊低語“你到底怎麽了，不想睡覺？”
    雲楓微微垂著頭沒說話，慕淩扶著他躺到床上，雲楓的身子卻微微蜷了一下，眉心也微不可察地蹙起。
    慕淩感到觸手處一片冰涼，雲楓的肌膚就好像冰窟一般越來越冷。
    慕淩伸手從後攬住他瘦弱的身軀，另一手扯過一床厚被子，蓋在二人身上，可雲楓還是止不住地發抖，上下牙齒因為過分寒冷而咯咯打顫。
    慕淩摟著雲楓睡到半夜，陡然間從噩夢中驚醒，他竟感覺不到懷裏人身軀的起伏，他甚至感覺不到雲楓胸口處有無呼吸。
    他一瞬間汗流浹背，心髒怦怦亂跳，掰開雲楓的眼皮看時，發現他眼白很明顯。
    慕淩粗糙的手指摸到雲楓臉頰上時，察覺到他隱隱泛青的嘴唇。
    慕淩眉心緊擰，伸手狠狠用力一掐人中，雲楓卻依然毫無反應，顯然是陷入了昏迷狀態。
    慕淩低低罵了一聲“果然不該帶你出來的！”
    慕淩毫不猶豫地掰開雲楓的嘴唇和牙關，咬破舌尖送入他的口中。
    一兩滴猩紅的液體順著喉腔緩緩淌入，很快又溢出來。
    慕淩皺著眉，將舌尖抵在雲楓的喉嚨口，強迫他在重力作用下被迫吞咽下去。
    如此進行了兩分鍾，雲楓的呼吸才一點點恢複，之前的呼吸太過微弱以至於不用儀器測量就感覺不到。
    慕淩暗暗鬆了口氣，起身扶著雲楓的頭，兌了杯溫開水，給他一口一口地喂下去，衝淡了口中的鐵鏽味。
    雲楓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十分鍾之後了，他隻感覺渾身無力，仿佛虛脫一般難受，丹田處空空蕩蕩的仿佛被挖去了一大塊，胸腔也很疼，好像被若幹齒輪輪番擠壓般難受。
    他低著頭看了看周身，已經被換上了一套幹淨的藍白色條紋睡衣，看起來溫馨又清靜。
    ——雖然，它看起來更像病號服。
    雲楓隻微微喘了口氣，身邊躺著的慕淩就立馬坐起身，試了試他的鼻息道“你好點了嗎？”
    盡管聽出慕淩的語氣裏有無限疲憊，此時的雲楓也根本沒有力氣詢問他發生了什麽。
    他隻微微抬起眼瞼，呆呆地望著天花板出神，良久方道“你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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