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約莫有半小時，工作人員叫號讓二人到櫃台前領證。
    二人先是按照工作人員的指引，填寫了五張表格，繼而是工作人員說了聲“恭喜成婚”，遞來兩本結婚證，上麵貼著二人剛剛拍下的結婚照。
    雲楓麵無表情地盯著結婚照上的自己那淡然的表情，直到慕淩將那兩本結婚證抽走，攥著雲楓的胳膊，強行將他拖了起來，雲楓才緩緩地跟著他走去。
    坐進車裏副駕駛，慕淩細心地給雲楓係好安全帶，輕輕拍拍他冰白的麵頰，柔聲道“回去了。”
    雲楓垂著頭一言不發，眼眸已經閉上，後腦勺輕輕枕靠在靠背座椅上，像是睡著了。
    慕淩輕輕鬆了一口氣，可心裏仍不踏實，他扭回頭專心開車。
    車輛的顛簸風馳電掣，二十分鍾後，雲楓猛地睜開眼睛。
    他是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心悸強行從昏睡中拉扯醒的，心髒跳動的頻率越來越快，幅度也越來越大，咚咚咚地敲打著肋骨。
    雲楓忽然感覺非常心慌，心髒不正常的劇烈搏動，帶動得他從胸口到全身都難受無比，頭也產生了一種不正常的暈眩。
    他猛然間感覺周圍空氣非常憋悶，好像已經完全被抽空了氧氣。
    他不得不張嘴呼吸，就算如此，強烈的缺氧感令他幾乎快要死去，他不安地來回扭動著身子，可全身都被安全帶斜著束縛住了，他根本不能移動很大的範圍。
    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就連長出氣和長吸氣都沒法保證充足的氧氣供應。
    他的心髒跳動得越來越猛烈，他難受得彎曲了身子，指尖顫抖著按住了心口的位置。
    那裏明顯跳動得極其不正常，他喉嚨間不自覺地溢出痛苦的呻吟。
    慕淩猛地踩了急刹車，把車停在路邊。雲楓感覺一股巨大的慣性推著自己猛然往前一倒，他的胸口正巧被安全帶死命勒住，他一口氣被擠出胸腔，劇烈地咳喘了一聲，臉頰一點點泛出窒息的嫣紅。
    慕淩猛地捏住了雲楓脖頸兩側的動脈血管，大動脈劇烈又快速的搏動在慕淩指下顯得如此脆弱可憐，仿佛一掐就會斷絕甚至氣息全無。
    慕淩咬著牙，惡狠狠道“鎮靜劑對你無效？”
    雲楓擰著眉頭，神色頗為痛苦，斷斷續續地道“早就是這樣了……也不算完全無效，我還是有感覺的……”
    慕淩捏著他的脖頸，迫使他抬起頭來，厲聲道“有效？你知道正常人打了鎮靜劑，基本都能冷靜下來，有的還會直接睡覺！可你呢？你這樣……”
    “放我下來吧。”雲楓掙紮著掙脫了慕淩的鉗製，捂著喉嚨推開了副駕車門，踉蹌著翻身下車，一下車就蹲在路沿邊，抱著膝蓋一言不發。
    慕淩皺了皺眉頭，從另一邊下車，走到雲楓身邊，看著他道“上車，我帶你去酒店歇歇，然後咱們再趕路。”
    說著，慕淩伸手去拉雲楓的胳膊，碰到胳膊時，雲楓卻微微哆嗦了一下，偏著頭躲到了一邊。
    觸碰雲楓胳膊的那一瞬間，慕淩陡然察覺，他的皮膚冰涼入骨，他還在微微發顫，嘴唇也隱隱泛著青紫色。
    “你不答應，咱們就去另一個地方。醫院，好好給你看看。”慕淩的臉色陡然冰冷下來，伸手不容置疑地攥住雲楓胳膊，強行把他拖了起來。
    雲楓隻掙紮了一下，很快頭腦又開始眩暈，加上心髒跳得越來越快，他弓著身子，死死地捂住胸口，根本感覺不到慕淩強行拽著他，重新把他拖回車上。
    到了一個鄉村小診所，醫生簡單問了一下情況，按著雲楓的脈搏，沉思了一會兒，給他推了一針麻醉劑。
    這回，雲楓毫無懸念地睡著了，頭就歪在椅子上，呼吸也漸漸變得輕緩，雖然臉色依然很難看，好歹不是一副要死要活的狀態了。
    穿白大褂的麻醉醫師坐下來，鄭重其事地對慕淩說“病人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鑒於他身體情況持續惡化，這邊建議他直接住院呢，早住早治療，也好過讓病情一直發展。再這樣勞碌奔波心力交瘁之下，他的心肺衰竭隻會進展得更快，他的壽命……也就越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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