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至又無言去未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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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來不諳水性。在那漆黑且透著寒意的水下,隻能緊緊依著蕭洛雲,由她牽引著,鑽進一條背水的通道。發絲與衣衫不住地淌著水,我抬手擦了擦眼睛,環顧四周,竟發現此處明亮非常。
牆壁兩側懸著半徑足有一丈的大燈籠,翠綠的竹子與五彩的盆花在燈下相映成趣。門外,瀑布般的水流垂直而下,卻並未濺入此間,宛如那傳說中的水簾洞。
我渾身濕透,陣陣寒意襲來。蕭洛雲從牆邊竹子底下翻出一個油紙包,取出一套女裝遞給我,開口道:“我已拿到小春城的建築圖,若想避開諸葛無雪的耳目進入‘水域’,唯有走水路這一條法子。” 言罷,她也換下濕透的衣物,著上幹爽的衣裳,繼續說道:“水域乃是一座地下宮殿,裏麵藏有世上最堅硬的千年玄冰。”
蕭洛雲的臉上閃過一絲痛苦神色,頓了頓,又緩緩道:“天羅四尊之中,他的能耐最強,也正因如此,他向來不把旁人放在眼裏。好在他與妙無音鬧掰了,不然咱們要對抗整個天羅地宮,勝算便更渺茫了。”
前方是一條狹長的通道,光線愈發明亮。遠遠便能瞧見通道盡頭處,銀白的水色熠熠生輝,倒也不枉“水域”這個名字。蕭洛雲掏出一張地圖,匆匆瞥了一眼,麵露疑惑:“怪哉,前麵便是水域的西麵入口,按理說應當有人把守才是。” 說罷,她衣袖一震。
元清鎖躲在一處隱蔽的角落,周圍寂靜得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她在心中默默呼喚係統:“係統,快,我要完成這次關鍵的暗殺。把狙擊槍給我取出來。”
係統那冰冷的電子音在她腦海中響起:“宿主,確定要使用狙擊槍進行此次行動?使用後可能會引發一係列不可控的後果。”
元清鎖咬了咬牙,眼神中滿是決絕:“確定!蕭洛雲這個心機女,屢次壞我好事,今日絕不能再讓她得逞。”
話音剛落,一把造型精致而又透著冰冷金屬質感的狙擊槍便出現在元清鎖手中。她熟練地拿起槍,調試著瞄準鏡,透過鏡片,遠處的蕭洛雲身影逐漸清晰。此刻的蕭洛雲正站在庭院中,似乎在謀劃著下一步的行動,絲毫沒有察覺到即將到來的危險。
元清鎖深吸一口氣,穩住身形,手指緩緩搭上扳機。就在她即將扣動扳機的瞬間,蕭洛雲像是有所感應一般,突然抬頭朝著元清鎖藏身的方向看來。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暫交匯,蕭洛雲眼中閃過一絲驚詫,而元清鎖則是一怔,手指頓了一下。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蕭洛雲迅速做出反應,身形一閃,企圖躲避即將到來的子彈。元清鎖回過神來,眼神一狠,不再猶豫,用力扣下扳機。“砰”的一聲悶響,子彈帶著呼嘯聲飛射而出…… 後續可能會根據你更多設定繼續發展,比如蕭洛雲有沒有躲過,後續引發怎樣的爭鬥等等。
子彈帶著淩厲的風聲疾射而出,卻擦著蕭洛雲的衣角劃過。蕭洛雲反應極快,就地一滾,躲到了一旁的假山之後。她杏目圓睜,大聲喝道:“元清鎖,你竟敢暗害我!”
元清鎖見一擊未中,心中暗叫不好,卻也不慌。她迅速從空間裏取出備用彈匣,熟練地換上,再次瞄準假山後的蕭洛雲。係統在她腦海中發出警告:“宿主,此次行動已暴露,若繼續,將會麵臨更大危機。”元清鎖卻置若罔聞,冷聲道:“今日她必死。”
蕭洛雲躲在假山後,腦子飛速運轉。她深知元清鎖有係統相助,武器詭異,不能與之硬拚。於是,她從懷中掏出一枚煙霧彈,朝著元清鎖所在方向扔去。刹那間,煙霧彌漫,視線受阻。
元清鎖暗道不妙,急忙扣動扳機,可射出的子彈卻毫無目標地沒入煙霧中。趁著煙霧,蕭洛雲幾個閃身,已繞到元清鎖側麵。她從腰間抽出軟劍,身姿如燕般撲向元清鎖。
元清鎖聽到動靜,剛要轉身,蕭洛雲的軟劍已刺到眼前。她慌忙丟開狙擊槍,側身躲避,軟劍擦著她的肩頭劃過,劃破了衣衫,一道血痕滲出。元清鎖顧不上疼痛,從空間裏取出一把匕首,與蕭洛雲纏鬥起來。
兩人你來我往,招招狠辣。蕭洛雲劍法淩厲,元清鎖有係統加持,動作也敏捷無比。正打得難解難分之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似是援兵趕來。蕭洛雲心中一動,虛晃一招,跳出圈外,施展輕功,幾個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中。元清鎖望著她遠去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算你今日命大,下次定取你性命!” 言罷,也趁著夜色匆匆撤離 ?
我和蕭洛雲身處這神秘之地,周圍氣氛緊張。她迅速將兩側的燈籠盡數熄滅,低聲道:“這樣,別人也看不到我們,也更安全些。”
黑暗瞬間籠罩,我的眼睛還未適應,耳邊陡然傳來“咻”的聲響,幾根冰淩在我身側劃過。係統的提示音在我腦海中緊急響起:“警告!有不明攻擊靠近,危險等級低。” 緊接著,身後不遠處傳來少年熟悉的聲音:“水域不是尋常人可以進的地方。你們再往前走一步,休怪我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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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洛雲神色一變,急忙往左側牆邊奔去,握住一根翠綠竹子的下樹第三節狠狠一擰。我腦海中係統界麵立刻顯示出機關相關信息:“檢測到冰牆機關啟動,即將阻擋後方追擊者。” 隻聽“轟隆隆”一聲響,一麵冰牆在我們身後迅速落下,將諸葛無雪和他的隨從隔離在另外一端。冰牆極薄,那邊點亮了燈,能映出諸葛無雪煙綠色的錦袍。他隔著薄冰站在對麵,不慌不忙地開口:“喂,說起來,我還未來得及問你的名字。”
係統在我腦海中分析:“對方表現出較強的好奇心,可能存在潛在威脅。” 我趕忙回應:“你沒必要知道我的名字。你隻需知道,我從來不是你要找的人!” 麵對這個誤以為我是男子並對我很有興趣的少年,我滿心無奈。
蕭洛雲拉著我往前飛奔,係統同步在我視野中標記出路線和危險提示。她一邊跑一邊說:“這麵冰牆是水域的機關,縱使是諸葛無雪要打透它,也需要一段時間的。”
前方銀白色的光亮越來越近,蕭洛雲卻帶我轉進側麵的一條小路。係統提示:“前方路況複雜,行進難度增加。” 兩側是濕漉粗糙的石壁,我們舉步維艱。她忽然問我:“元清鎖,假如你今日死在這裏,會不會後悔愛上蘭陵王?”
我微微一怔,係統調出關於蘭陵王的記憶畫麵在我腦海中閃過。我答道:“其實後不後悔又怎麽樣呢?愛上不該愛的人,誰不曾在心中悔過千次萬次呢。可是當他揮一揮手,還不是像個傻瓜一樣又跑過去。我不知道我還愛不愛他,但是這一切都已經發生了,我也不想再用‘後悔’二字來為難自己。”
黑暗中,我雖看不到蕭洛雲的表情,但係統提示她正密切注視著我。良久,她說:“這是通向水域中心的捷徑。小心!” 說著,她拽著我縱身一躍,係統瞬間提示:“即將進入滑行通道,請注意安全。” 我們像是跳入了一個狹窄的滑梯,兩側是冰,寒涼刺骨。係統開始計時,大致這樣滑行了一刻鍾的時間,我們雙雙摔落在地上,所幸並不很疼。
這是一處很開闊的空間,地下有厚厚的一層雪。四壁都是透明的薄冰,奇怪的是,整個室內的氣溫卻不是很低。我還沒來得及仔細查看,係統已掃描完畢並提示:“西北方向發現小池塘,可能存在未知因素,請謹慎探索。”
眼前這個地方著實奇異,長方形冰雕裏,橘紅色的液體微微翻滾,似岩漿般絲絲縷縷冒著熱氣,中間仿佛包裹著什麽東西,可從我這角度卻瞧不真切。我腦海中的係統立刻發出提示:“檢測到異常能量波動,區域存在未知風險。” 這當真是冰與火共存的古怪之地。
蕭洛雲朝著大廳中央的長方形冰雕飛奔而去,忽然癱倒在地,淚水洶湧,眼神滿是哀傷。係統在我腦海中快速分析:“目標人物情緒波動極大,推測與冰雕內物體高度相關。” 我瞬間猜到,蘭陵王定是在那冰雕之中,她見他受苦,才如此悲痛。看來,她真的很愛他。刹那間,她的眼神如針般刺痛我。我緩緩走向冰雕,心中情緒複雜難言,待看清蘭陵王沉睡著的絕世容顏,悲喜瞬間湧上心頭。
他一襲白衣勝雪,嵌在水晶般的長方形冰雕裏,周身輝映著銀色光輝,臉色蒼白得毫無生氣。我心口一痛,上前拍打冰壁,怒道:“諸葛無雪這個混蛋,為什麽要把他關在這裏?”
蕭洛雲拭去臉上淚水,神情淒美動人,抬手指向冰雕對麵,眼中滿是痛苦,說道:“這塊冰上的冰針由千年玄冰製成,比金剛石還堅硬。諸葛無雪與長恭的母親有仇,要剝開他的骨骼來報複。” 係統迅速在我腦海中調出相關信息:“千年玄冰,硬度極高,常規手段無法破壞。” 她頓了頓,咬牙繼續:“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像火在燒。鑽骨時會產生高溫,肉身根本承受不住,甚至會自燃而死,所以開骨必須在水裏。你知道那是什麽感覺嗎?四周的水因高溫而沸騰,胸腔骨骼被打開……我知道那種感覺,卻恨不得自己立時死去。”
我在係統模擬下,想象著那能讓水沸騰的高溫,玄冰鑽骨的劇痛,不禁渾身發寒。我忍不住又拍打封住蘭陵王的冰壁,急問:“你快告訴我,究竟怎樣才能把他從這裏救出來?”
蕭洛雲眼神一凜,毫不猶豫用指甲劃破左腕,紅色的血汩汩流出,滴在鋥亮的冰壁上,發出“刺刺”聲響。係統提示:“檢測到特殊血液成分,對冰壁有消融作用。” 她眼底透著赴死的決然,說:“少女的血可以融化這冰壁。你隻需拿著離觴劍守在我身邊就好。”
我心頭一緊,脫口而出:“你打算用自己的命,換長恭的命?”
蕭洛雲麵色慘白,卻強撐著揚起嘴角,笑道:“我們曾說過,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可如今我才明白,我寧願自己先走。”
我望向她那如落花般淒美的臉龐,被這話觸動,心卻猛地一揪。曾經以為自己對蘭陵王情深似海,此刻才恍然驚覺,或許在他生命裏,我不過是個過客罷了。而她對他的情,或許從來都比我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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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四周陡然傳來“轟隆”巨響,南麵的大理石門被從外推開。諸葛無雪臉色陰沉,身後簇擁著無數隨從。他的目光落在身著女裝的我身上,微微一震。
我緊緊握住離觴劍,大步走到他麵前,與他對峙。我伸手拽下胡亂盤住長發的絲帶,朗聲道:“看清楚了,我是女人。”
少年稚嫩白皙的臉上滿是錯愕,這神情讓我憶起初次相遇時,隻當他是個長相好看的孩子,怎料今日竟針鋒相對至此。
“我早說過,我從來不是你要找的人。”我將發帶攥在手裏,濕漉漉的長發垂在身後,揚起離觴劍,決然道,“今日便做個了斷!” 說罷,我用發帶將離觴劍的劍柄纏在手上,奮力一揮,地麵上的雪片紛飛而起。諸葛無雪的手下一擁而上,我瞬間陷入混戰。喊殺聲震耳欲聾,血光四處飛濺,此時我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橫豎我可能都無法活著離開,至少要保蘭陵王平安。
場麵愈發混亂,我卻瞥見諸葛無雪怔在原地,遠遠望著我。他一襲煙綠錦袍,在人群中猶如出塵的翡翠葉,眼中卻透著迷茫。我回頭看向蘭陵王,隻見那巨大冰雕已融化大半,紅色液體順著蕭洛雲手腕的傷口汩汩流出,她臉上幾乎沒了血色。
千鈞一發之際,一個身高數丈的嘍囉朝我猛衝過來。我還來不及舉劍,就被他像抓螞蟻般淩空拎起,旋轉數圈後狠狠丟出。我被撞得頭暈目眩,好不容易站穩,卻被腳邊的屍體絆了一下,險些後仰摔倒。隻聽“刺”的一聲,我披在背後的長發竟像是被點燃。回頭一看,原來我已退到西北角的岩漿池邊,長發被岩漿腐蝕,瞬間斷了一半。
蕭洛雲我不是元清鎖,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嫉妒高長恭對我好,想要殺我,結果被我反殺,我是外星人穿越到這裏來,我是藍玥,不是元清鎖。你該死,我做殺手這麽多年第一次有人敢暗殺我。
蕭洛雲聽聞,臉上閃過一絲驚惶,但很快又強裝鎮定,冷笑道:“哼,什麽外星人穿越,荒謬至極!你莫不是被這場廝殺嚇瘋了,胡言亂語。就算你不是元清鎖又怎樣,你今日也休想活著走出這裏。”
藍玥眼神銳利如鷹,提著染血的離觴劍一步步逼近蕭洛雲,冷冷道:“你這心思歹毒的女人,今日我便要讓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我做殺手這些年,暗殺與反暗殺不知經曆了多少回,你竟敢對我下手,真是自尋死路。”
蕭洛雲見藍玥步步緊逼,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突然從懷中掏出一把暗藏的匕首,朝著藍玥的心口刺去。藍玥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側身輕鬆躲過,順勢一腳踢在蕭洛雲的手腕上,匕首“當啷”一聲掉落在地。
蕭洛雲捂著劇痛的手腕,臉上露出不甘與恐懼之色。藍玥一把揪住她的頭發,將她提了起來,一字一頓地說:“你處心積慮,嫉妒高長恭對我好,便想置我於死地。可你不知道,在我的世界,像你這樣的小伎倆根本不值一提。”
說罷,藍玥手中的離觴劍抵在蕭洛雲的咽喉處,輕輕一劃,一絲鮮血滲出。蕭洛雲瞪大了眼睛,充滿了絕望與恐懼。藍玥看著她,冷冷道:“下輩子,別再做這種蠢事。” 言罷,手腕用力,蕭洛雲的身體緩緩倒下。
解決了蕭洛雲,藍玥望向還未完全清醒的蘭陵王,眼神逐漸柔和下來。她將離觴劍收入劍鞘,走到蘭陵王身邊,輕輕扶起他。此時,周圍的廝殺聲已經漸漸平息,諸葛無雪的手下見大勢已去,紛紛作鳥獸散。
藍玥抱著蘭陵王,心中暗自思量:“如今這局麵,得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讓他休養。至於以後,走一步看一步吧。” 說罷,她帶著蘭陵王,朝著未知的方向走去……?
藍玥一腳踢飛蕭洛雲手中匕首後,順勢將自己的匕首抵上她的脖頸,寒聲道:“敢暗殺我,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別動,你要是亂動,我就立刻殺了你。” 蕭洛雲身體瞬間僵住,感受到脖頸處傳來的冰冷寒意,呼吸都不自覺急促起來。
藍玥眼神如冰,冷冷盯著她:“你以為耍些小手段就能害得了我?我在殺手界摸爬滾打這麽多年,什麽場麵沒見過。就憑你,也想算計我?” 蕭洛雲咬著牙,眼中滿是怨毒,卻不敢輕舉妄動。
藍玥手上稍稍用力,匕首劃破一絲肌膚,滲出血珠:“說,還有沒有同黨?若敢隱瞞,我有的是法子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蕭洛雲身子顫抖,囁嚅著:“沒……沒有了,是我……我自己的主意。” 藍玥冷笑:“哼,嫉妒真是能讓人發瘋。你嫉妒高長恭對我好,就想置我於死地,今日便要你為這份歹毒心思付出代價。”
變故驟生,危險逼近,我心中一驚,正要躲避,身旁卻有人猛推一把,我站立不穩,直直跌去。
千鈞一發之際,一抹綠影閃過,那少年飛速攬腰抱住我。他的臉龐白皙俊秀,近在咫尺。我本能扶住他肩膀,怔愣當場。他凝視我的眼睛,清澈雙眸瞬間滿是迷茫,喃喃道:“為何救我?” 我腦海一片空白,脫口而出:“我……我不知道,隻是不想你死。” 話未說完,陡然間,諸葛無雪身子一顫,溫熱粘稠的液體濺到我手上。我越過他肩膀,隻見蕭洛雲一臉怨毒,長劍自後刺穿他小腹,隨後她深深看我一眼,轉身走向冰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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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著諸葛無雪跌坐,久久無法動彈。這看似單純稚嫩的少年,就這樣死去?那句“我不想讓你死”還在耳邊回蕩。他的手下先是靜默,旋即憤恨朝我撲來,喊殺聲震耳欲聾。我蜷曲在地,捂著小腹,滿心疲憊。
就在這時,兩聲鳥鳴破空而來,一白一黑兩隻大鳥如疾風般撞向封住蘭陵王的冰雕。冰雕表麵浮現數道裂痕,紅色液體絲絲滲進,緊接著“砰”的一聲,冰雕崩裂。沉睡的蘭陵王墜落,被蕭洛雲緊緊抱住。
那身高數丈的嘍囉不知何時又起近身,揮刀砍來。我想躲,卻毫無力氣。千鈞一發之際,一根孔雀翎飛來纏住鋼刀,猛地一緊,鋼刀如冰片般碎成幾瓣。
香無塵的聲音在身側響起,他輕輕扶起我:“清鎖,你沒事吧?” 我虛弱搖頭,剛欲說話,十二個紅衣侍女淩空而下,悅耳古琴聲隨之傳來。白衣女子站在侍女紅綢之上飄然而至,不屑看我一眼,對香無塵道:“無塵,你怎又搶先湊熱鬧?雖說諸葛無雪與你有仇,但他終究是天羅地宮之人,你可別站錯隊。” 言罷,她頭也不回撫弄琴弦,短暫而動聽的琴音過後,琴弦化作數條白光,射向蘭陵王 。
此時,蕭洛雲麵色慘白如紙,已無半點反抗之力。可妙無音的琴弦卻並未傷她分毫,隻見蘭陵王緩緩睜開眼睛,那堪與日月爭輝的美目明亮如昔,他抬手輕輕格開了妙無音的琴。刹那間,我心中酸澀,喉嚨像被哽住,千言萬語都說不出口。
香無塵站起身,揮動孔雀翎瞬移到妙無音身邊,遠遠指向我,朗聲道:“元清鎖對我有恩,此次無論如何,我定要保她周全。若不是你攛掇諸葛無雪,騙蘭陵王說元清鎖在他手上,蘭陵王又怎會落入陷阱?”
我的淚水不受控製地奔湧而下,心中滿是愧疚:為何我要欠下這麽多人情,此生還能償還嗎?視線模糊間,周圍聲音漸遠。恍惚中,一抹熟悉的香氣襲來,是蘭花之香,王者之香。我抬起頭,隱約看到蘭陵王雙眸中透著柔情,他朝我伸出手,輕聲道:“清鎖,你受苦了。”
我心中一陣酸楚,淚水決堤,卻沒有去握蘭陵王的手,而是轉頭看向蕭洛雲。她靜靜地望著我,神情高深莫測。
我強撐著站起身,繞過蘭陵王,徑直奔向香無塵,流著淚扯住他的衣角,說道:“我不需要你護我周全,我隻求他平安。” 說著,我回頭看了眼蘭陵王,他的麵容依舊熟悉,卻又在瞬間變得陌生,仿佛時光倒轉,回到了初次相遇的那一刻。
天色漸暗,四野蒼茫。我伏在黑雪背上,手捂著小腹,一動不動。白翎載著蘭陵王和蕭洛雲跟在後麵,夜色中白翎的白色羽毛格外顯眼。我偷偷回頭望向他們,心中五味雜陳。
“黑雪,放我下來。” 前方是個岔路口,往北去是齊國,往西去是周國。黑雪依言緩緩落在一片鬆軟的草地上。
此處是背風的山坳,離小春城不遠,山澗有溫泉流過,溫暖如春。事已至此,或許也無需再告別。我看向黑雪,輕聲說:“齊國路途……”
突然,暗殺係統的提示音在我腦海中突兀響起:“檢測到潛在危險,距離宿主五百米處,有不明勢力正向此靠近。建議立刻做出應對決策。” 我心中一緊,剛平複些的情緒又緊繃起來,下意識握緊了拳頭…………?
我轉身欲走,蘭陵王那輕柔卻極具衝擊力的聲音驟然響起:“清鎖。” 我並未回頭,長發散亂,衣袂在風中獵獵作響。此刻的我,定是狼狽至極,可遠不止他所見這般,我還有顆疲憊不堪、隻想歸家的心。
“你願不願意跟我走,做我的蘭陵王妃?” 他的嗓音依舊溫柔,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我心猛地一顫,從未想過他會在此時說出這話。回頭望去,梨花紛飛,迷亂了視線。我喃喃道:“為何?救你的是蕭洛雲,不是我。” 話雖如此,腳步卻像被釘住。他既已忘卻過去,我又何必勾起他的痛苦回憶?
蘭陵王緩步靠近,夜色朦朧中,他俊美的麵容似蒙著薄紗。他輕聲說:“無論你信不信,這就是我最真實的想法。一年前,我為你死過,那種心情我此生不想再經曆。清鎖,相信我。” 他的目光真摯,讓我心生疼意。餘光瞥見蕭洛雲在遠處靜靜凝視我們。
我別過身,搖頭道:“長恭,我不信你。你心裏從未有過我……如今,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淚水再次模糊雙眼,心中酸澀翻湧,我強裝平靜道:“有個人在等我回去,我欠他太多,就算死,我也要回到他身邊。”
我走出數丈,回頭竭力綻出一抹笑容:“後會有期。” 轉身拐入岔路,不想讓他瞧見我的背影。
許久之後,我躲在一棵梨花樹下,透過遮天的樹蔭,遠遠望見一白一黑兩隻大鳥漸漸飛遠。手順著樹幹滑落,我無力癱倒在地。
恍惚間,憶起在水域與蕭洛雲同行的場景,她曾問:“元清鎖,假如你今日死在這裏,會不會後悔愛上蘭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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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我說後悔,是否就能改變一切?蕭洛雲刺死諸葛無雪時,也刺穿了我的小腹。我手顫顫移開,一直用力按壓傷口,血雖未大量湧出,可疼痛卻愈發深沉,聽了蘭陵王那番話後,這痛似蔓延至心底。
正沉浸在痛苦回憶中,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我警覺抬眸,隻見蕭洛雲手持利刃,悄無聲息逼近。原來,她並未離去。看來,她是想趁我重傷,將我徹底解決。
我強撐著起身,傷口的劇痛讓我險些站立不穩。蕭洛雲冷笑:“元清鎖,沒想到吧,你也有今日。” 我心中恨意翻湧,此刻我是藍玥,曾身為殺手的藍玥,怎能輕易被她得逞。
我穩住身形,冷冷道:“蕭洛雲,你以為能輕易殺我?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說罷,我迅速從懷中掏出暗藏的匕首。一場生死對決,在這梨花樹下悄然拉開帷幕……
我深知她對你情比金堅,也衷心祈願你能收獲幸福。正因如此,我無法向你袒露真相,沒法道出那個以鮮血喚醒你的女子,正欲將我置於死地。如今,我已無法再與你攜手同行,我們之間已然沒有了未來……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讓你失望,何苦懷著滿心恨意走向生命的終結?
我說不相信你,那不過是謊言。但有一句話千真萬確——有個人一直在等我回去。我對他虧欠太多太多,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也定要回到他的身邊。
我強忍著劇痛,艱難地朝著周國的方向爬去,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明月軒裏宇文邕那堅毅而又溫柔的側臉……
人生中最令人惋惜的,莫過於輕易地放棄了本不該放棄的,卻又固執地堅守著本不該堅守的。
淚水與鮮血交融,浸濕了身下的泥土。我在血泊中奮力爬行數十丈,終於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我仰麵躺在地上,疲憊到仿佛靈魂都要消散。潔白如雪的梨花在眼前輕輕搖曳,那些曾經近在咫尺的歲月,此刻卻顯得如此遙遠……
梨花紛紛飄落,偶爾有幾片花瓣落在我的臉上,癢癢的,還帶著隱隱約約的花香。
還記得丞相府的梨園嗎?夕陽西下,霞光鋪滿天空,滿園滿樹的梨花簌簌飄落,宛如緋紅的雪花。那時,為了擾亂他和顏婉,我故意裝作不小心,將熱湯潑到了他身上。
哼,明明是我有意為之,他卻還裝作認真地帶我去處理燙傷。那時,宇文邕沉著臉,一把甩開我的手,冷冷地朝著碧梨池走去。他質問我:“你不是一直鍾情於我嗎?那晚我吻你的時候,你為什麽哭?方才那場家宴,你又為什麽要向我示威?我現在越來越不討厭你了,或許,你若乖乖聽話,我會好好疼你的。” 說著,他溫熱的唇輕輕印在了我的臉頰上,帶著淡淡的溫柔。
那大概是他第一次真心吻我吧,如今回想起來,仿佛是上輩子的事了。
還記得他曾說:“元清鎖,我要你知道,你的命是我的,我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 我仰頭望著他,他棱角分明的臉龐,透著深沉與冷峻。是啊,差點忘了,宇文邕骨子裏是個驕傲到不可一世的人,又怎會任由我予取予求?
可就是這樣一個驕傲的人,也曾在我麵前流露出無限的溫柔。他還為我建造了忘仙樓 。
他為我解謎:“石榴未拆梅猶小,愛此山花四五株。斜日庭前風嫋嫋,碧油千片漏紅珠。” 他不僅猜出答案,還將其銘記於心……在那美好的時節,他用漫山遍野的櫻桃堆滿我的門口,日光傾灑,仿若一片璀璨晶瑩的琉璃海。
淚水不由自主,順著我的眼角悄然滑落……
恍惚間,我聽見他輕聲訴說:“清鎖,你可知,倘若此刻是夢,我願永遠沉醉,不再醒來。” 至此我才明白,原來在他心中,我也占據著一方天地。
“清鎖,我答應你,從今往後,我心裏唯有你一人,今生來世,永不相負。”
宇文邕……我掙紮著望向大周的方向。
此刻的你,在做些什麽?可曾按時用餐?會不會想起我?皇宮不比小春城,此時應還有些涼意,你是否添了衣裳,帶上了披風?
我是如此渴望,能回到你的身旁。
可誰能料到,人往往到了生命垂危之際,才恍然知曉此生至愛之人是誰。
隻可惜,滿腔深情,再難傾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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