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碧蜷縮在地上，渾身止不住地顫抖，渙散的目光突然因陳淑玥這句話猛地聚焦。她抬起頭，望著對方重新凝實的身影，嘴角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原來……原來你根本不是鬼……”
    “鬼？”陳淑玥彎腰捏住她的下巴，指尖的力道幾乎要碾碎她的骨頭，“我若真是鬼，倒省了許多功夫。可惜這仇，我偏要親眼看著你們在恐懼中一點點償還。”她鬆開手，沈嘉碧癱軟在地，又掙紮著用染血的手指抓住陳淑玥的裙擺，“你不過是用旁門左道……蕭貴妃有的是手段，她絕不會放過你！”
    “就憑她？”陳淑玥居高臨下地睨著她，裙擺被沈嘉碧死死攥住，卻絲毫不影響她語氣裏的輕蔑，“你這副德行，被我裝神弄鬼嚇唬兩下就嚇破了膽，還妄想當儲妃？蕭貴妃怕是瞎了眼，才會找你這種廢物當棋子。”話音未落，她突然一腳踹開沈嘉碧的手，繡著金線的裙擺掃過對方臉頰，“你以為自己攀上高枝，不過是別人砧板上的魚肉。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衣衫襤褸，瘋瘋癲癲，倒真像個被厲鬼纏身的可憐蟲。”
    沈嘉碧喉嚨裏發出野獸般的嗚咽，突然撲過去撕咬陳淑玥的腳踝。陳淑玥早有防備，側身躲過，指尖在玉佩上輕輕一叩。沈嘉碧的動作驟然僵住——她驚恐地發現自己的身體竟不受控製，雙腿筆直站起，雙手卻狠狠掐住自己的脖頸。“救……救我……”她艱難地擠出幾個字，眼球因窒息而充血。
    “想讓我救你？”陳淑玥湊近她耳邊，溫熱的吐息卻讓沈嘉碧渾身發冷，“先把蕭貴妃和阮娘的所有秘密，一字不漏地說出來。否則……”她話音未落，沈嘉碧脖頸上的手突然收緊，“我不介意讓你真的體驗一下，被厲鬼索命的滋味。”
    沈嘉碧脖頸青筋暴起，在窒息邊緣艱難吐出蕭貴妃與阮娘的密會地點。陳淑玥抬手輕揮，她如斷線木偶般癱倒在地，劇烈咳嗽中吐出帶血絲的唾沫。“明晚戌時...棲梧宮地窖...”沈嘉碧聲音沙啞如破鑼，眼底殘存的倔強被恐懼徹底碾碎。
    子夜的棲梧宮籠罩在薄霧中，陳淑玥指尖撫過玉佩，係統界麵彈出地宮布局圖。她踏著月光隱入側殿，衣袂掃過牆角蛛網時，忽聞地窖傳來鎖鏈拖曳聲。俯身貼耳細聽，蕭貴妃尖利的嗓音穿透鑽石：“沈嘉碧這個廢物！關鍵時刻竟被嚇瘋，得盡快處理掉！”
    陳淑玥唇角勾起冷笑，默念指令。刹那間，地宮油燈詭異地明滅不定，牆縫滲出腥臭黑水。蕭貴妃的貼身宮女突然發出淒厲慘叫——她的裙裾不知何時纏滿慘白“人手”，指甲縫裏還沾著井邊的濕泥。“有鬼！是枯井裏的冤魂！”宮女發瘋似的撞向牆壁，鮮血在青磚上綻開詭異的紅梅。
    蕭貴妃踉蹌後退，撞翻案幾上的符紙。陳淑玥趁機擲出磷火，幽暗藍焰瞬間在梁上蔓延，映出數十道扭曲人影。“還我命來——”混著孩童與婦人的哀嚎聲在狹小空間回蕩，阮娘驚恐地指著角落：“那、那不是三個月前投井的秀女嗎？！”
    隻見“女鬼”披頭散發步步逼近，發梢滴落的水珠在地上匯成血痕。蕭貴妃肝膽俱裂，抓起桃木劍胡亂揮舞，卻將牆上符咒盡數削碎。陳淑玥隱在霧中操控幻象，看著係統麵板上兩人暴跌的精神值，冷聲道：“下一次，可沒這麽簡單了。”
    沈嘉碧癱在滿地狼藉的司衣司，嘴角還掛著血絲，聽見這話猛然抬頭。陳淑玥居高臨下俯視她，指尖摩挲著玉佩，幽藍光芒在眼底流轉，像是淬了毒的刀刃。
    “潑尿？喂屎殼郎湯？”陳淑玥突然笑出聲，彎腰捏住沈嘉碧的下巴，指甲深深掐進皮肉，“看來你不僅記性差，連疼都記不住。”她猛地扯開沈嘉碧的衣領，露出鎖骨處猙獰的咬痕——正是半年前陳淑玥被按進茅廁時，拚死咬下的印記。
    沈嘉碧渾身顫抖，恐懼混著屈辱湧上眼眶：“你......你不過是運氣好！蕭貴妃早晚會......”話未說完，陳淑玥抄起案上染血的絲線，狠狠纏住她的脖頸。絲線浸透的血漬蹭過沈嘉碧的臉頰，腥甜氣息鑽入鼻腔，令她瞬間想起方才被勒得窒息的噩夢。
    “運氣？”陳淑玥貼近她耳畔，吐息帶著刺骨寒意，“你在茅廁往我嘴裏塞穢物時，怎麽不說我運氣差？你推我下枯井時，怎麽不說自己惡毒？”絲線驟然收緊，沈嘉碧發出瀕死的嗚咽，“就憑你這張潑婦臉，也配肖想儲妃之位？高湛連看你一眼都嫌髒！”
    沈嘉碧瞳孔驟縮，喉間發出野獸般的嘶吼，突然一口咬向陳淑玥手腕。陳淑玥反手一巴掌將她扇倒在地，玉鐲磕在青磚上發出脆響。“還敢咬我？”她冷笑一聲，從係統空間取出一隻陶罐，暗紅液體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油光，“記得這是什麽嗎？你最愛的屎殼郎湯。”
    沈嘉碧驚恐地看著陶罐逼近，身體卻被無形力量禁錮。陳淑玥撬開她的嘴，將腥臭的湯汁灌了進去：“當年你逼我喝了三碗，今天該你嚐嚐滋味。”湯汁順著沈嘉碧嘴角流下，混合著淚水滴落在血衣上，綻開一朵朵暗色的花。
    “我告訴你，沈嘉碧。”陳淑玥擦去她嘴角的穢物，指尖卻故意蹭過她的牙齒，“隻要我活著一天，你就隻能在陰溝裏當蛆蟲。想當儲妃？下輩子投胎做個人再說！”話音未落，她猛地將陶罐砸向牆壁，碎片飛濺的瞬間，身影化作青煙消散在晨霧中。
    沈嘉碧吐著嘴裏的殘渣，望著空蕩蕩的房間，終於崩潰大哭。而此刻的陳淑玥正站在宮牆陰影裏，看著係統麵板上新增加的“仇恨值”，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這場遊戲，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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