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情與命的籌碼:當承諾化作掌心的灼痛【叁拾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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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春的風攜著幾分暖意,輕柔地拂過宮牆柳梢,發出細碎的沙沙聲。陸真站在庭院之中,望著遠處的宮牆,心中卻被高湛的安危所填滿。得知高湛在治水期間遭遇太後暗害,生死未卜,她心急如焚,決定設法營救。
    陸真本打算向長公主求助,匆匆趕到長公主府,卻得知公主去雙福寺為高湛祈福了。失望轉身之際,一頂轎子恰好歸來,她以為是長公主,急忙跪地行禮。沈嘉敏從轎上下來,看到陸真,臉上瞬間閃過一絲驚訝,緊接著眉頭皺起,眼中滿是不悅:"你怎麽在這兒?"
    管家趕忙上前說明陸真來意,沈嘉敏一聽是為了救高湛,心中醋意頓生。陸真見狀,懇切說道:"嘉敏,如今隻有你能幫我,長廣王他處境危險。太後的手段你我皆知,若再拖延......"
    沈嘉敏冷哼一聲:"憑什麽我要幫你?我幫你救了他,回頭你們又要在一起,我算什麽?"陸真挺直脊背,目光堅定:"我與高湛同生共死,這份情義不容置疑。但你是他在意的人,若連你都見死不救,才是真正將他推向深淵。"她從袖中取出高湛臨行前留給她的平安玉佩,"這是他讓我轉交給你的,說等歸來便與你共賞洛陽花。"
    沈嘉敏望著玉佩,指尖微微發顫,卻仍嘴硬:"光憑這個......"話未說完,目光掃到桌上燃燒的三根香,突然冷笑:"光說不做可不行,你把這戒疤燒在手上,我就信你真心為他。"陸真瞳孔驟縮,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決然。她深知這不僅是皮肉之痛,更是將自己置於險地,但想到高湛在寒夜中受困的模樣,還是顫抖著伸出左手。
    就在香火即將觸碰到她掌心的千鈞一發之際,沈嘉彥大步衝了進來,一把打落她手中的香,怒聲斥責沈嘉敏:"你太過分了,怎麽能傷人!"沈嘉敏被哥哥嗬斥,心中委屈,卻也不敢反駁。沈嘉彥看向陸真,神色溫和了些:"陸姑娘,莫要與她一般見識,長廣王的事,我定會想辦法。"
    沈嘉敏見哥哥插手,跺了跺腳:"救他可以,但你要答應我,以後不許單獨見他!"陸真垂眸斂去眼底複雜的情緒,平靜道:"隻要能救他,我答應你。"
    沈嘉彥安排人手,快馬加鞭去救援高湛,又將陸真送回宮中。幾日後,元福匆匆來報,稱找到了長廣王的遺體。太後當即下令密不發喪,等棺木入京再行葬禮。高演聽聞,悲痛萬分,元福趕忙暗示他裝暈。之後,元福向太後提議,讓貴妃來陪皇上說說話,太後拒絕;又提議請陸真過來,太後思量一番後同意了。
    陸真來到高演身邊,見四下無人,輕聲說道:"皇上,阿湛他安然無恙,很快就會回京。"高演又驚又喜:"真的?太好了!你們是如何做到的?"陸真將營救過程簡單講述,高演忍不住笑出聲:"你們這計策,倒是巧妙。"陸真又道:"高湛還在回京途中,皇上還需再佯裝幾日。"
    接著,陸真又提起:"皇上,您已有兩個月沒去見貴妃娘娘了。夫妻之間,若彼此相愛,就別太計較誰先低頭。"高演若有所思,待蕭喚雲念經時,他走了過去。蕭喚雲看到他,神色冷淡:"等我幫阿湛念完經,不管是毒酒還是白綾,我都接著。"高演忙說:"喚雲,阿湛沒死,他馬上就回來了。"
    蕭喚雲聽到高湛平安,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隨即又看向高演:"你今日來,到底是何意?"高演神色鄭重:"我們是夫妻,本該相互扶持。以後,我們好好過日子。"蕭喚雲望著他,眼中淚光閃爍,輕輕點了點頭 。
    沒過多久,高湛平安歸來。朝堂之上,高演當眾表揚高湛,高湛察覺到婁太後躲在一旁偷聽,言辭間暗有所指,表達對太後所作所為的不滿。下朝後,高湛與陸真匆匆見了一麵,兩人相視一笑,千言萬語盡在這一眼之中 。沈嘉敏快步趕來,挽住高湛手臂,陸真轉身時,將玉佩悄悄塞回高湛掌心,在他愕然的目光中,輕聲道:"別辜負了她。"
    高湛握著玉佩,望著陸真轉身離去的背影,喉間泛起酸澀。沈嘉敏仰頭望著他,眼中盛滿不安與期待:"阿湛,你受傷了嗎?"她的指尖剛要觸到他肩頭的繃帶,高湛卻不著痕跡地避開,將玉佩輕輕塞回她手中:"多謝你掛心,隻是小傷。"
    與此同時,陸真回到尚宮局時,發現案頭擺著一封密函。泛黃的信箋上隻有一行小字:"天機盤現世,速來雙福寺。"墨跡未幹的字跡讓她想起父親書房裏的青銅羅盤,指尖不自覺摩挲起掌心未愈的燙傷——那是沈嘉敏留下的印記,此刻卻如警鍾般刺痛神經。
    深夜,陸真翻牆出了宮。雙福寺後殿內,長公主手持羅盤,神色凝重:"太後已得知陸氏血脈與天機盤的關聯,你父親...為護盤已遭毒手。"燭火忽明忽暗,映得羅盤上瑪雅圖騰泛起幽光。陸真踉蹌後退,撞翻供桌,銅鈴驟響驚飛簷下夜梟。
    另一邊,高湛在沈府書房發現兄長沈嘉彥的密信,信紙邊角染著幹涸的血跡:"陸姑娘有難...天機盤..."他攥著信紙衝出房門,卻迎麵撞見沈嘉敏捧著藥碗:"阿湛,你要去哪?"不等回答,沈府突然火光衝天,無數黑衣殺手持著刻有太後徽記的彎刀蜂擁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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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湛揮劍護著沈嘉敏退至角落,餘光瞥見屋頂閃過熟悉的月白色衣角——陸真正與三名暗衛纏鬥。她手中銀簪泛著詭異藍光,竟與羅盤紋路隱隱呼應。"走!"高湛斬斷追兵,拉住陸真手腕,卻被她反手扣住脈門:"別碰我!"
    沈嘉敏看著兩人相觸的手,突然尖叫著將藥碗砸向陸真。瓷片劃破她的臉頰,溫熱的血滴在羅盤上,圖騰驟然迸發強光。時空在轟鳴聲中扭曲,陸真看見高湛驚恐的臉逐漸模糊,耳邊回蕩著長公主最後的嘶吼:"護住羅盤!這是改變命運的關鍵..."
    當陸真再次睜眼,發現自己躺在荒蕪的城郊破廟。懷中的羅盤消失不見,遠處傳來更夫打更聲——已是三日後。她踉蹌著往皇宮方向奔去,卻在宮門口被侍衛攔住:"陸昭儀?您已被革除女官之位,太後有令,永世不得入宮..."
    與此同時,寢宮內的高湛死死攥著帶血的銀簪,質問沈嘉彥:"當日你為何不救她?!"沈嘉彥沉默良久,從袖中掏出半塊刻著陸氏圖騰的玉玨:"因為...她根本不是陸貞。"燭火轟然炸裂,映得玉玨背麵的密文清晰可見——"天機盤守護者,陸氏第二十七代傳人"。
    深夜的禦花園籠罩在薄霧中,月光透過花枝在青石路上投下斑駁暗影。陸真剛結束尚宮局的事務,便聽到身後傳來急促腳步聲。高湛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將她拽到假山後的陰影處,他的呼吸帶著壓抑的怒火:“聽說你為了救我,竟要在手上燙戒疤?為什麽要答應沈嘉敏如此荒唐的賭約?”
    陸真試圖抽回手,卻被攥得更緊。她仰頭望向高湛布滿血絲的雙眼,忽然想起那日掌心灼燒的劇痛,此刻卻覺得心口比傷口更疼:“你覺得我還有別的辦法嗎?太後封鎖消息,長公主不在,除了沈府的力量,誰還能及時趕到烏江鎮?”
    “所以你就拿自己的命冒險?”高湛的聲音微微發顫,手指撫過她掌心纏著的紗布,那裏還殘留著焦糊的氣息,“若不是沈嘉彥及時趕到,你就要毀了這雙手!沒有這雙手,你還怎麽做最出色的女官?”
    陸真別過臉去,避開他灼熱的目光:“在你生死未卜的時候,這些都不重要。”她頓了頓,聲音突然冷下來,“而且沈嘉敏要的隻是一個承諾,我若連這點代價都不願付出,又憑什麽讓她出手相救?”
    高湛猛地將她抵在石壁上,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耳畔:“你明明知道,就算沒有這個賭約,我也會平安回來。”他的拇指輕輕摩挲著她泛紅的眼眶,“為什麽總是這樣,為了別人把自己推到絕境?”
    陸真渾身僵硬,感受到他胸膛劇烈的起伏。記憶突然閃回沈嘉敏冷笑的臉,還有那三根燃燒的香,她閉上眼,低聲道:“因為我比誰都清楚,在這宮裏,沒有無緣無故的援手。沈嘉敏要的是安心,而我要的是你活著。”
    四周陷入死寂,隻有遠處傳來更夫打更的梆子聲。高湛緩緩鬆開手,卻仍將她圈在懷中:“以後不許再這樣。”他的聲音悶悶的,“你的安危,對我來說...比什麽都重要。”陸真的心跳漏了一拍,想要反駁,卻發現喉嚨像被堵住般發不出聲音。而假山另一側,一抹粉色衣角悄然閃過,沈嘉敏攥著帕子的手,早已被指甲掐出深深的月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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