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陸真升職記:宮變前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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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像一塊浸了墨汁的粗布,緩緩罩住皇宮。含光殿外,宮燈如瀕死螢火蟲,在夜風裏晃著微弱光暈。一隊宮女腳步匆匆,木屐擦過青石板的聲響,在死寂中格外刺耳——太後中毒的消息,像顆炸雷在後宮炸開,皇上雷霆一怒,頒下搜宮令,誰都明白,這一回,被揪出的“凶手”,怕是難逃血光。
王尚儀候在殿外,手裏的燈盞隨著呼吸輕晃,暖黃光暈裏,她眼角細紋藏著幾分不耐。司正女官快步上前,福了福身,語氣裏的歉意摻著公事公辦的生硬:“尚儀大人,驚擾了,這是皇上旨意。”
王尚儀睨她一眼,嗓音裏泛著涼:“進去吧,仔細著些,殿裏物件金貴,磕著碰著,你我都擔待不起。”
司正女官低頭應諾,反手一揮,宮女們立刻魚貫而入,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獵犬,將殿內翻檢得簌簌作響。不過片刻,一個宮女突然尖著嗓子指向蕭喚雲的私庫:“這門怎麽鎖著?開鎖!”
管鑰匙的宮女手直打顫,忙不迭開了鎖。那宮女燈鎖一落,猛地推門,五彩光芒轟地湧出來,刺得她驚呼出聲。身後宮女們瞬間炸了鍋:“這是啥?寶光!”
翻檢的動靜陡然一停,眾人丟了掃帚抹布,全湧過來。可那寶光像戲耍人似的,眨眼就沒了。宮女揉了揉眼,凶巴巴喊:“接著搜!”
喧鬧裏,有個身影卻徑直走向角落箱子,眼神黏在箱蓋上,嘴角還隱現得意。她剛要動手,一聲斷喝炸響:“住手!那箱子動不得!”
回頭看,蕭喚雲臉泛焦急,死死盯著箱子,像守著命根子。宮女瞧這模樣,心裏那股得意瘋長——今晚這場搜宮,怕不隻是搜凶手,這箱子裏的秘密,才是真正的“大魚” 。
蕭喚雲攥著箱沿的手青筋凸起,目光如炬釘在那宮女身上。宮女被看得發毛,卻仗著“奉旨搜宮”的由頭,梗著脖子要開箱子。殿內氣氛劍拔弩張,王尚儀冷眼旁觀,似在等一場好戲開場。
“這箱子,誰開誰死!”蕭喚雲咬著牙,聲音裏裹著冰霜。宮女們麵麵相覷,可那帶頭的宮女像被鬼迷了心竅,伸手就要撬鎖——她早得了婁氏親信暗示,認定箱裏藏著扳倒蕭喚雲的罪證。
鎖“哢嗒”崩開的瞬間,一道金光衝天而起,映得殿內亮如白晝。眾人驚呼聲中,蕭喚雲卻鬆了口氣——這是她早準備好的“寶光”機關,當年鬱皇後臨終前,將護身金印托付給她,還教她用南海鮫綃裹印,遇亂則現寶光,隻為護她周全。
宮女們被寶光晃得睜不開眼,蕭喚雲趁機抽出金印,往供桌上一蓋,正色道:“此乃鬱皇後私印!本宮自小被養在含光殿,皇後待我如親女,這印是她給的念想,誰敢說半個‘盜’字?” 司正女官湊近一瞧,金印正中“鬱”字清晰,頓時撲通跪地:“娘娘息怒,是臣妾糊塗!”
可事情哪會這麽簡單。寶光消散後,殿角忽有彩羽撲棱聲,一隻金絲鳳凰振翅飛出,繞著蕭喚雲盤旋三圈,才停在她肩頭。宮女們嚇得齊齊下跪,口呼“觀音顯靈”——這鳳凰,是蕭喚雲用納米機械蟲改裝的,借寶光、鳳凰造勢,本就是她布的局,要借搜宮之機,讓“天命所歸”的名聲,在後宮炸開。
次日,“含光殿現寶光、鳳凰,蕭喚雲是觀音轉世”的傳聞,像長了翅膀在宮裏亂飛。太後中毒臥床,後宮無主的當口,這消息傳進皇帝耳裏,再加上太醫稱“鳳凰現世,主後宮得賢能者興旺”,皇帝心思動搖,朝堂上也暗流湧動。
高湛得知消息,深夜潛入含光殿。燭影搖紅裏,蕭喚雲扯下肩頭機械鳳凰,苦笑道:“為了穩住局麵,隻能出此下策。” 高湛卻握住她的手:“你本就該站在高處,這後宮,也該有能護你的位子。” 兩人相視,明白這場借搜宮而起的“天命戲”,不過是宮變前的序章,真正的風雨,還在後麵等著……
借寶光、機械鳳凰造勢,既呼應原文“寶光”元素,又融入納米科技,為後續宮變、蕭喚雲上位埋線,貼合“宮變前期續集” 需求 )
銀針沒入肉的聲響,刺破仁壽殿死寂。婁太後痛到渾身抽搐,喉間擠出破碎呻吟,高湛卻端著盞茶,慢悠悠踱步上前,嘴角揚起的笑,藏著幾分冷冽:“太後醒了?這針通了您的淤堵,往後,該好好養著了。”
婁太後瞪大眼,渾濁的瞳仁裏滿是驚怒:“你……你竟敢……” 高湛擱下茶盞,指尖拂過案上聖旨,聲音輕得像歎息:“您重病難愈,皇上特立陸真為後,借皇後大典的吉氣,您這不就醒了?” 婁太後心口驟緊,嘶聲吼:“不可能!你敢篡改旨意……”
話未說完,幾個宮女撲上來按住她。太醫瞅準時機,又一針紮下。婁太後隻覺喉嚨被扼住,四肢力氣如細沙流走,眼睜睜看著高湛轉身吩咐:“送太後去溫泉宮養病,那兒清淨,適合調養。” 她拚盡全力扭動,卻隻剩眼珠子亂轉,喉嚨裏“嗬嗬”作響,滿是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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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帝隱在暗處,攥著袖袍的手泛白。他望著母親形如困獸的模樣,嘴唇動了動,終是低念:“母後,兒臣……不來了。” 說罷,快步離去,靴底擦過磚地的聲響,似碾碎了最後一絲溫情。
陸真守在殿外,望著婁太後的轎子,眸中閃過冷光。待高湛走近,她從袖中取出納米銀針,金屬光澤在宮燈下泛著幽藍:“這些針封不住她太久。” 話音未落,她已欺身向前,納米銀針精準刺入婁太後頸側穴位。
婁太後抽搐的身子猛地一僵,旋即陷入昏迷,軟倒在轎輦裏。陸真收回手,淡聲道:“這針上的納米麻藥,能讓她昏迷三日。這期間,足夠把溫泉宮布置成…… 她逃不出的牢籠。”
高湛望著她指尖的銀針,眸中掠過複雜神色—— 既有對納米科技的驚歎,又藏著對這個女子果決的讚賞。他握住陸真微涼的手:“到底沒下死手…… 皇兄為我做那麽多,我怎能讓他背上弑母的名。” 陸真望著宮牆剪影,輕聲道:“可這溫泉宮,這不能言不能動的折磨,對她而言,是比死亡更漫長的懲戒。我們要借這三日,徹底斬斷婁氏餘孽的指望,也讓朝堂看清,誰才是後宮真正的主人。”
轎輦緩緩駛向溫泉宮,陸真與高湛並肩而立,宮風卷著暮色撲在他們身上。這場宮變前期的博弈,因納米銀針落下暫時平息,但更深的暗流,正隨著婁太後的昏迷,在北齊宮廷的陰影裏,翻湧得愈發洶湧……
陸真輕歎一聲,眉眼間染著幾分無奈:“難就難在,她一直避著不見我。等這場兵荒馬亂的事兒了結,我再出宮尋她。唉,蠶兒都上山結繭了,她倒走了,論起對司衣司的熟稔,她若在,定能給我出些絕妙主意……”
高湛不願看她為玲瓏的事兒糾結,忙順著話頭,佯裝驚惶問道:“蠶?你這小妮子,啥時候又跑去養蠶了?”
她輕描淡寫瞥他一眼,語調帶幾分俏皮:“打從阿碧那事兒露出馬腳時,我就悄悄開工啦,不過沒讓你知道罷了。”
高湛來了興致,微微前傾身子:“願聞其詳。”
北齊的綢緞,向來依賴從西魏購進,去年一戰,貿易渠道斷絕。南陳遇大旱,蠶兒連桑葉都難尋。北齊雖也養蠶繅絲,可氣候偏冷,甜桑樹難活,大多是苦桑,十蠶裏能有兩三隻吐絲就不錯,產出的蠶絲質量也差。往年過年用的綢緞,司衣司征調的數量根本不夠,宮裏存的僅夠皇上和幾位娘娘做新衣,其餘隻能省著用。
趁著貴妃娘娘行親蠶禮,她拉著丹娘,悄悄養了幾隻蠶。巧的是,琉璃的母親出身蜀地,家中五代養蠶,琉璃跟著省親,學了不少養蠶手藝。琉璃告訴陸真,有種野蠶,吃槲樹葉子就能活,蠶絲雖沒家蠶的細,卻也有頭發絲那般粗,在北齊還沒見過。
這消息讓陸真喜出望外——北齊有的是槐樹,四季長青。她忙讓琉璃畫出蠶蛹模樣,派丹娘去賣蠶蛹的鋪子打聽。雖沒找到那種野蠶,卻在柞樹上捉到另一種,喂槲樹葉後,居然開始結繭了。
聽完這些,高湛又驚又喜,攥住她的手:“若成了,能給北齊省幾十萬兩黃金!”
陸真嬌嗔地瞪他:“什麽叫若成,肯定成!”
“是!是!”高湛忙認錯,順勢把她擁入懷中,感慨道:“丹娘竟立了這麽大功!”
陸真笑著拍他一下:“可不隻丹娘,還有琉璃呢,你忘啦?阿碧的事兒,不就是她先察覺的?”
高湛點頭,細細回想,阿碧之事,丹娘確實功不可沒。當時丹娘在禦膳房,發現阿碧寒冬要吃蛇肉,江司膳拿白鱔充數,長公主府…… 故事在兩人的溫情與對養蠶成果的期待中,悄然延續,為北齊宮廷添了幾分煙火與希望 。
丹娘聽聞阿碧饞山楂,想著若阿碧成未來太子側妃,便四處尋來投喂。可她深知,白鱔與山楂相克,常人吃了無礙,孕婦誤食卻會流產。
為探虛實,丹娘把這事告知楊姑姑。楊姑姑設法查看阿碧脈象,顯示平安。為驗證猜想,丹娘找來琉璃,讓她借新製春衣之名試探。琉璃來得晚且妝容精致,阿碧毫無防備,脖子上被點了守宮砂都不知。
點守宮砂,明擺著證明女子清白。丹娘此舉,本想驗阿碧是否有孕,方法雖行不通,卻意外坐實高湛的清白。高湛抓住契機,把婁尚侍推上斷頭台,逼得婁太後再出狠招,才將其製服。
想到這些,高湛不禁笑了,忽又記起一事,忙對陸貞說:“認陸尚書為父的事快成了,過幾天,就能求皇兄賜婚。”
陸貞抬眸,眼中滿是疑惑。自沈夫人離開,她按其說的身份查過,毫無突破。那次遭遇讓她明白,許多堅持沒必要,認陸尚書為父,成準太子妃,尋母會更方便,所以高湛一提,她便應了。
她記得高湛當時驚喜的模樣,愈發堅信自己沒錯。如今的她,不再因出身、家世自卑,覺得隻要和高湛在一起,其他都不重要。
陸貞以為,除掉婁太後,她和高湛的未來便順遂無憂,卻不知個人命運難敵時代洪流。知曉蕭觀音有孕,野蠶結出各色繭子,高湛拿陸尚書信件,拉她去請孝昭帝賜婚那日,戰爭消息,衝淡了所有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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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高湛疲憊地說:“今年春,西北大旱,皇兄救災得力,關西百姓勉強溫飽。西魏受災更重,見我北齊邊境百姓安穩,國君起了貪念…… 不打,國內上萬饑民會逼得他丟皇位。” 故事在宮廷權謀與時代風雨的交織中推進,為後續情節埋下厚重伏筆 。
陸真望著高湛眉間的陰霾,心猛地揪起,忙追問:“現下戰事究竟如何了?”
高湛麵容緊繃,聲音裏裹著疲憊:“關西守軍接連損兵折將,防線撐不住了,兵部決議即刻出兵。”
陸真攥緊帕子,小心翼翼試探:“你同皇上在昭陽殿商議整日……莫不是,你要親征?”
高湛驚詫抬眸,沉默一瞬後坦言:“本是該讓皇兄的駙馬徐顯秀掛帥,可他突染瘧疾,臥病不起。朝中能征戰的人本就少,之前西魏一戰,皇兄禦駕親征,如今……總不能再讓皇兄涉險。”
陸真心尖發顫,強壓著酸澀,低頭央求:“那……你定了親事再走可好?”
高湛卻搖頭:“來不及了,三天後就要出征。皇子納征、征期、納彩,諸多繁文縟節,這點時間根本安排不下。”
陸真眼眶驟紅,含淚望他:“那就讓皇上下道詔書,寫詔書能費多少工夫!我……我隻是想堂堂正正去端門送你,想大大方方告訴旁人,我念著你、盼著你……”她緊緊拽住他衣裳,眼圈泛紅,聲音都帶著顫。
高湛覆上她雙唇,柔聲道:“我知曉你不是急著當儲妃,你是擔心我……”
“對!我想光明正大地送你出征,想坦坦蕩蕩說我想你!”陸真哽咽著,攥著他衣袂的手又緊了幾分。
高湛卻再度搖頭:“正因如此,我不能臨走前匆匆與你定親事。”
“為何?”陸真氣極,話堵在喉嚨。
高湛凝望著她,字字沉重:“刀劍無眼,我若上了戰場,哪怕貴為儲君,也難保萬全。真要出了事,我不願拖累你。”
“你把我當什麽人!”陸真氣得發抖,胸口劇烈起伏。
高湛忙擁住她,輕聲哄:“阿真,你如今是尚宮,是未來儲妃,得時刻鎮定。每次我帶兵回朝,見著無數望門寡、失親孤兒。你是漢人,不能像鮮卑人那般,定親後還能再嫁……”
話未說完,陸真果斷截斷:“我說過,除了你,我不會再嫁旁人!”
“我知道。”高湛眼底泛起疼惜,“我也想立刻迎你入儲邸,可正因為愛你,才得這般做。阿真,尊重我的選擇,好嗎?”他低聲說著,似安撫,又似哀求。
陸真望著他眼中的疼惜與無奈,心中酸澀與愛意交織。她仰頭,主動吻上他的唇,像是用這熾熱的觸碰,訴說那些無法用言語道盡的眷戀與堅定。高湛先是一怔,旋即緊緊回抱她,將滿腔的不舍、擔憂與深情,都融入這輾轉的吻裏。
殿內燭影搖曳,映著兩人相擁相吻的身影。窗外宮風輕吟,似在為這份跨越艱難、生死相依的情意,悄然作序。陸真明白他慮及深遠,可她更清楚,自己對他的情,生死都拆不散 。
陸真望著高湛,淚如雨下,一顆心被不舍與擔憂填得滿滿。高湛心疼至極,緊緊將她擁入懷中,聲音帶著罕見的慌:“別哭,我出征後,你要管著太子府,幫觀音看顧後宮……還有好多大事,得靠你撐著。”
“我隻要你好好的!”陸真哽咽著,抓他衣襟的手愈發用力,滿心都是惶恐—— 這一去,邊關戰事凶險,她怕再難見他笑顏。
次日送別的城牆之上,陸真望著高湛遠去的身影,黃沙漫卷中,他的衣袂獵獵作響。淚水不受控地滑落,她咬唇喃喃:“阿湛,我等你回來。我會養好北齊的蠶,織出最堅韌的綢,待你歸時,為你披上身。” 說著,從袖中掏出納米弓箭,遞過去:“帶上它,關鍵時刻能護你。” 這弓箭以納米科技打造,輕巧卻威力驚人,箭鏃能精準破甲,弓弦韌性極強,是她日夜琢磨,為他準備的保命利器。
高湛接過,指尖觸到那冰冷又暗含溫熱的物件,眸中動容。他明白,這是她藏在細密情思裏的守護,輕輕攥緊,將這份沉甸甸的牽掛,係在出征的行囊。
待高湛身影消失,陸真一頭紮進繁雜事務。官窯的燒製、皇後孕期的諸多事宜,還有絲綢桑蠶的推廣,樁樁件件壓下來,她卻甘之如飴—— 每做成一件,都是為等他歸來添磚加瓦。
北齊第一匹野蠶綢製成時,色彩淡雅如春日煙柳,花紋精細似星河流轉。陸真呈給孝昭帝,皇帝龍顏大悅,驚歎這野蠶雖絲不如家蠶,卻皮實易養,春秋夏皆可繁育。他興奮道:“南梁西魏的綢緞,向來能當金銀使,往後咱們的野蠶綢,定能在天下流通!” 若推廣開,不出兩年,北齊便能絲綢自給,國庫充盈指日可待。
端午節會,蕭觀音身著野蠶絲華服驚豔亮相,一時間,眾人目光皆被這新奇又華美的料子吸引。野蠶綢開售的消息傳開,北齊的夫人小姐們像瘋了般湧進綢緞鋪,爭搶這被皇帝親賜名“陸錦”的絲布。
勢頭正好,孝昭帝決意成立織染署,專管紗織,還禁百姓私織陸錦,防技術外流。陸真順理成章成了織染署首官,從三品昭儀,掌管諸事,遇染織大事需上朝議事。一同受賞的,丹娘因尋野蠶升七品掌衣,琉璃革新有功直晉八品。
陸真站在織染署的庭院,望著滿架蠶繭,想著遠方的高湛,輕輕摸了摸藏在袖中的納米通訊器—— 這是她與高湛暗中聯絡的物件,無論相隔多遠,都能傳遞平安訊息。她知道,隻要這納米弓箭護他、通訊器連她,縱有萬裏關山,情與牽掛,永遠斷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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