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遲遲鍾鼓初長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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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雷戰,我做了個夢。
夢見我訓練的女兵,那群小火鳳凰們涅盤了。
可是過程和印象裏的有點不太一樣。
我夢見處置逃兵的那個夜晚,我沒有放過小丫頭,拉著他們全體女兵在泥潭裏做卷腹抬腿
我夢見地獄周結束後,我見的是譚曉琳,還被她諷刺了一句,是來授銜的嗎?
夢見並沒有山林裏的那場大火,有的隻是女兵們嗆聲被扣了20多分
我夢見信任射擊的是譚曉琳,她撕心裂肺的喊完她是傻子後,我戀戀不舍的走了。
我聽見了那群姑娘們的私語“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我夢見生存訓練的時候,葉寸心沒有第一個吃,而是譚曉琳,大叫著把那個黑老鼠剁成了老鼠泥,我把那瓶水遞給了譚曉琳。
這個夢裏明明最開始我先注意到的也是葉寸心,不知道為什麽到現在變成了譚曉琳
我夢見骷髏營的時候,我對譚曉琳動了酷刑,又是藥物審訊,又是電椅。但是我在用強心針的時候,並沒有什麽手抖,腦子裏隻有這是我未來戰友。
我把最嚴厲的審訊給了她們,很好,她們都過關了,隻是過程有些哭笑不得。
但是,我把對於女孩子來說最殘酷的現實留給了葉寸心,我當眾撕開了她的衣服,這時候我才感受到我的手在顫抖,非禮勿視,我的眼睛隻能死死盯著旁邊的地麵。
我是不是太過分了,我愣神的功夫被沈蘭妮踹翻在地。我餘光看見真的有點嚇住在抖的葉寸心。
是的,後悔了,我一定不能讓這樣的事情在未來發生,我要教導好,保護好她。
這個夢很長,感受也很真實。但居然讓我一晚上做完了。
我夢見她們涅盤了,姑娘們抱作一團,歡喜雀躍,我的眼睛直直盯著
葉寸心
我就知道她會留下來
我夢到有一次恐怖襲擊,有一個充滿輻射的大炸彈,那顆炸彈落下來的時候,身為軍人,我不顧一切的衝過去,用肉體接住。
最後說的大輻射竟是他偽裝的,我鬆了一口氣。
可是,我接受了譚曉琳的表白,這怎麽可能呢?我沒對她動過心啊!我隻能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這是夢。
醒了就好。
我夢見有一次去軍區司令部送文件,順道去了譚曉琳的家裏,她向她的父母正式介紹了我。
我分不清自己的心思,我隻知道在夢裏那些戰友們
左一句般配,右一句真好
反正我也接受她的表白了,要對人家負責。
幹我們這行的,出個任務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著回來,有了今天沒明天的,就這樣過吧。
所以我遞出了口袋裏的婚戒。
其實遞出之後我很後悔,這個夢的感受真實到因為這個後悔的感覺導致我的心裏真的有點痛。
我隻能裝著自己醉了,被扶回了臥房。
夢見我閉上眼睛的時候譚曉琳想吻我,我無法回避,隻能喃喃道:安然。
雖然對不起譚曉琳,但是也是給我,給她一個冷靜的機會,也是這段感情最好的交代。
夢裏的時間流速很快,快到很多細節我隻能匆匆一瞥,記得並不是很清楚。
我夢到葉寸心的母親是恐怖組織臥底,在大戰前夕被帶走審查,我看向葉寸心的眼神裏
心疼,難過,不舍
她今年才二十歲,這麽大的打擊怎麽受得住?
我幾乎是沒經過任何思考,賭上我的前程,隻換的她安好,讓她能去參與這次行動證明自己。
再記得就是我中彈犧牲了,四顆子彈穿透我的身體,雖然是夢,但是那個痛感很真實。
我在譚曉琳的懷裏,最後那不舍的眼神,給了葉寸心。
不過,這才對嘛!
那個小丫頭多耀眼啊!
挺後悔的,沒有給葉寸心教的還有很多。
比如有時候可以在指令有誤時根據自己的判斷進行射擊
我看著葉寸心站在一邊哆哆嗦嗦的哭著,甚至哭暈了自己被沈蘭妮手忙腳亂的送進醫院
好想給她說一句,別哭,沒事的,我不疼。
好想給她說一句,以後照顧好自己,好好活下去。
可是,我再也發不出聲了。
我犧牲了
正常人夢到自己死了後都會醒來,可是我沒有。
我夢見我變成一坨模糊的影子,一直在葉寸心身邊看著,看著她離開了部隊,離開了心愛的火鳳凰。
看著她蓄起了長發,她長發的樣子真好看啊。
看著她回了學校,修完了課業,葉寸心真厲害,在人才雲集的地方也能拿到國家獎學金
我看著她在課餘兼職,用兼職的錢報了很多興趣班。
她褪幹淨了在部隊訓練出的肌肉記憶,把自己舉止規矩成一個嬌養的千金大小姐。
不對勁,很不對勁。
她要去幹什麽危險的事。
是的,是危險,我看見葉寸心偽裝後進去臥底,完成遠高於火鳳凰集訓強度的訓練,一次次出色的完成任務
葉寸心養回去的柔軟又變成了剛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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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自己的代號改成了姝罪。
她為什麽要這樣想啊?
這一切都不是她的錯。
當然也能看到,任務失敗後葉寸心受刑時的堅韌。
恐怖組織也太不是東西了,訓練強度近乎都在人體本能之上
我的小丫頭就是厲害,學什麽都很快,她又學了繪畫素描,學成後畫的第一張人像就是我。
畫出來的那一刻,我看著葉寸心哭了好久,最後不舍的把它放到那個鐵盒子裏藏了起來。
又過了好久,久到都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了。
葉寸心長大了,眉眼也有一絲媚態,可是她好像暴露了。
我在看她寫遺書。
我很急,想讓她別寫了,想抱抱她,可是雙手隻能從她的身體裏穿過。
小丫頭被抓了。
遍體鱗傷,恐怖頭目在小丫頭身體裏注射了能讓感知擴大十幾倍的藥物,還有了很多慘無人道的刑罰。
我想給小丫頭說
不痛,我給你揉揉。
我想說
你別怕,我帶你回家。
我想把那些敵人全部殺死,用整個k2為葉寸心陪葬。
可是我已經死了,什麽都做不了。
這個世界會有神明嘛?
不知道
但我依然滿心滿眼隻有躺在地上的葉寸心,心裏不停地祈求著漫天神明能夠拯救她。
隻要能減輕她的痛苦,哪怕隻是一點點,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甚至就算要我永遠留在這世間經受苦難,無法通過奈何橋
或者由我來承受她所有的痛苦
我都心甘情願。
現在的我已經不在乎什麽唯物主義了,我隻想一直陪伴在葉寸心身旁。
那些曾經說我是大尾巴狼、總是裝酷、十分傲嬌的人
要是此時此刻看到我為了葉寸心不惜放下自己的尊嚴和驕傲,或許會感到驚訝吧
我不斷地向漫天神明磕頭,每一次磕頭都帶著深深的誠意和絕望。
我不停地磕著頭,希望神明們能夠聽到我的祈求,救救奄奄一息的葉寸心。
就在這時,我似乎聽到了一聲輕微的“啪嗒”聲。
神明顯靈了嗎?
我聽到那個神靈有些抓狂的聲音。
現在的神靈這麽不靠譜嗎?
我不信神明不信這些,那又能怎樣呢?我隻想讓我的葉寸心好好的。
那個神靈掏出了一顆紅色的珠子 ,
然後我就感覺腦子暈暈的
然後我被踢了一腳。
場景倏地變幻,我感覺我來到了一片很溫暖的地方
我環顧四周,發現周邊都是盛開的曼珠沙華,鮮豔的紅色花瓣如同火焰般燃燒。
它們整齊地排列成一片片花海,隨風輕輕搖曳,隻是駐足一眼,我感覺我就深陷其中
前方還有一條發著藍光的河流,河水潺潺流淌,發出悅耳動聽的聲音,它在訴說著古老的故事
河流之上,還有著一個老人帶著蓑笠泛舟
這就是那些神話故事裏說的冥府嗎
在我的身邊立著一塊大石頭,石頭旁邊還有一個石獅子,它威風凜凜地站在那裏,目光卻被雕刻的炯炯有神。
石獅子的嘴裏似乎原本應該有個什麽東西,但現在卻不見了蹤影
河流之上還有一座石橋,它橫跨在河麵上,橋身由青石砌成,古樸典雅
漸漸地,我感覺到眼前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起來,周邊所有的東西都在慢慢褪色,仿佛被一層薄紗所籠罩。
模糊之間,我好像看到葉寸心在遠處向我招手,她的身影若隱若現,仿佛隨時都會消失不見。
意識到情況不妙,我急忙以最快的速度向葉寸心跑去,生怕她會離開。
我終於跑到她麵前時,緊緊地牽住她的手
我輕輕的對她說:
葉寸心,
別怕,
不痛昂
我來接你回家
然後我醒了
……
床鋪上全是雷戰因夢境冷冷留下的汗水。
他抬頭看看周圍的環境,是在狼牙特戰基地裏
少見的 雷戰甚至還有一絲的迷茫
他一直在想著,怎麽會做這麽離譜的夢呢
隻是,他現在腦子有點痛,夢裏的記憶越來越清晰,他現在隻能強迫著自己不去這段記憶
今天該幹嘛來著?
哦,對了,是信任射擊訓練和掩護搜索前進
雷戰揉著頭,自問自答著
那就好好演示吧,他要保護著他的小姑娘
他不想再讓葉寸心自己去麵對那麽多危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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