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裏蒸汽翻湧，銅製齒輪咬合的哢嗒聲混著鐵錘敲打金屬的脆響。大王子洪軍半跪在蒸汽馬車旁，脖頸處的銀鏈隨著動作輕晃，他正用鑷子調整精密零件，李沐陽舉著油燈照亮，李小明則在羊皮紙上飛速記錄數據。
    “洪軍！”程小雨撩開實驗室的獸皮簾，刺鼻的機油味撲麵而來，他望著滿地散落的扳手和冒著熱氣的銅管，眉頭擰成結，“先停一停，我有要緊事說。”
    洪軍直起腰，在沾滿油汙的靛藍外袍上蹭了蹭手，發梢還沾著幾縷蒸汽凝成的水珠：“什麽事比這蒸汽活塞還急？”
    程小雨瞥了眼埋頭忙碌的李氏兄弟，壓低聲音道：“你現在倒好，放著朝堂政務不管，成天和他們窩在這鐵疙瘩堆裏。若不是你們纏著要造蒸汽馬車，我何苦折騰這些？本想安安分分做些護膚品、肥皂，哪用受這份罪？”
    洪軍爽朗大笑，眼角笑出細紋：“男女誌趣不同罷了。你能調配出能讓皮膚發光的脂粉，我就不能造出日行千裏的馬車？”
    “少拿這話搪塞！”程小雨戳了戳洪軍胸口，“每次試驗都要耗費百兩白銀，當我的錢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洪軍挑眉，突然湊近壓低聲音：“反正你有金山銀山——說起來，前日子淩嶽山的礦脈開采得如何？”
    程小雨左右張望一番，附在洪軍耳邊：“礦脈沒找到，倒找到了先祖的寶藏。”
    洪軍瞳孔驟縮，抓住程小雨手腕：“當真？！”
    “自然！”程小雨摸出貼身藏著的玉玨，在洪軍眼前晃了晃，“入口機關和這玉玨契合，不過裏麵有兩具白骨……也不知是修建藏寶洞的工匠，還是守寶人。我沒敢細看，直接收進意識空間了。”
    洪軍背著手來回踱步，玄色靴跟重重叩擊地麵：“這可是天大的事！若能將寶藏用於軍工……”話音戛然而止，他突然轉身，目光灼灼，“但貿然現世，怕是會引發各方覬覦，朝堂那些老狐狸，還有其他藩王……”
    程小雨將玉玨塞回懷中，沉聲道：“你我都是洪氏子孫，這是先祖遺澤。我既找到，自然要問你的意思——交給皇室充公，還是秘密封存，日後周轉？”
    洪軍摩挲著下巴，金絲眼鏡後的眸光閃爍：“此事容我三思。明日巳時，城西茶樓密會。切記，此事絕不能泄露半分。”
    正說著，李沐陽和李小明擦著額頭的汗從實驗室裏鑽出來，瞥見洪軍和程小雨湊在一起的模樣，李沐陽眼睛一亮，快步上前：“方才就瞧著你倆神神秘秘的，在商量什麽要緊事？”
    程小雨挑眉，唇角勾起一抹促狹的笑：“商量著是不是該給你們再添些實驗經費——瞧瞧這滿地狼藉，指不定哪天把實驗室都炸了。”
    李小明撓著後腦勺，露出一口大白牙：“我們哥仨可從沒為錢發過愁！有長公主在，天大的窟窿都能補上。”
    “合著我成了你們的搖錢樹？”程小雨雙手抱胸，佯裝生氣，“上次造那會冒黑煙的鐵匣子，燒了我三百兩銀子！”
    洪軍也跟著笑起來，伸手拍了拍程小雨肩頭：“財神奶奶息怒，往後的發明保準賺個盆滿缽滿，到時候連本帶利還你。”
    “就是就是！”李沐陽湊趣道，“等蒸汽馬車造出來，咱們繞著京城跑上一圈，收門票錢都能把長公主的金庫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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