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東海樂土忘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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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道遠蹲在海昌城的沙盤前,指尖拂過新刻的“榆陽縣”字樣,恍惚間想起三歲前被姑姑抱在膝頭聽故事的時光。那時的他總愛把玩姑姑發間的玉簪,卻不知多年後,正是這個帶著現代氣息的姑姑程小雨,將這片荒蕪的東海岸變成了夢中的樂土。
    “道遠,該去榆陽縣了。”洪軍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馬車沿著新修的水泥官道疾馳,道路兩旁太陽能路燈整齊排列,在暮色中泛著柔和的光。洪道遠掀開簾子,遠處舊榆陽縣的殘垣斷壁與新建的城池形成鮮明對比——新城裏,仿古建築與現代設施奇妙融合,青磚白牆的商鋪外,ed招牌閃爍著古代文字。
    “父王,為何不拆了舊城?”洪道遠望著窗外問。洪軍捋著胡須笑道:“舊城自有妙用。你姑姑說,那裏將建成海鮮加工廠,漁船剛捕撈的帶魚、海帶、海參,能第一時間製成幹貨。海鹽裏富含碘,對防治大脖子病有益,等鹽廠建成,連同海鮮製品一同銷往全國。你看這圖紙,”洪軍展開一卷羊皮圖,上麵密密麻麻標注著廠房、晾曬場的規劃,“鹽田要引入現代的蒸發結晶技術,效率能比古法提升十倍。”
    抵達新城時,工匠們正熱火朝天地搬運建材。洪道遠跳下馬車,看見程小雨站在城牆上,手中拿著現代的擴音喇叭:“鄉親們看好了!這新式灶台用的是沼氣,比柴火省時省力!”她身旁的機械臂正熟練地將海參切片,撒上秘製調料後送入烘幹箱。海風卷起她的裙擺,帶著鹹腥的海味與調料的香氣撲麵而來。
    “姑姑!”洪道遠快步上前。程小雨遞來一塊剛烘幹的海參幹:“嚐嚐,用現代工藝脫水,保留了原汁原味。等會兒教你做海參粥,加了小米和枸杞,暖胃又滋補。”她指著遠處的海鮮酒樓,眼中滿是自豪,“那裏麵的菜譜可都是我的心血,椒鹽皮皮蝦要用滾燙的油快速複炸,芝士焗龍蝦得把控好烤箱的溫度和時間,保準讓食客們大開眼界。”
    在榆陽縣的日子充實而有趣。洪道遠跟著父王監督工程,學會了用現代測繪工具規劃街道。他曾頂著烈日,和工匠們一起用卷尺丈量土地,汗水浸透了衣襟也渾然不覺;也曾在圖紙前與李沐陽激烈爭論,為一座橋梁的設計方案爭得麵紅耳赤。閑暇時,他又纏著姑姑學習海鮮烹飪。程小雨手把手教他:“處理龍蝦要先放尿,不然肉質會發腥;熬海帶羹得用小火慢燉,把鮮味都熬出來。”當他第一次成功做出金黃誘人的蟹粉小籠包時,程小雨笑著刮了刮他的鼻尖,仿佛又回到了兒時。
    每當夜幕降臨,洪道遠便與當地百姓圍坐在太陽能燈下。老漁民張阿公用布滿老繭的手遞來一串現烤的魷魚,撒上孜然和辣椒粉,香氣四溢。“太子殿下,嚐嚐咱這手藝!”張阿公笑著說,“以前哪敢想,這黑乎乎的鐵疙瘩指路燈)能亮一整晚。”洪道遠咬下一口魷魚,聽著他們講述出海捕魚的故事,有時是驚險的台風經曆,有時是意外捕獲珍稀海魚的喜悅。火光映照著每個人的臉龐,歡聲笑語在夜空中回蕩。
    然而,京城的催歸詔書卻一封接著一封。洪道遠望著案頭皇帝爺爺的親筆信,信紙邊緣還殘留著海霧的潮氣。信中語氣從最初的關切漸漸變得嚴厲:“朝堂諸事繁雜,速歸!”他想起皇宮裏沉悶的早朝,大臣們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爭得不可開交,無休止的彈劾與爭辯讓人窒息。再看看窗外榆陽縣熱鬧的市井,新建的鹽廠煙囪正冒出嫋嫋白煙,漁民們滿載而歸的歡呼此起彼伏,工坊裏飄出陣陣海鮮幹貨的香味。這裏有新奇的發明、美味的海鮮,還有親人相伴,又何必急著回去?
    “回稟陛下,太子殿下說榆陽縣工程緊要,需再留些時日。”信使帶著洪道遠的口諭策馬而去。洪道遠轉身走向正在調試風力發電機的李沐陽,海風掀起他的衣角,遠處傳來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夾雜著百姓們的談笑聲,宛如一曲動聽的樂章。他望向無垠的海麵,心中暗自決定:等鹽廠落成,海鮮遠銷四方那日,再風風光光地回京城,讓所有人都見識見識這東海岸的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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