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八怪，小雜種，有娘生沒爹養的醜八怪……”
    劉山很懵，四個年齡看著不過七八歲的小孩手拉著手將他圍在中間，他們一邊轉圈一邊唱著自編的歌。
    “醜八怪，沒人要的醜八怪！”
    小孩的尖細笑聲加上這不懷好意的話語吵得劉山腦殼疼，更令他驚異的是，他的身高竟是比這些小孩差不多。難不成他還縮水了？
    大概是見劉山沒有過多的反應，幾個小孩也覺著沒趣，在嘲笑幾句後，就跑去別的地方去了。與此同時劉山也鬆了口氣，他現在的腦子亂得很。他好像明明應該是在武林大會上才是……
    對了，武林大會！他記得自己遇到的對手的武器是指虎，劉山沒能躲過對手的攻擊。劉山的麵色發青，一想起來就覺得胃痛。
    他晃了晃腦袋，看了眼天色，現在他應該要回家才是。劉山順著巷子走，他家就在巷子的盡頭，一間還算大的院落。
    推門而入，背對著他的是一位身著紅衣的女人，她就坐在樹上，眺望遠方，不知道是在看遠處的山還是別的什麽東西。
    “娘，我回來了。”劉山聽見自己這麽說。
    女人沒有回頭也沒有回應他，劉山卻是習以為常，自己走進了屋裏，搬出個小桌子和小板凳，開始寫今天私塾老師布置的作業。
    秋風徐徐，夜色漸晚。
    劉山苦惱於作業的難度，但他知曉女人不會理會他，隻好試圖自己解決。
    作業寫完了，肚子也咕嚕咕嚕地叫。原本在樹上的女人不知道去了哪兒，而屋子的桌上早就擺了一碟青菜和一碗白米飯。
    劉山熟門熟路地去廚房拿了筷子，他看了眼灶台，幹淨如初。
    他沒有多想，隻是就著青菜把飯吃得一幹二淨，然後自己將碗筷洗幹淨放好。晚上又背了會兒書，劉山準備去洗澡，現在正是冬天，他是沒辦法隻洗冷水澡的。
    好在，每當他從書房回到自己的房間時，總會看到一桶熱水。劉山想，娘親還是疼他的。盡管這一整天下來他們沒怎麽見到麵。
    躺在床上想東想西快要睡著時，劉山猛地一個激靈就坐起身來。他雙手拍拍臉，不對不對！這事不對！
    他急忙下了床，奔到房外的井邊，外邊月色正濃，能讓劉山透過水麵看清自己的長相。
    這身形這臉，分明就是個小孩啊！而這裏不是齊府，他還叫那個女人“娘”！
    劉山在心裏呼喚係統，可係統依舊連個屁都不放。
    劉山回到房間，一屁股坐在床上，有些犯愁：他該不會是在武林大會上被打暈過去，現在還在夢裏吧？可在夢會有人能如此清醒嗎？還是說之前那些經曆才是他的夢境？該不會就連係統都是他的臆想吧？
    “想多了。”係統忽然出聲道。
    “你既然在就早點出聲啊！”他無語道，剛剛叫了半天都不應一句，他問道：“這到底怎麽回事？”
    劉山扶著腦袋，隻覺得頭在隱隱作痛，沒聽到係統的回應，他又沉沉睡去。
    “孩子，孩子……跟著她走吧，以後她就是你的娘了。不要回來，不要惦念娘。”腦海中閃過一個麵色蒼白的女人的臉龐，她麵容愁苦，手伸在半空中似乎想要撫摸他的臉，卻又縮了回去。在說完這段話後，她便扭頭不再看他，隻是默默地哭著。
    畫麵一轉，那個紅衣的女人走在前頭，而他隻是邊哭邊跟在她身後踉踉蹌蹌地走著。他覺得很累很渴很餓。可是對方絲毫沒有考慮到他還是個孩子，隻是一味地走著。
    終於，他無法繼續忍受下去，開始任性地大喊大叫，然而卻隻換來了女人的冷眼。他有些害怕，知道對方不是疼愛包容他的娘。
    後來，女人讓他待在原地等待。等著等著，他控製不住地睡過去。再後來，他是被一陣香味叫醒的。女人不知道何時回來了，她坐在熊熊燃燒的火堆前，見他醒了，便讓他把東西吃了。
    “以後你就叫我娘。”
    “你不是我娘。”
    “你想死嗎？”
    “死是什麽東西？”
    “你會永遠見不到你娘。”
    “我不要！”
    “那你知道該怎麽做了？”
    “……娘。”
    劉山醒了，被冷醒的。沒想到昨晚他被子都沒蓋就這樣睡過去了。從朦朧的記憶中，劉山得知紅衣女人不是劉馥親娘，劉馥親娘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讓她帶走他，並且讓他不要“回去”。至於不要回去哪兒，劉山暫時還沒能想起來。
    劉山起床洗漱，洗臉時他總覺得自己看上去又長大了一點。
    “根據時間線，距離“昨天”已經過去一年了。”係統主動出聲道。
    “一年？”
    見係統沒再解釋，他也沒追問，直接去廚房找吃的，然後上私塾。在把昨天的作業交上去後，劉山便開始了新的課程，他是聽得頭昏腦漲，還因為被叫起來回答問題沒回答上來而被同窗嘲笑了一番。
    這要是換做原主，肯定相當難堪，但劉山想的是——這題我是真不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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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熬到下課，之前遇到的三人組又把劉山給攔了下來。他們總會在放學時逮著劉馥欺負一通。
    劉山不想和原主一樣呆站在原地被羞辱，然而他卻是無法控製自己的行為，隻能任人欺負。
    回去後，紅衣女人看到鼻青臉腫的劉山隻是皺眉，劉山也沒打算解釋，該幹嘛幹嘛。
    晚上吃飯時，兩人倒是一塊兒吃了，這回的菜色要豐富多了。
    “明天待在家裏。”女人的語氣冷淡如初，還帶著一絲不知名的意味。
    正扒著飯的劉山從飯碗裏抬起頭來，他的右眼完全腫了，臉上又青又紫很是難看。他沒問為什麽，直接就答應了。上學可太痛苦了，能不上當然最好了！
    第二天劉山就知曉她的用意了。
    “收拾東西。”
    女人一發話，劉山就去收拾自己的衣物，其實也沒什麽，就幾件衣服和一本小人書。也不知道劉馥從哪裏撿來的小人書，還挺有意思的。
    紅衣女人帶著他來到一處很是奢華的地方，劉山一眼就認出來是齊府了。
    劉山不由得聯想到在燕歸樓聽到的關於他的身世——
    “十三年前，有個三十來歲的女人帶著個十歲的娃娃找上齊家，說那孩子是齊家的種。”
    這……該不會就是現在吧？
    紅衣女人說自己是齊璿，說要找齊偉。齊偉他知道，是齊府的管家。
    這齊偉一出來就激動得老淚縱橫直管齊璿喊小姐。
    劉山滿臉問號地跟在齊璿身後又見到了年輕時的齊家主，他聽著齊璿叫齊家主“哥哥”，他們在爭吵著什麽：
    “不可能！齊家絕對不會容下一個孽種！當初你不聽勸告，非要和那餘孽成親，如今還想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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