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肉，過來。”老板衝站在貨架頂層的橘貓招手。
    劉山自然沒理人，誰家好人給貓取“肉肉”這種名字的？他不就是因為夥食變好了，沒忍住吃多了點，所以身體圓潤了一些嗎？
    老板走過去，伸手將橘貓抱了下來。他舉著劉山的身子左右搖晃了幾下後，滿臉笑意地用臉去蹭毛茸茸的貓臉，“肉肉，不聽話的小貓可是會被人類教訓的哦。”
    劉山伸出前爪，抵著老板的臉，不讓其靠近自己。
    老板抱著劉山，走到櫃台後的椅子上坐下。他從底下的櫃子拿出一個梳子，讓劉山趴在他腿上，一下又一下地給劉山梳理毛發。
    劉山還挺喜歡被梳毛的，他沒有絲毫反抗。貓瞳四處轉悠，收銀台後麵的空間多了一個置物架，裏麵裝的都是貓咪專用的物品，還放著小零食。
    給劉山梳完毛，老板又捏了捏劉山的爪子，鋒利的指甲冒了出來，過長的指甲向下彎曲著。老板又拿起指甲鉗給劉山剪指甲，十個腳趾頭都剪了個遍後，也沒把貓放下，而是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貓咪的後背。
    劉山無法抗拒作為貓時的本能，他發出呼嚕聲，用腦袋蹭著老板的手。
    今天喬嘉意休息，因而白貓並沒有在店裏。
    有人結賬時，老板這才把貓放下。劉山順勢跳到收銀台上端坐著，他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舔到了一嘴毛後立馬又放下了爪子。
    這樣可不行，劉山心裏想道，他不能敗給貓的本能。
    他略微有些惆悵，作為並不喜歡貓狗的人，如今卻成了貓身。他不喜歡給自己舔毛，但有時候實在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總是會像剛才那樣不由自主地舔起身上的毛來。
    老板也不好每天給他洗澡，聽寵物醫院的人說，似乎這樣對貓不好。好在，老板總是會給劉山擦手擦腳，保持他身體的整潔。
    如果能在給他擦洗的時候不要趁機玩他的腳就更好了。
    劉山想著，對上顧客的視線，他下意識地歪著頭，夾著嗓子“喵”了一聲。
    喵完，他頓時身體一僵。這完全是之前流浪時留下的習慣，為了得到食物，他使出渾身解數去討好那些停下腳步的人。
    結果就造成他隻要一對上人的視線，就會變成夾子音。
    顧客看著臉蛋圓圓的橘貓，問老板：“老板，你什麽時候養的貓？”
    老板笑了笑，“兩個月前，可愛吧。”
    顧客點了點頭，“我能摸摸他嗎？”
    “可以。”
    顧客試探地伸出手來，劉山立馬就進入了營業狀態。他邁著貓步，尾巴高高舉起，輕輕地左右搖擺。
    顧客：“啊啊啊，太可愛了！它多大了？是公的母的？”
    老板自豪道：“大概有四個月大，是公的。”
    “那很快就能絕育了。”
    劉山：“……”不是，怎麽每個人來了都要提到絕育這件事？！
    “是啊，打算等他五個月大時就去絕育。”老板說起自己的打算，他和顧客當著劉山的麵聊起了有關絕育的各種事項，聽得劉山兩眼一黑。
    劉山不敢再聽下去，跳下櫃台。為了方便他進出，老板沒有將兩扇門都完全關上，而是留了一道門縫。
    他推開半掩的門，直到他能夠擠進去的程度，跑回樓上去。
    樓上有陽台，但外頭的柵欄都被綁上了鐵網，凡是稍微有點縫隙的地方都被老板遮得嚴嚴實實，既杜絕了劉山腳滑掉下去的可能，也斷絕了他逃跑的機會。他得找機會從樓下跑。
    劉山實在不想要絕育的體驗，流浪雖然很糟糕，但總比被絕育強吧？
    他憂愁地躺在地上，不自覺地玩著地上的球，想著要是他能變成人的話或許就能不絕育了吧？
    但應該沒有這個可能。
    這個世界看著也不像有精怪存在。
    想著想著，球被他踢到了落地窗前。劉山跑了過去，忽然注意到一道強烈的目光。
    他循著感覺看了過去，對麵一棵大樹上，一隻狸花貓趴在高枝上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狸花貓來了有一周時間了，每回不是在樹上就是在超市門口的玻璃門前盯著他。
    劉山猜測或許狸花貓就是0001在這個世界的分身，那種眼神他太熟悉了。
    劉山沒有在意狸花貓的視線，也不是第一次被這麽盯著了，愛看就看。
    他在屋裏四處跑動，而後又覺得牙癢癢，又自己去扒拉櫃子，把磨牙棒叼出來，躺在窩裏用兩隻前爪抓著，張嘴啃咬起來。
    他一邊咬，一邊想，到底要怎麽才能躲過絕育。要是跑出去的話，生活一定沒有現在那麽滋潤。
    當一隻流浪貓可沒有那麽輕鬆。
    這麽想著，他把主意打到了狸花貓身上。狸花貓應該是有主人的，它的脖子上戴著一個銀色的項圈，前麵還掛著一個小牌子，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它總在外麵轉悠。
    劉山又回到落地窗前，窗戶鎖著，他打不開，就算他想和狸花貓交流，隔著玻璃，聲音也傳不出去。
    他與狸花貓對視一眼後，轉身跑下樓去。
    劉山站在超市緊閉的大門前，企圖等有人進出時溜出去。然而，隻要有人來，老板就會將他抱起來，不給他任何偷跑的機會。
    “肉肉，你可不能跑出去，外麵可是有很多壞人會抓走像你這樣可愛的小貓咪關起來的。”老板摸著劉山的腦袋，用一種和小朋友說話的語氣對劉山說道。
    劉山無語。
    他餘光看到狸花貓慢悠悠地走過來，隔著玻璃門看著他。
    劉山拍拍老板的手背，衝著狸花貓的方向叫了一聲，希望老板能明白他的意思。
    老板順著他轉頭的方向看過去，就看到一隻莫名讓人覺得很是優雅的狸花貓。
    這一周裏，老板經常會看到這隻狸花貓，要不是狸花貓脖子上掛著項圈，身上又幹淨，他都要以為那是隻流浪貓了。
    老板問懷裏的橘貓，“肉肉是想要讓它進來嗎？”
    劉山點頭。如果他不出去就讓狸花貓進來。
    老板一直都知道小橘貓很聰明，但它這麽聰明還是讓他感到驚訝。
    不過，他還是推開了門。
    狸花貓仰著頭，輕輕了“喵”了一聲，聽得劉山一愣，這聲音怎麽比他夾起來的時候還要更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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