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異狗聽了劉山的話，遠遠地跟在行駛的車輛後麵。雖然還是和剛才那樣，但它知道自己沒有被拋棄，心境一下子就不同了。此時遠遠跟在後麵，隻當是在玩耍。
    “那隻狗生前……”齊星沒找到合適的用詞，他想了想，還是換了其他說法，“那隻狗異化前就是你的寵物犬嗎？”
    話說出口，齊星自己都認為自己有點沒話找話聊，看那隻狗這麽依賴劉山的樣子，一看就是相處了很多年。
    沒想到的是，劉山卻是否認道：“不是，這個月剛認識的。”
    當著眾人的麵，他沒有將變異狗能夠死而複生的事情說出來，隻是簡單地說了一下和變異狗相遇的過程，“沒想到被它給纏上了。”
    其他人聽完都沉默了。
    齊雙沉吟了一會兒，說道：“其實你可以不管它的。”
    他不禁在想，難道劉山沒意識到自己被變異狗纏上的最主要原因還是因為他輕易妥協了嗎？不過，這種性格對他們而言還是極有利的。這意味著，他們有極大的概率上位。
    齊星也這麽想。
    見劉山一臉懵逼，齊雙說道：“你本來就不是它的主人，隻不過是剛好幫過它一回。它如今是變異動物，就算目前還有部分理智，你能確定它之後不會徹底異化嗎？”
    劉山仔細一想，是這麽個道理。
    齊雙又接著道：“你現在覺得自己能約束它，可你能保證你所看到的就是它真正的性格，而不是它為了迷惑你，故意表現出來的嗎？”
    “好像有點道理。”劉山被齊雙說服了，隻不過，“既然它現在還聽我話，我能管就管一點。要是沒有人約束著，也不知道它會做出些什麽事來。”
    齊雙眯著眼笑，顯然覺得劉山天真過頭了。不過，他沒有過多評價，隻是打定主意，要多留意變異狗的舉動。
    “那隻變異狗有名字嗎？”齊雙又換了個話題。
    “有的哦。”小栗子一直聽著他們聊天，因為若凡情緒不穩定，隻能由蕭黎陪著，小栗子便自己坐在副駕駛上。
    聽到自己了解的話題，她笑嘻嘻地插嘴道：“它叫小狗，是我起的名字。哥哥還誇我。”她如數家珍地把變異狗背上的幾張人臉的名字一一說給雙胞胎聽。
    幾個大人對她的起名能力不敢苟同，不過，一個四歲大的小女孩能想到這麽多名字，也屬不易。
    其他人都和劉山一樣不忍心打擊她的信心，都違心稱讚幾句。
    林時澤在前麵開著車，視線時不時地瞟向後視鏡，從鏡子裏他能看到後麵一排的情況。
    他問小栗子，“剛才聽到小狗背上的人臉說話，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他看似在詢問小栗子，其實是在等著劉山回答。
    小栗子怎麽可能回答得了他的問題。隻不過，不知道為什麽，劉山似乎不怎麽喜歡。對方跟雙胞胎還有其他兩人都能正常對話，卻極少與他交流。
    盡管，這其中有他在開車的原因。
    劉山可沒興趣回答林時澤的問題，隻不過見雙胞胎也好奇，還是出聲道：“一開始我和小栗子也不知道，是突然有一天，小紅自己開口說話了。隻不過，它能說的話不多，而且說不了太長的句子。”
    齊星隻覺得劉山以及他身邊的一切都很有意思，他饒有興趣地追問了更多事情。
    劉山還算有耐心，隻不過被問多了，眉宇間也透著幾分不耐，後麵也不肯回答了。
    齊星趕緊見好就收。
    原本蕭黎的隊伍車上沒有導航，手機都沒有電量關機了，如今大部分地區供電係統都崩潰了，他們一路上也沒能夠找到充電的地方。
    令他們意外的是，劉山居然囤了多個充電寶，手機裏也下載個去往各個城市的路線導航。
    下載地圖這事兒，其實是小分身提醒劉山的，他自己可不會這麽細致。
    但蕭黎等人不知道這回事，隻覺得他想得實在周全。
    臨近傍晚時，幾人找了塊沒什麽喪屍出沒的區域靠邊停車。
    道路兩旁的商店幾乎都遭到了破壞，他們進入了一間還算整潔的麵館。
    說是整潔，但灰塵其實也不少，看上去已經許久沒有人來過。桌椅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鍋碗瓢盆到處都是，一看就是被人翻箱倒櫃過。
    幾人先探查了一遍，在後廚發現了一男一女兩隻喪屍。這兩隻喪屍生前大概就是經營這家麵館的人，身上還穿著圍裙，圍裙上帶著麵館的名字。
    如果沒有末世，兩人想必還好好地經營著這家麵館。
    將兩隻喪屍解決後，劉山環顧一周。
    收銀台上貼著好幾張橙色的獎狀，是三好學生還有一些競賽的三等獎，獎狀上還帶著斑斑血跡。
    旁邊還貼著一張照片——是一個看上去隻有七八歲，穿著校服，對著鏡頭拘謹地笑著的小男孩。
    劉山先前並沒有怎麽離開小區，他空間裏的食物不少，都是他在前兩個世界裏有意識地囤著的。空間裏的時間是停滯的，他也不需要擔心保質期。
    而他自身又是水係異能者，也不需要憂心水源，所以在等蕭黎等人的到來時，他隻帶著小栗子在樓下小區沒活動。
    如今末世還沒完全兩個月，世界就已經有了如此巨大的變化，劉山說不上來心裏是怎麽滋味。
    這個世界比他在異獸世界見到的還要更為慘烈。至少，異獸世界的人還能維持原本的日常生活。
    見劉山盯著照片沉默不語，齊雙和齊星站在他左右兩側。
    齊雙說道：“這樣的情景，我們已經見到過很多次了。”
    劉山抬眼看他，齊雙對他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說出來的話卻談不上溫柔，“這樣的事情以後隻會更多，你總要習慣。”
    “我知道，我早就習慣了。”劉山早就看慣了人們的生離死別，他又不是沒經曆過，隻是習慣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又是一回事。
    劉山不禁在想，如果哪天他對任何生物的死亡都感到麻木，無法產生任何情緒，會是什麽樣子？
    他又想，當0001的每個分身都要過早地麵對他的死亡時又都是什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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