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餘玉已經提前拿下了耳機。
    他看到路虎的手機屏幕裏，王悅心尖叫之後嘴還在叭叭，而其他幾位兄弟也完全沒法控製自己的音量，餘玉甚至能從耳機裏聽到五人七嘴八舌嘈雜但優雅的瓷國話。
    戴著另一隻耳機的路虎居然完全不覺得吵，當所有人開始激情開麥後，他憋了一天的八卦欲望立馬被點燃，頭也不回地加入戰局。
    他們在線上聲討了半天都不見那該死的魚吭聲，才後知後覺發現人家早已摘下了耳麥，看著屏幕保持“您繼續嘮我在聽”的微妙假笑裝傻充愣，立馬又喊起路虎讓他直接公放，在餘玉家用什麽耳機。
    路虎這才反應過來，收起耳機打開外放，瞬間，哥幾個的聲音塞滿了整個音樂室。
    但最初的震驚憤怒激動驚喜等等情緒剛才已經發泄了一遍，現在剩下的大多是打著鬼主意的調侃和對八卦的好奇。
    而餘玉聽到的最響亮的一句話就是王悅心那一聲呐喊：‘魚魚你這gdx死鹹魚睡覺的時候最好不要閉眼！’
    哦豁。
    “你隨便挑一張專輯我去找q給你簽to簽。”
    ‘魚魚你這好弟弟小甜魚睡覺的時候最好不要著涼～’
    ‘害哎，’章遠痛心疾首又嫌棄地看著屏幕裏秒變狗腿笑臉的王悅心，‘瞧你這沒出息的樣，這個人，無組織無紀律，瞞著大夥這麽久，你就這樣被收買了？’
    “遠哥你要不？”
    ‘……這怎麽能叫收買呢？這是歉禮，誒，對吧？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人家誠意都拿出來了，自然得給我們的歐美龍脈一個麵子，啊，都是這麽多年的兄弟了，是吧？’
    章遠一本正經地將話鋒折了個180度拉回來，惹得其他兄弟哭笑不得。
    ‘對對對，是是是，兄弟之間的事怎麽能叫賄賂呢。’王悅心連連點頭。
    “就是，你看看，虎哥剛才就批評了我，說我不厚道。這教訓的是，確實是我做的不好，我給大家道個歉，對不起，哥哥們。”
    餘玉道歉之前他們你一言我一語想找他要個說法，但當他真誠道歉之後，哥幾個反而又有些過意不去，紛紛表示沒事沒事，他們也沒有真的生氣。
    但餘玉堅持說：“作為歉禮，to簽專人人都有，我按著q神的手也要給你們簽，我說到做到。”
    “我們哥幾個認識少說也十五年了，我和ery也是打小就認識共用紙尿褲情同手足的關係，這樣四舍五入，其實大家夥都是兄弟，都是一家人。”
    果然，這條魚就是不皮不自在。
    王崢亮虛著眼盯著屏幕：‘你數學挺好挺會四舍五入啊，應該不是音樂老師教的吧，因為音樂老師教不出來離譜的學生。’
    蘇星微微一愣，瞬間get到王崢亮的梗，直接拍桌笑出了聲：‘哈哈哈可以，亮哥，離譜這個梗可以，至少不算很爛。’
    “所以魚是微分音？”陳怵生接梗刺客穩定發揮。
    一般情況下不會存在離開五線譜的音符，從五線譜出現以來幾乎所有的音符都能畫在五線譜上，但凡事都有特例，比如一些民族特有的調式，比如抽象的現代音樂，離譜的微分音就是從現代音樂裏誕生的。
    路虎的笑聲大到餘玉想讓他去錄音室裏坐一坐。
    笑過之後，路虎轉頭看向餘玉，嘴角依然帶笑，但是眼神很認真：
    “魚魚，其實我們不是說很氣憤你有這麽大的人緣關係不和我們交代，不是這樣的，你有你的朋友圈這很正常，我也有我的圈子，悅心、生哥、亮哥、遠遠，我們都有。”
    “不一定非得說，啊你有什麽大咖朋友我們不認識一定要互相推薦認識，人們都是獨立的個體，我們的生活裏不止有我們彼此，還有我們自己的生活。”
    ‘對，虎子說的沒錯，你沒有透露你的社交圈，這點道理上其實沒有任何問題。’蘇星點了點頭，‘但是從情理上，對吧，其實總會讓有些人有那麽一丟丟膈應。’
    ‘還有些人，我看你就是在說你，小魚，小蘇總心裏膈應了，瞧你幹的好事！’總是關注所有人情緒的王悅心立馬出聲調節氣氛，哪怕他才是最應該覺得膈應的人。
    ‘哎呀難得aen會這麽介意呢。’王崢亮也調侃著，其實作為哥幾個中最年長的“大家長”，看過的經曆的風浪多了，他更善於調整自己的情緒和自己和解。
    ‘我？我什麽大世麵沒見過啊，膈應什麽，我就一點點，那麽一丟丟，不舒服，多的沒了。’蘇星掐著手指眯著眼比劃了一下，‘拜托我認識他的時間比你們都長好嗎，難受一下下也是我應得的，除非魚少能把ery請來拍《老歌手的日常》否則這事沒法善了。’
    章遠聽了白眼一翻：‘你這是下午覺還沒睡醒吧。’
    ‘他沒蘇醒，他是蘇睡。’王崢亮爛梗偷襲。
    ‘亮哥你……’王悅心倒吸一口涼氣。
    ‘？啊啊啊亮哥我剛剛才誇了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蘇星抓狂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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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玉看著屏幕裏一臉痛苦的蘇星，突然笑眯眯說了聲：“好。”
    ‘好什麽？你是說亮哥的爛梗說得好，還是你答應讓q神給他當嘉……？’章遠原本隻是吐槽餘玉莫名其妙的回答，但說著說著像是意識到什麽，整個人都卡殼了。
    ‘？’蘇星也沒想到這膽大的熊孩子還真敢點頭，他剛才隻是開個玩笑跑個火車啊。
    餘玉當然知道蘇星這傲嬌嘴很硬心更軟的性子：“我懂你們在意的並非這件事情本身，而是我這樣做就像是不信任咱們這十幾二十年的感情……”
    ‘我其實也挺在意你認識q神的。’王悅心弱弱舉手。
    “實不相瞞俺也一樣。”路虎舉手+1。
    “其實並非不信任啥的，隻是很多事情，有時候不知道從何說起……”
    之前一直保持沉默的陳怵生這時候突然開口：‘魚，如果你不想說，或者不知道怎麽說，你可以選擇不說，你有你的顧慮，你的考量，我明白，所以沒關係。’
    “生哥……”
    ‘但當你願意傾訴，想要傾訴的時候，我也想讓你知道，兄弟們一直都在。’
    其他人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
    你不用一直在兄弟們麵前表現得永遠陽光，兄弟們被陽光籠罩的時候，也會隨身帶上一把傘，為了你的陰雨天。
    真難辦，生哥這話一出，讓餘玉突然有點拿不準自己到底是惡趣味，還是因為恐懼才將大明星藏了起來，明明他一直堅持是自己的惡趣味的，他又不是個矯情的人，但麵對在意的人和事任何人都無法避免變得縮手縮腳。
    “所以，沒人責怪你啦。”路虎突然抱住了餘玉的腦袋。
    “你也不要責怪你自己。”
    他揉了揉他的頭發。
    得，虎哥預判了他的回答。
    餘玉有點想笑，他拍了拍路虎示意他放開他，然後在他疑惑的目光注視下，掏出手機，打開社交軟件，搜索“q”這個名字，打開對話框。
    懶得切號的時候，餘玉會把“ery”的聊天框當成備忘錄或文件傳輸助手，反之亦然，所以乍一看，餘玉號上還有不少和ery的對話。
    他當著兄弟們的麵，在聊天框裏輸入幾行英文並發送——「準備六張to簽，名字和專輯我稍後發你，之後如果有機會來瓷國，必須上一次aen的節目《老歌手的日常》，檔期留好哈。」
    ‘這是q神的號？’王悅心懵了，他沒看懂內容，但他看得懂名字。
    “對啊。”餘玉點點頭。
    蘇星是看懂了，所以他更意外：‘謔，你直接找他要簽名和《老歌手》？魚少你真是爽快人這波大氣啊。’
    “直接說？這不好吧？”路虎有些緊張。
    “那我撤回？”餘玉作勢就要點撤回。
    路虎一聽直接撲過去準備搶手機：“不行不行我就客套一句！”
    餘玉起身就跑，路虎腦子一熱拔腿就追。
    線上的五個人看著搖晃的屏幕背景，又都不厚道地笑了，有的為路虎加油，有的為餘玉打氣，還有的直接變身賽跑解說。
    總之，就沒有一個消停下來主持大局的。
    當視頻通話掛斷以後天色已暗，部分坦白之後餘玉不知為何覺得身上的包袱輕鬆了一些。
    是的，在餘玉看來這已經算坦白了不需要加雙引號，畢竟掉馬得循序漸進讓他們接受嘛，現在他們已經知道他和ery關係匪淺了，那離他們發現他其實就是ery還遠嗎？
    餘玉和路虎一起出門去吃路虎想吃的拉麵，當然開車的人還是餘玉，說出來可能有人不信，路虎這三十好幾的人了，駕照居然還沒有拿到手不會開車。
    餘玉提議有空他可以教他開車，手動擋自動擋都行，考了駕照，他就可以自己開車帶著噓噓出去玩，還可以房車旅行過二人世界，多浪漫啊，到時候在山野之中他彈著吉他噓姐拉著小提琴，要是在那種狀態下路虎沒有靈感餘玉說什麽也不信。
    路虎也被餘玉說得有些心動，立馬用一碗全料拉麵，聘請餘玉擔任他的教練。
    將路虎送回家，餘玉看了眼手機，除了路虎，他還收到了五位兄弟的私聊消息，都是來關心他被曝瓜之後會不會不太舒服的。
    餘玉忍不住發笑，明明自己吃到瓜之後又驚又怒又喜，但又心軟放心不下瓜主，這群老朋友們也太可愛了。
    讓他們安心之後，餘玉又看到了奧利弗的消息，顯然他不是來安慰他的，而是來“興師問罪”的，但他的問罪對於餘玉來說根本沒有任何影響，身為牛馬打工人，被老板利用一下的覺悟都沒有嗎？看來還是工作不飽和啊。
    「……是我冒昧鼠目寸光行了吧，那你的世巡計劃不會也是騙我過來的誘餌吧？」
    「怎麽可能，我是這麽惡劣的人嗎？」
    「你不是嗎？你對自己有什麽誤解？」
    「行了行了，你也別太過小家子氣。」
    「？」
    「世巡是真的，9月19日官宣也是真的，對了是瓷國時間9月19日0點。然後關於主題、歌曲、舞美、舞台設計等等，也得提上日程。先做個從上一次巡演結束到現在這些年中，觀眾對音樂審美的變化報告吧，然後找我們合作的社交媒體員工，收集網友們關於ery及歌曲的討論主題和討論度，做個大數據分析……」
    談論工作的時候餘玉當然是專業而認真的，白天的時間留給了兄弟們，晚上就得和奧利弗加班加點開會了。
    而第二期《來看我們的演唱會》前期準備，也將在三天後開始。
    07+第一期錄製後現場觀眾的反響出人預料的熱烈，現場票數高得不可思議，但第一期安可嘉賓絕對不能給他們，所以票數不會公開。
    而第二期的安可雖說也不會給他們，但隴丹妮和馬皓看到了07+這個名字的潛力和熱度，決定趁熱打鐵邀請一位飛行嘉賓加入，那個人也是他們的老朋友，餘顥明。
    這時候的兩人還沒有太過將0713的人氣放在眼裏，當然，不久的未來她們就會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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