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研究院地下三層的防核級保險庫內，《清明上河圖》殘卷正發出詭異蜂鳴。顧硯舟隔著防彈玻璃看見虹橋上的販夫走卒竟在絹本間位移——北宋的茶博士捧著星巴克紙杯，汴河漕船桅杆掛著區塊鏈礦機，更駭人的是畫卷邊緣正滲出黑色黏液，那些黏液落地即化為《五牛圖》中腐爛的牛屍，牛眼內嵌的微型攝像頭閃爍著赤梟的ogo。
    "是"墨蝕"反向汙染。"
    沈驚鴻的投影從故宮文物醫院傳來，她背後的《千裏江山圖》全息沙盤正被青黑色菌斑吞噬，"白澤用《韓熙載夜宴圖》的琵琶弦改寫了時空法則，現在所有名畫都在吞噬現實......”
    話音未落，整座保險庫突然坍縮成《千裏江山圖》的卷軸結構，顧硯舟的墨紋右臂不受控地插入虹橋畫卷。
    當他再睜眼時，自己已化身北宋行商，混在汴京早市的人群中。身側賣炊餅的老漢袖口露出智能手環，頭頂掠過全息投影的《瑞鶴圖》仙禽——這分明是白澤用數字修複技術製造的時空陷阱。
    九色鹿的鳴叫穿透雲霄，顧硯舟循聲望去，虹橋最高處站著個戴vr眼鏡的契丹商人，他手中把玩的不是北宋銅錢，而是刻著"玄螭"二字的褪色劑膠囊。
    "客官要買記憶嗎？"契丹商人咧嘴一笑，露出滿口納米金牙，"用你右臂的墨紋換《千裏江山圖》未燒毀的後半卷，劃算得很......"
    顧硯舟正欲揮出墨魂筆，整座虹橋突然被《韓熙載夜宴圖》的樂聲籠罩。
    琵琶女錯彈的第七弦化作數據鎖鏈捆住他全身，樂聲中夾雜著阿史那雲三百年前的聲音："別碰褪色劑！那些膠囊是用我族人骨灰......"突然一道量子刀光劈開樂聲，沈驚鴻竟以王希孟少年形貌現身，手中《千裏江山圖》殘片化為青綠長劍："白澤在虹橋藏了伏羲六十四卦的"死門"，要破局必須找到畫中的活死人！"
    整座汴京開始異變。顧硯舟看見《五牛圖》的腐牛在虹橋下產卵，每顆卵都孵化出穿戴智能眼鏡的西夏鐵鷂子；茶館說書人展開的折扇竟是《富春山居圖》焚餘卷，扇麵黃公望的題跋正被區塊鏈代碼覆蓋。
    最詭異的是那些北宋百姓——他們的後頸都嵌著微型芯片，瞳孔倒映出《金剛經變》阿修羅的六臂幻影。
    "活死人就在你眼前。"沈驚鴻的青綠長劍刺向賣炊餅的老漢，蒸籠掀開竟是《墨葡萄圖》的黴變果實，"這些百姓早被白澤的納米機器人替換了內髒，他們吃下的每粒糧食都在為《山海經》妖獸提供養分！"
    顧硯舟的墨紋突然暴起，在虹橋石板刻出項元汴《珊瑚帖》的密文。文字滲血處，《清明上河圖》的絹絲根根斷裂，露出底層初代守墨人用星髓繪製的《軒轅巡狩圖》殘篇——黃帝戰車的青銅輪轂竟由傳國玉璽碎片熔鑄，車轍過處，所有被替換的髒器化為《早春圖》新芽。
    "找到你了。"玄螭的本體從虹橋下的腐牛腹中鑽出，他手中的褪色劑噴槍已對準《軒轅巡狩圖》的星髓核心，"你以為李昇為什麽砍斷右手？因為他發現守墨人的血就是最好的顯影劑......"
    顧硯舟的墨魂筆尖突然調轉方向刺入自己心髒，噴湧而出的不是鮮血，而是混著王希孟骨灰的礦物顏料。
    玄螭的褪色劑觸碰到顏料刹那，《千裏江山圖》的青綠山水如活物般包裹住整個汴京時空。沈驚鴻在色彩洪流中抓住顧硯舟的手："你瘋了嗎？這樣下去墨紋會吞掉你所有記憶！"
    "那就吞幹淨些。"顧硯舟扯開衣襟，心口墨紋已蔓延成《敦煌星圖》的二十八宿，"李昇當年沒能完成的血祭，我來續上——"
    星髓之火從二十八宿噴薄而出，虹橋百姓體內的納米機器人同時爆裂，數據殘骸在空中拚成《曆代名畫記》缺失的"墨魂籙"。
    九色鹿踏著籙文降臨，鹿角金鈴震碎玄螭的量子化身，褪色劑膠囊盡數化為《遊春圖》的隋堤煙柳。
    當一切歸於平靜時，《清明上河圖》的虹橋中央多了具無頭屍首——那屍身穿著2025年的防輻射服，手中緊握的考古筆記顯示，他竟是三個月前在莫高窟失蹤的現任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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