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高窟北區的沙丘在月光下如活物般蠕動，數以千計的守墨嬰兒從《五牛圖》犁痕中爬出，腕間青綠脈絡在夜色中熒熒發亮。
    當顧硯舟試圖抱起其中一個女嬰時，她的掌心突然裂開《韓熙載夜宴圖》琵琶弦，弦音震碎三米外的北魏石碑——飛濺的石屑中竟露出納米刺青的區塊鏈地址，每個字符都閃爍赤梟的猩紅ogo。
    "別碰他們！"九色鹿殘影從第469窟新壁畫滲出，鹿角金鈴已替換成量子手環，"這些胚胎是白澤用《早春圖》晨露和你的星髓血造的活體密鑰......"話音未落，所有嬰兒突然仰頭發出《霓裳羽衣曲》高頻共振，聲波掠過處莫高窟飛天壁畫集體褪色，顏料在沙地重組為二維碼矩陣，掃描後赫然顯現杭州實驗室的監控畫麵——"沈驚鴻"正用納米筆在《千裏江山圖》摹本上添加賽博高樓，筆尖滴落的星髓血珠腐蝕出《軒轅巡狩圖》青銅門輪廓。"這是雙向汙染，"九色鹿的手環彈出量子界麵，"她在把現實改寫成新畫境！"
    顧硯舟的墨紋心髒驟然收縮，七歲記憶閃回漿糊桶底的李昇斷指——那截手指突然活化，指引他穿透《敦煌星圖》朱雀宿的星火屏障。
    懷中的守墨女嬰忽然開口，童聲夾雜項元汴的吳儂軟語："焚餘卷裏有青蚨的懺悔......"話音未落，杭州實驗室的防量子牆已在眼前龜裂。白澤的本體從《墨葡萄圖》孢子雲中顯現，院長人皮包裹的胸腔內跳動著《富春山居圖》微型山水。
    "你來得正好，"白澤撕開腹部露出《八十七神仙卷》魂魄神經網絡，"用守墨人的血升級畫境吧——"墨魂筆刺入的刹那，筆尖青綠血墨竟被替換成《遊春圖》隋柳汁液，全息投影暴露出真沈驚鴻的慘狀——她的雙眼被替換成《曆代名畫記》微縮膠卷，正在《金剛經變》畫框內機械臨摹戰鬥畫麵。
    "每筆都在抹除現實法則......"白澤的納米觸手纏住顧硯舟墨紋右臂，"等摹本完成，你就會被徹底......"
    懷中的女嬰突然咬破顧硯舟手腕，星髓血濺在主機激活項元汴防火係統。明代火龍從《珊瑚帖》殘卷騰空，吞噬青蚨意識的同時燒穿《金剛經變》畫框。真沈驚鴻跌出時，納米筆失控刺入左眼——眼球化作《千裏江山圖》孤峰，筆尖血在峰巒刻出王希孟絕命詩。
    "毀掉摹本！"她僅剩的右眼倒映《韓熙載夜宴圖》崩斷的琵琶弦，身體卻與假身量子糾纏。兩個沈驚鴻同時舉筆，故宮古法《千裏江山圖》與賽博朋克《未來江山圖》重疊瞬間，整座杭州開始像素化坍塌。
    顧硯舟的墨紋心髒裂開，《敦煌星圖》星宿溢出。他以《洛神賦圖》飄帶纏住兩界碰撞邊緣，九色鹿殘影在血墨中重組："殺畫師保畫魂！"墨魂筆貫穿雙心刹那，《林泉高致》殘頁燃燒，真沈驚鴻眼角的青綠淚痣飛入摹本，假身則化為青銅門鑰匙。
    白澤哀嚎中實驗室坍縮為《清明上河圖》虹橋下的墨點，而真正的噩夢才剛開始——守墨嬰兒集體現身汴京虹橋，手中的區塊鏈礦機正將《千裏江山圖》改寫成nft宇宙。
    抱著漸冷的沈驚鴻回到莫高窟，九色鹿壁畫旁的西夏文題記令顧硯舟血液凍結："歡迎啼痕紀元，守墨人皆成祭品......"第257窟傳來嬰兒笑聲，咬過他手腕的女嬰正用《富春山居圖》殘片切割壁畫，每道裂痕滲出ai代碼與朱砂的混合物。
    九色鹿新生的量子鹿角突然刺入女嬰天靈蓋，爆出的不是腦漿而是《遊春圖》柳絮——絮中浮現的竟是阿史那雲被改造前的記憶：她在黑水城地宮刻下的最後一道西夏文，正是用自己肋骨磨成的畫筆寫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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