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鐵柱異樣的目光看著於超：“你這麽說，我真的不敢去接這個店。
    我也害怕以後找到媳婦，沒時間陪。
    老婆被別人睡，還替別人養孩子。”
    於超有些尷尬：“其實……我就是覺得地方不錯，我真沒別的意思。”
    王鐵柱笑著道：“不跟你開玩笑了，我這一段時間不想開診所。
    你可能不知道，我家裏情況比較複雜。
    我就是想陪著父母在村上生活一段時間。”
    他跟王浩徹底鬧翻，就必須小心提防著王家。
    村上的礦難發生之前，王青雲就是一個村長，一個包工程的包工頭。
    可是礦難發生之後，王鐵柱知道了王青雲的恐怖之處。
    因為有個家庭不滿賠付的數額，跟王青雲經常吵架，一個人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有人說是被王青雲殺了。
    王鐵柱不知道真假，但他覺得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
    還有一個家庭因為不滿賠付，去上訪，王青雲派人截了回來。
    後來不知道怎麽地，那個人就被送到了精神病院。
    家屬剛開始都不知道，直到兩個月後，才接到精神病院催款通知。
    竟然讓家屬交住院費。
    他們家人幾乎要瘋了，兒子礦難死了，兒媳婦進了精神病院，留下老兩口養活著兩個孩子。
    從那之後，整個村上的人，對王青雲都有些懼怕。
    於超笑著道：“我就是覺得你的醫術，在村上可惜了。”
    王鐵柱想了一下道：“過一點時間，我會去鎮上開診所。”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於超開車走了。
    王鐵柱也騎著電三輪出門，走到村口橋頭，看到小露站在橋頭。
    似乎是在等他到來。
    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這時候村子裏沒人出來。
    他這才放心騎著電三輪過去：“大清早，你在這幹什麽呢？”
    小露笑吟吟地看著王鐵柱，看起來很開心。
    是那種從內到外的開心：“等你啊。”
    等我？
    王鐵柱知道是等他，但這是村口，人來人往的，被人家看見就會惹來閑話：“等我幹什麽？”
    小露雙手背在身後。
    挺著胸。
    俏生生地站著。
    王鐵柱的視線像被吸鐵石吸引一樣，總是在小露的身上流轉。
    小露笑吟吟的道：“想我了嗎？”
    王鐵柱臉一紅：“你胡說什麽。
    那啥……我還急著去趕集……沒事我就先走了。”
    小露白了王鐵柱一眼：“你真是的，人家心疼你，特意給你送吃的。”
    說話間，手從背後拿出來。
    她手中是一個塑料袋，裏麵裝著兩個雞腿。
    這……
    王鐵柱有些受寵若驚：“這……不用吧，你吃就好了，我都多大的人了，也不缺這點吃的。”
    小露噘著嘴道：“人家覺得你沒女人疼，做雞塊的時候。
    特意把兩個雞腿給你留著，我妹都沒吃到。
    你真的不吃嗎？”
    王鐵柱心中一暖，這女人太疼男人了，他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那啥……辛苦你了，謝謝。”
    實在是盛情難卻，他伸手接過雞腿。
    連著塑料袋，一起裝進口袋。
    小露提醒道：“還熱著呢，不要放涼了。
    以後你想吃什麽，告訴我，我給你做。”
    王鐵柱剛要說什麽，突然一輛麵包車開了過來。
    看到麵包車，小露神情慌亂，有些緊張的道：“是……是我爸回來了。”
    那模樣就像是小孩子，在商店偷了一根辣條。
    突然被商店老板拉住，嚇得不知道該怎麽應付。
    麵包車停在了三輪車前，鄭方走下車。
    鄭方四五十歲，但穿得很精神，跟村裏的同齡人相比，看起來年輕了七八歲的樣子。
    他穿著皮鞋，西褲，白襯衣，看起來跟城裏人一樣。
    他的臉色陰沉，看了一眼小露。
    然後視線落在王鐵柱身上：“鐵柱，你幹什麽？
    你知不知道，你在村口跟我女兒說話，會影響她的名聲。”
    王鐵柱不想旁生枝節，騎著三輪車準備離開。
    鄭方伸手拉住了三輪車的車把：“王鐵柱，我記得以前就告訴過你。
    我女兒是要嫁到城裏的，不可能跟村裏的人有任何瓜葛。
    而且她已經結婚了，你為什麽還是糾纏著不放？”
    小露見狀喊了一聲：“爸，他沒有糾纏我，是我碰見他，隨便聊了兩句。
    你別這樣行不行？”
    鄭方回頭衝著小露嗬斥道：“閉嘴，滾回家去，這裏沒你的事情！”
    小露還想說什麽，但終究是攝於父親的淫威，轉頭離開。
    走得遠了，她放慢腳步，不停地回頭觀看。
    王鐵柱看著鄭方拉住車把，臉色也逐漸冷了下來：“放開！
    我沒糾纏你女兒。”
    其實他跟鄭方的矛盾由來已久。
    那一年上山，王浩把小露領到了沒人的地方。
    王鐵柱以為兩人在山裏迷路了，人走丟了，他回去把事情給鄭方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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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方找到女兒的時候，王浩正好欲行不軌。
    從那開始，鄭方對村裏的年輕人都極為反感。
    但他不敢找王浩的麻煩，他就拿別的年輕人出氣。
    王鐵柱隻要跟小露說話，他都會找麻煩。
    所以王鐵柱主動避嫌，繞著小露和小麗走。
    後來幾乎沒跟小露和小麗姊妹兩個說過話。
    因為給小露治病，小麗請他，否則這輩子可能再無交集。
    鄭方盯著王鐵柱：“沒糾纏？
    我不信，沒糾纏為什麽攔住我女兒，不讓她走。”
    王鐵柱渾身是嘴，都不知道怎麽辯解：“你哪隻手看到我攔住他了？”
    以前他好歹通風報信，救過白露。
    這個家夥非但沒有一句感謝的話。
    還總是隔三差五地找麻煩。
    他實在受不了這種人了，說話的語氣帶著怒意質問。
    你……
    鄭方被問得啞口無言，然後開始轉移話題：“我以前就警告過你，不要跟我女兒走太近。
    離他遠點一點。”
    王鐵柱忍不住冷聲道：“鄭方，有些話我一直忍著沒說。
    當年王浩對你女兒欲行不軌，差一點起強女幹了她。
    是我回來通知你找人，避免了悲劇。
    你這個當父親，跟一個縮頭烏龜一樣。
    不敢找他的麻煩。
    反倒是沒事找事。
    找我的麻煩。
    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
    你~
    鄭方臉色蒼白，氣得直哆嗦：“你……你胡說……我……我……我對王浩也很不客氣！”
    王鐵柱沒好氣的罵道：“不客氣個屁。
    你連一耳光都沒有敢扇他。
    沒見過你這種慫貨！”
    鄭方被罵得情緒激動，他掩飾了幾十年的隱秘，一下子被王鐵柱揭開。
    晾在了太陽下。
    他幾乎羞憤欲死。
    隨後徹底崩潰，蹲在地上，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我……我……我能如何……人家是村長……人家弟兄四個。
    我幹不過他們……我有什麽辦法……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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