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書的？
    王鐵柱目光怪異地看著買書的陌生人。
    他沒有醫書，也從來沒有跟別人說過。
    有醫書。
    這家夥從什麽地方知道的消息。
    這人來得也蹊蹺！
    杜榮生見王鐵柱不說話，笑著道：“我知道醫書對於你來說，很重要。
    但我絕對會給你一個合適的價格。
    再說了，醫書傳播出去，讓更多的醫生學到上麵的知識。
    才能造福於患者。”
    王鐵柱微微搖頭，他的醫術來自於傳承。
    是萬道功法裏的醫道。
    至於醫書，他這一段時間，也去了各大書店，各舊書攤，買了許多醫書。
    冷山手裏拿的舊書，就是其中一本。
    他發現就算是醫道裏的醫術，仍然不全，許多老書裏的藥方，偏方，都有著神奇的療效。
    若是對方真的想把中醫發揚光大。
    他倒是想出一些力。
    “你說得對，隻是我對你還不太了解。
    請問你是個人，還是來自什麽單位？”
    杜榮生早就準備好了說辭：“我是新聞工作者，采訪的時候，看到許多中醫失傳。
    我就想整理醫學書籍。
    收藏起來。
    哪怕中醫失傳了，甚至斷了傳承。
    子孫後代看到我收集的醫書。
    他們至少知道中醫真實存在過。”
    王鐵柱不由地對眼前的人，肅然起敬。
    “這個工作，你做了不少年頭了吧。”
    杜榮生見王鐵柱反應，就知道自己找對了方式。
    笑著道：“時間也不長，十來個年頭吧。”
    嗒嗒嗒～
    診所門口響起腳步聲。
    楊軍從門口走了進來。
    看到王鐵柱跟人聊天，他喊了一聲：“師傅，你有病人是吧。
    你先忙，我在旁邊等著。”
    王鐵柱解釋道：“不是患者。
    這位收集醫書的。
    他想買我的醫書。
    你來有什麽事情？”
    楊軍聽到買醫書，上下多打量了幾眼。
    當他視線落到杜榮生手上的時候。
    眼神驟然一縮。
    隨後轉頭看向王鐵柱：“我…我…我來有點事情。
    有一個患者。
    從小到大，沒有來過月經。
    一直無法懷孕，我想請教師傅，有沒有治療的辦法。”
    王鐵柱指著旁邊的凳子道：“你先坐一會兒。
    我跟人家聊聊，一會兒跟你慢慢談治病的事情。”
    哦～
    楊軍有一些失望，表情怪異地擠了擠眼睛。
    用手指頭指了指杜榮生。
    王鐵柱心中疑惑，不知道他擠眉弄眼的什麽意思。
    繼續跟杜榮生聊：“你收集了這麽久的醫書。
    能讓我看看都有哪些書嗎？”
    他現在被人騙得怕了。
    所以想核實一下，這位說的是真是假。
    同時他也想多看看醫書，博覽群書，漲漲見識。
    杜榮生笑著道：“那可能比較麻煩。
    今天我沒帶醫書。
    可能暫時無法滿足你這個請求。”
    王鐵柱笑著道：“沒帶醫書不要緊，我可以去你家。
    如果你家在縣城，半個小時路程就到了。”
    杜榮生搖搖頭：“我家在縣城，但收藏醫書的地方，不在縣城。”
    王鐵柱眼中露出警惕，繼續笑著道：“不在縣城問題不大。
    隻要在這個地球上就行。
    如果太遠，咱們飛機，今天總是能趕到的。”
    杜榮生尷尬的道：“那恐怕太耽誤時間了。”
    他隻是隨口說說，沒想到王鐵柱竟然這麽認真。
    這是他見過的醫生中，對醫書最熱情的醫生。
    王鐵柱心中已經有些失望，口中道：“不怕耽誤時間。
    為了醫書，不要說十天八天，一年半年我都可以。”
    他前幾天在一個舊的醫書上。
    看到一個治療青春痘的秘方真有一個秘方，這是真事，而且經過實踐的。
    前麵那個治療麵癱的，其實也算是一個真實案例。
    但是寫的時候，跟事實有些變化。
    我得過麵癱，沒有花一分錢治好了，有幾次坐車的時候，碰到麵癱的患者，我興致勃勃地跟他說秘方，人家看我像是看神經病，不相信我說的是真的。世界很詭異啊，掏出真心，有些人不信！）。
    他一下子理解治療青春痘的方法。
    他最少能寫出三種治療皮膚病的藥方。
    所以對於醫書，他願意付出時間和金錢。
    杜榮生感覺碰到了一個怪物，一個對中醫陷入瘋狂的怪物。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這個年輕人的中醫造詣才會這麽地出類拔萃。
    但他哪裏有什麽收集的醫書。
    倒是汙蔑中醫的案例材料，他最好能整理幾籮筐。
    麵對王鐵柱這樣的人。
    他隻好再次找借口：“其實我是為別人工作的。
    他收集了很多醫書，至於能不能看到那些書。
    還是要看醫書的主人願不願意。
    今天先不談這個。
    還是說購買你的那本醫書的事情吧。
    我能看看那本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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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鐵柱笑著道：“可以啊。”
    說話間站起身，走到冷山跟前，從冷山手裏拿出那本書。
    路過楊軍跟前的時候，發現楊軍瘋狂地使眼色。
    這一次王鐵柱看明白了。
    楊軍讓他不要把醫書給杜榮生看。
    他不知道為什麽。
    回到座位上，舉起醫書，對著杜榮生晃了晃：“就是這一本！”
    這是一本老書，繁體字，書皮已經磨得看不清了書名，邊沿處磨損嚴重。
    一看就是有些年頭的古籍。
    其實這一本書，是王鐵柱在收破爛那裏碰見的。
    他去廢品收購站賣紙箱子的時候，看上這本書了，賣紙箱的錢沒要，換了這本書。
    算下來也就六七塊錢吧。
    杜榮生看到這一本書，眼神再也挪不開了。
    看了紙張的顏色，墨跡的色澤，印刷的工藝。
    越看越覺得這是一本好書。
    年代大概是明代。
    內容他不知道是什麽。
    單憑年份，這本書也值一些錢：“你打算多少錢賣？”
    王鐵柱想探一下這本書的價值：“你能給多少錢？”
    杜榮生想到王鐵柱診所上，廉價的噴繪布的招牌。
    他伸出一把手：“本來我想給你一兩萬。
    還要經過討價還價。
    為了表示誠意，我直接給你五萬塊。
    這家夥遠遠超出了這本書的價值。”
    王鐵柱剛要開口，旁邊楊軍站了起來：“師傅，醫書不能賣啊。
    這可是中醫的傳承，您若是賣，就賣給我吧。
    我也給你五萬！”
    王鐵柱皺起眉頭，他知道楊軍家裏的情況，兩個孩子，一個孩子上大學，家裏根本沒積蓄。
    也不知道他為什麽非要這本書。
    “你想好了？
    確定要這本書？”
    楊軍點點頭：“我想好了，師傅若是賣書。
    不如賣給我！”
    這書…絕對價值不菲！
    杜榮生見楊軍這個大齡徒弟，知根知底的傳承人，願意花錢買書。
    他更加肯定了這本書的價值。
    他幾乎不假思索地加價：“我出八萬塊！”
    楊軍一副豁出去的模樣喊道：“師傅，我也出八萬。
    雖然都是八萬，看在我是你徒弟的份上，你就賣給我吧！”
    王鐵柱剛要開口。
    杜榮生幾乎立刻就喊出了一個新的數字：“二十萬！”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個王鐵柱的徒弟，不是有錢人。
    自己出這麽高的價格。
    他就隻能望而卻步。
    楊軍騰地站了起來，像是跟杜榮生杠上了一樣：“我出五十萬！
    我就是傾家蕩產，也要買下這本醫書。”
    ……
    杜榮生震驚，像是看瘋子一樣看著楊軍。
    “你…你確定出價五十萬？”
    楊軍像是看著仇人一樣，咬牙切齒的道：“我出五十萬！
    你隻要漲價，我也繼續漲，這本書我一定要拿到手。”
    王鐵柱也皺起眉頭：“楊軍，你有這麽多錢嗎？”
    楊軍搖搖頭：“我沒有，但我爺爺留下了幾件傳家寶。
    大不了賣一件。
    這本書，我一定要買到手。”
    杜榮生皺起眉頭，若不是第一次來，而且沒有預約。
    他一定會懷疑這是王鐵柱與楊軍設的局。
    楊軍作為托，哄抬價格。
    但他是第一次來。
    王鐵柱不可能隻讓他來買書。
    這種情況，更能說明，楊軍知道這本書的價值。
    想了一下道：“這本書我出價一百萬！”
    反正又不用他出錢，一百萬他也不心疼。
    楊軍紅了眼：“我的傳家寶加一塊，能賣一百五十萬！
    我出價一百五十萬！
    這本書我買定了！”
    杜榮生心中冷笑，他背後的人，財力雄厚得能嚇死人。
    索性再加五十萬：“二百萬！
    我出價二百萬！”
    楊軍急的臉紅脖子粗：“師傅，我的傳家寶全部賣掉，也不夠二百萬。
    你看這樣行不行，賣多少錢都給你。
    缺口我先欠著，以後有錢了還你。”
    王鐵柱皺眉不語。
    杜榮生在一邊道：“這年頭，幹什麽都不能欠賬。
    錢要不過來，還容易師徒反目。
    為了你們師徒和睦，這本書我買了。
    我現在就給錢。
    王醫生，給我一個賬號，我現在就讓人給你轉賬。”
    王鐵柱點點頭：“你說得對，師徒反目，那就得不償失了。”
    說話間，不理會楊軍的一再勸說，給了杜榮生一個賬戶。
    杜榮生打了一個電話，很快王鐵柱的手機短信就來了。
    收到二百萬元整。
    王鐵柱見狀拿起書遞給杜榮生。
    撲通～
    旁邊，楊軍跪在了地上，哭著哀求：“師傅，醫書不能給他。
    求你了！
    我給你磕頭！”
    說話間，用力地把頭磕在地上。
    抬頭時候，額頭上的皮膚破了皮，鮮血滲出。
    杜榮生見狀，擔心王鐵柱改變主意，接過了醫書，顧不上跟王鐵說再見。
    轉身就走，出了診所，開上車，一腳油門到底，車就消失在了視線中。
    楊軍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師傅，你糊塗啊！
    我願意賣了傳家寶，願意欠你錢，願意把我的命抵押給你都行。
    你怎麽非要賣給他！
    你知道他是什麽人嗎？
    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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