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方凱沉默了許久，歎口氣“老爺子高瞻遠矚，看的真遠。
    嗯～這次的事情，我發現一個問題，我想找老爺子麵談。”
    司機哢哧哢哧的嚼著檳榔，笑著道“老爺子很忙的，而且你現在這種情況，不適合見老爺子。
    明白了嗎？”
    李方凱皺起眉頭，心中苦笑，沒想到自己活成了瘟疫一樣的人，連老爺子都躲著他。
    這是把給他帶去負麵輿論。
    可是以老爺子的身份，用得著在乎這些嗎？
    東山縣內，都是巴結老爺子的，有人敢向他找不痛快嗎？
    他沉默了一陣，還是有些不甘心“我確實有很重要的事情，這件事如鯁在喉後，不處理了，太難受了。
    而且影響第二次手割韭菜。”
    司機打方向轉了一個彎，汽車進入了通往縣城的道路“你說的是張放的，他背後敲你悶棍，你是不是不甘心？”
    李方凱被人猜中了心思，索性爽快地承認“對，我不甘心，一個我手下的，竟然想致我於死地。
    不搞的他家破人亡，我不甘心。”
    司機微微搖頭“你啊，還是太著急，老爺子說了，錯過了這個風口。
    隨便用點手段，就能拿下他。”
    李方凱聽到老爺子提起這事，來了興趣“老爺子說什麽手段了嗎？”
    司機開著車道“老一套辦法，第一找人給他送禮，第二搞臭他的名聲。
    第三拿掉他的職務，送他入獄。
    滿意了嗎？”
    李方凱點點頭“謝謝老爺子。”
    解決了心頭之患，下一步就是回來收割王鐵柱。
    汽車快速行駛。
    司機不再說話，咀嚼著檳榔，專心開車。
    李方凱沉默不語，但從一個所長，突然變成東躲西藏的老鼠，這種感覺太難受了。
    回想往日裏，那些手下，見了他點頭哈腰，到家裏找他辦事的，更是唯唯諾諾的。
    還有家裏養的女人，換著花樣地折騰，有時候甚至兩個三個一起來。
    過得如土皇帝一樣的生活。
    越想他越是焦慮“老爺子說沒說，我最快什麽時候回來？”
    司機似乎有些不耐煩“你啊，這件事熱度正高，你就著急回來。
    最少也要等沒人關注這件事了才可以。
    估計最快是半個月，如果沒人關注這件事，也許是十天。
    李方凱聽到最快十天，臉上的焦慮但淡了許多。
    自己安慰自己，就當是出去度假了。
    想到這裏，他再也沒有了疑問“你慢慢開車，注意安全，我要睡一會兒。”
    司機含糊不清地說了一句“你睡。”
    二十分鍾後。
    司機看了一眼觀後鏡，就看到李方凱躺在後排座，嘴巴張著，耳邊響起微微的鼾聲。
    似乎已經睡著了。
    司機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放慢了速度，從車門上的凹槽裏拿到一個噴霧劑，解開安全帶，把座椅靠背平放，然後爬到座椅上，手中的噴霧劑在李方凱的上方噴了幾下。
    過了一會兒。
    他下了車，戴上手套，把李方凱從車裏拉出來，抱著放在駕駛位置，然後扣上安全帶，一切準備就緒，啟動汽車。
    汽車調整到智能自動狀態，然後掛上前進擋。
    做好了這一切。
    他深吸一口氣，最後一步就是把李方凱的腳放在油門上，汽車就會快速前進。
    汽車前麵就是一條河。
    汽車衝進河裏。
    他就算是完成任務。
    就在他準備挪動李方凱的腳到油門上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找了一條毛巾，把車裏他留下的痕跡擦了一遍，就連安全帶扣上也擦了一遍。
    還有那個檳榔的包裝紙撿起來，放進口袋。
    最後打開副駕駛的收納盒，從裏麵拿出為李方凱辦理好的駕駛證，行駛證，把上麵的指紋擦掉，然後再拿起李方凱的手，各種姿勢摁下手印。
    又拿著李方凱的手，在車裏胡亂地摁下使用過的痕跡，感覺沒有了漏洞。
    他彎腰手推李方凱的小腿，帶動李方凱的右腳落在了油門上。
    嗡轟～
    汽車發動機突然聲音變大。
    汽車像是鬆開了繩子的狗，突然穿出去。
    他嚇得往後退了幾步，甚至來不及關上車門。
    汽車已經竄了出去。
    一路衝下道路，衝進了河道。
    噗通～
    黑夜中，一聲巨響，汽車落入了河水中。
    車燈沒入水中，亮光消失不見，河水裏出現一片明晃晃的。
    不過可能很快車燈就滅了。
    然後陷入一片黑暗，隻有河水的聲音嘩嘩作響。
    司機站在岸邊，默默地看著，許久之後，嘴角露出冷笑“蠢貨，老爺子做事安全第一。
    你都暴露了，還希望老爺子撈你，腦子呢？
    老爺子有的是人手，沒了你，有別人幫老爺子拿到王鐵柱的一個億！”
    夜幕降臨。
    往日平靜的水井村，今日熱鬧了起來。
    王鐵柱在橋頭讓網約車停下，步行往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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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橋上聽著河水嘩啦啦的聲音。
    往事一暮暮地閃過。
    從小學開始，他就是步行去學校，每次都要走過這條河。
    上中學後，每個星期天下午從這裏走出去，星期五下午從這個橋上回來。
    上大學後，他有時候打工兼職，隻有過年才回來一次，每次都是過了十五離開。
    這一次從監獄裏出來，再次走過小橋，心中對這座橋有一種親切感。
    感覺就像是見到了親人一樣。
    繼續村裏走，看著熟悉的建築，恍如隔世。
    回來了。
    還是水井村好。
    他的腳步變得很慢，耳邊傳來熟悉的狗叫聲，還有小孩子哭鬧聲，他感覺特別地踏實。
    但隨著往裏走，漸漸地感覺到不對勁，遠處似乎聚集了許多人，好像搭建了一個舞台，舞台上燈光明亮。
    快到家了，他停下腳步，多看幾眼。
    突然一個人迎麵走了，那人背著舞台的燈光，看不清臉麵，隻能看到輪廓，像是一個女人。
    女人走到他跟前突然停下來。
    問了一句“鐵柱，我的天啊，你回來了。"
    說完直接撲了過來。
    王鐵柱此時才知道，女人竟然是王玉芳，對方在大街上撲如懷裏，他有些吃驚，但柔軟滿懷，他卻沒有一點享受的心情，反而有些擔心地提醒”別這樣，大街上都是人，如果被人看見了……“
    他還沒說完，王玉芳溫柔的小嘴就親了上來。
    頓時滿口生香。
    他有些不舍口中的溫柔，但還是毅然地往後仰頭拉開距離，有些著急的道“別親了，這是我家門口，大街上那麽多人，有人會走過來的。”
    他這句話說得急促，其實是說爸媽會出來撞上。
    那邊舞台跟前人多，有人回家有事，也會撞上，到時候他倆就徹底說不清了。
    這對劉曉玲的聲譽，簡直是災難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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