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歸程漫話山水間 悔悟方知前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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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日暖陽似金紗傾灑,為世間萬物披上一層柔和的光輝。車隊沿著蜿蜒的山道緩緩前行,周遭山林繁茂,枝葉交錯,宛如一片無垠的綠色海洋。日光透過枝葉縫隙,在地麵勾勒出斑駁陸離的光影,恰似大自然精心繪製的夢幻畫卷。微風拂過,光影搖曳,與林間清脆的鳥鳴聲交織,奏響一曲春日的樂章。遠處山澗,溪流潺潺,水底的鵝卵石在水流衝刷下閃爍著溫潤光澤,岸邊野花的倩影倒映其中,宛如一幅流動的水彩畫,靈動而美妙。
    項禦穩坐棗紅馬之上,身姿筆挺如蒼鬆,盡顯與生俱來的威嚴。他抬手遙指遠處雲霧繚繞的山巒,目光中滿是讚歎,朗聲道:“世人皆言金州往北,靈秀之氣愈盛,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這般美景,著實令人心生向往。” 那連綿的山巒在雲霧籠罩下若隱若現,恰似一幅天然的水墨丹青,意境悠遠,如夢似幻。
    身旁的金素妍身著一襲白衣,青絲隨風輕揚,仿若仙子下凡。她輕聲回應:“有殿下相伴,即便是尋常景致,也顯得格外動人。” 話落,一抹紅暈悄然爬上她的臉頰。項禦轉過頭,眼中柔情似水,輕輕抬手為她拂去臉頰旁的發絲,柔聲道:“往後,我定要帶你看遍大楚的壯麗山河。” 二人相視一笑,情意綿綿,這一刻,山間的微風似乎也變得更加溫柔繾綣。
    “太子殿下,快看呐!” 樊東那大嗓門驟然響起,驚得他的戰馬嘶鳴一聲,前蹄高高揚起。樊東興奮得雙眼放光,手臂揮舞得如同螺旋槳一般,差點從馬背上摔落,扯著嗓子喊道:“漫山遍野的野花,比金州戰場上的戰鼓還要熱鬧!要是摘些回去送給鹹陽的姑娘們,保管能把她們迷得暈頭轉向,找不著北!” 他一邊說著,一邊在空中比劃著花朵的模樣,仿佛已然看到了姑娘們驚喜的神情。季英笑得前俯後仰,險些從自己的馬上滾落,伸手用力拍了拍樊東的馬鞍,調侃道:“樊將軍這心思,莫不是打仗的時候都惦記著哪家姑娘的繡帕呢?說不定瞧見敵軍的軍旗,都能聯想到姑娘們的手帕!” 兩人一唱一和,如同說相聲一般,引得隊伍中爆發出陣陣哄笑,士兵們的臉上也洋溢著歡快的笑容,原本略顯沉悶的行軍氛圍瞬間變得輕鬆愉悅起來。
    金達萊勒住韁繩,靜靜地凝視著層巒疊嶂的山色,花白的胡須在微風中輕輕飄動,宛如一位洞悉天地奧秘的智者。他將項禦與金素妍之間的互動盡收眼底,心中滿是欣慰。曾經那個高高在上的馬韓之王,如今看著女兒覓得良人,眼中盡是慈愛與滿足。他微笑著招了招手,把騎馬經過的英傑喚到身邊,目光溫和地問道:“英將軍,你可知道這山脈的走勢像什麽?” 英傑撓了撓頭,眉頭緊皺,努力思索著,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金達萊見狀,伸手在空中緩緩虛畫弧線,仿佛要將山脈的走勢複刻在空中,解釋道:“這山勢,恰似孩童隨意潑灑的墨跡,乍看雜亂無章,實則暗含章法。世間萬物,皆有其道啊。” 說罷,他轉頭看向仍在拌嘴的樊東和季英,眼中滿是寵溺,輕聲笑道:“你們這些年輕人,渾身透著朝氣,比這春日還要鮮活。看著你們,就仿佛看到了馬韓曾經的希望,隻可惜我明白得太晚了。” 他微微搖頭,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
    眾人行至一處飛瀑前,尚未靠近,那轟鳴的水聲便如雷霆般震得人心頭一顫。水流似銀河自九天傾瀉而下,氣勢磅礴,轟然砸落在下方的水潭之中,萬千水花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細碎的金光,宛如無數顆璀璨的寶石。飛濺的水霧在陽光中幻化成一道絢麗的彩虹,如夢如幻,美不勝收。英傑望著水霧中若隱若現的彩虹,不禁張大了嘴巴,由衷感歎道:“此景隻應天上有!簡直就是仙人遺落人間的仙境啊!” 金達萊則走到英虎身邊,見他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水流出神,便笑著輕聲問道:“虎子,又在琢磨怎麽引水灌田呢?” 英虎撓撓頭,露出憨厚的笑容,略帶羞澀地說道:“金侯您瞧,這水勢要是能引到金州,得滋潤多少幹涸的土地,讓多少百姓過上好日子啊!”“莫急莫急。” 金達萊抬手打斷英虎,語重心長地像長輩叮囑晚輩一般說道,“待回到鹹陽稟明陛下,以陛下的英明,定能想出個兩全之策。咱們眼下能做的,便是把一路上的所見所聞都記在心裏,回去也好有個詳細的匯報。” 他輕輕拍了拍英虎的肩膀,眼神中滿是鼓勵。
    夜幕降臨,篝火熊熊燃燒,劈啪作響。蒙起烤的野兔香氣四溢,彌漫在整個營地,引得眾人腹中饞蟲大動。季澤盯著火焰,眼神有些迷離,突然開口問道:“若是當初三韓沒有投降,咱們得打多久才能平定呢?” 營地瞬間安靜下來,仿佛時間都凝固了,唯有火苗爆裂的聲音清晰可聞。樊東往火裏扔了一根木柴,火星四濺,他神色凝重,聲音低沉地說道:“少不了血流成河!金侯這一投降,救下了多少性命。想想那些百姓不用再遭受戰火的煎熬,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金達萊眼眶微微泛紅,伸手拍了拍樊東的後背,又摸了摸季澤的頭,聲音略帶哽咽地說:“過去的事就別提了。往後跟著太子,咱們都是一家人。隻要齊心協力,定能為大楚、為百姓創造更好的生活。” 他的聲音雖帶著一絲顫抖,卻飽含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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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唯有輕柔的山歌聲隨風飄來。那歌聲悠揚婉轉,帶著山野間特有的質樸與純真,仿佛在訴說著豐收的喜悅和對美好生活的向往。金達萊躺在草地上,望著璀璨星空,思緒萬千。他起身走向項禦的營帳,隻見項禦正對著星空出神,月光灑在他身上,更襯得他身姿挺拔。
    金達萊走進營帳,項禦連忙起身相迎:“叔父,這麽晚了,可是有什麽事?” 金達萊示意項禦坐下,目光溫和卻又透著一絲嚴肅,說道:“太子殿下,素妍自小在馬韓長大,性子單純。如今她傾心於你,我看在眼裏,喜在心頭。但作為父親,我隻有一個請求,希望你能好好待她。”
    項禦鄭重地點頭,目光堅定:“叔父放心,素妍於我而言,是此生最珍視之人。我定會護她周全,不讓她受半點委屈。若有違此誓,天誅地滅!” 金達萊欣慰地笑了,拍了拍項禦的肩膀:“有你這句話,我便放心了。往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兩人並肩走出營帳,望著遠處仍在嬉鬧的眾小將 —— 樊東正追著季英要搶他的烤兔肉,季英左躲右閃,嘴裏還不停地喊著 “不給不給”;周剛和龍戰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一邊笑還一邊給樊東出主意。月光灑在他們身上,映得這位曾經威嚴的馬韓之王,此刻更像一位慈祥的長輩,守著這群充滿朝氣的 “孩子”,共同期待著前方未知卻滿是希望的旅程。在這寧靜的夜晚,他們的歡聲笑語在山穀間回蕩,為這段歸程增添了一抹溫暖而難忘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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