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念突然停了下來，並直勾勾的盯著她手裏的黑袋子看。
    大媽愣了愣，隨即笑了起來，
    “你看，我就說你們肯定不懂了吧，你可別嫌棄這些，這可是天然的肥料，貴重著呢！”
    大媽說著，左右看了看，又壓低了聲音道：
    “我這拎著它獨身走在街上啊，還有點擔心被打劫呢，所以才跟你們一起，你們別介意哈，順路就帶我一段。”
    什麽意思？
    還有人會打劫大糞的？
    這口味也太重了吧！
    見大媽刻意的往身邊湊，林念實在難掩嫌棄之色，眉頭都皺成了川字。
    之前她隻是覺得這裏的空氣不怎麽好，但現在卻怎麽閉氣都覺得有一股糞臭味直往鼻腔內鑽。
    她又不動聲色的往身後挪了幾步，才開口道：“阿姨，你這是要往哪裏去？我們不順路。”
    大媽見林念終於肯應她，立馬咧嘴笑了起來，
    “就這一條路，怎麽就不順路了，我就去前麵門口的收購站，順路，順路的。”
    林念往前方長長的走廊看了一眼，想拒絕的話一時間哽在了喉頭。
    好吧，的確順路。
    思來想去，林念決定還是讓大媽走在前頭，他們多閉氣就好了。
    總比讓大媽走後頭，再一時間腦袋抽個風，來個報複社會的行為潑個大糞可就麻煩了。
    畢竟末世久了，每個人多少都會有點精神問題。
    大媽對此並沒有異議，但仍然一邊走，一邊回頭跟兩人說著話。
    從詢問兩人的關係，到詢問兩人的家世，喋喋不休。
    更搞笑的是，她完全不在乎兩人是否回答，隻是自顧自的說著。
    這麽一來，的確很像是在刻意製造自己不是落單，而是三人同行。
    待走到大媽說的通往收購站的路口時，兩人終於可以走向岔路了。
    在與大媽分別前，林念還是好奇的詢問了一句，這個大糞究竟是怎麽賣的。
    大媽猶豫了一瞬後，模棱兩可的說道：“按斤稱的，其實也不值什麽錢。”
    還沒等林念對這前後矛盾的話進行剖析，大媽似乎又想到了什麽，很是熱情的“關心”了兩人幾句，
    “若是你們倆嫌棄髒，上完廁所不想自己收拾的話，就跟我說，我去給你們收拾的幹幹淨淨的。”
    聞言，林念瞬間明白了大媽的話為何前後矛盾，藏在口罩下的嘴角不經意的抽了抽，
    “不用了，謝謝阿姨！”
    見大媽臉上掛著失望的表情離開，林念也想明白了官方收購糞便的價值所在。
    本身不用說，肯定是作為種植肥來使用。
    再一個就是這地下城的建築都比較原始，沒有衝水馬桶就得建公共廁所。
    別說在末世了，就是在末世前，公廁也是個很難打理的場所。
    尤其是在人群密集之處，最容易造成汙穢遍地。
    可當這大小便與金錢掛鉤後，誰還會舍得“浪費”一丁點兒，可不都得囤起來拿去換錢麽。
    甚至還會像大媽說的那樣，攔路搶劫也不是不可能。
    如此一來，官方不僅物盡其用，還能順便整頓了居住環境，的確是一舉兩得的好方法。
    一路談論著帶著味道的話題，兩人很快便到了高陽的辦公室。
    這回他終於在位置上了，但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你們來了！”見林念和丁海奕進門，高陽收起了愁容，臉上堆著笑。
    “嗯！來給你送菜。”
    林念等丁海奕將保溫袋放到桌上後，將手裏的b區通行證在高陽的麵前晃了晃，跟他顯擺道：
    “看，我們也是有房的人了。”
    高陽沒想到林念能這麽快就搞定了房子，笑著給她豎起了大拇指，
    “厲害，房號多少？”
    “b022號”林念應道。
    高陽點點頭，“不錯，等下我讓人給你們開通個權限，以後過來就不用再去領臨時通行證了。”
    在這地下城裏，管理還是很嚴格的。
    不僅進入地下城需要身份認證，在每一個區的出入口都有專屬的刷臉門禁，還有專人進行核對登記，避免尾隨。
    若有其它區域的人想進到本區的話，必須得由本區的租戶做擔保才行。
    而且每日隻能進出一次，且每次停留上限不得超過12小時，逾期將會被驅逐出去，不得再次進入本區。
    所以眼下即便是兩人已經是這裏的正式住戶，也隻能進出b區而已。
    若是能把通行權限開大，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寒暄了一會兒後，高陽迫不及待的打開了桌上的保溫袋，待看見裏麵的蔬菜後，他臉上的笑容漸漸的舒展開來。
    “還是綠色最讓人舒服，看著就讓人覺得有希望！”
    說罷，他拿起桌上的對講機，喊了一個人進來。
    這人名叫老嚴，是官方的采購負責人。
    高陽給雙方介紹了一下後，跟老嚴簡單的說了一句“菜帶來了”，便沒有再多說什麽，顯然是之前已經打過招呼了。
    待老嚴走到桌邊看到蔬菜的品質後，那欣喜的表情跟高陽如出一轍。
    之後，他將所有的蔬菜進行稱重，並逐一登記在了本子上。
    待統計完數據，老嚴和高陽商討了一下，給了林念兩個方案。
    一個是按成本價高出兩成來收購這些菜，之後商場售賣多少都跟林念無關。
    另一個則是按利潤分成。
    櫃台租金和人工費由林念出，售賣價格也由林念定。
    之後蔬菜的所得利潤與官方三七開，林念占七成。
    這兩種方案各有優劣勢，林念和丁海奕商量了一下後，最終選擇了第一種方案。
    雖然第二種方案的利潤會更多。
    但現在氣溫太低，蔬菜不易保存，中途的變數又太多，他們怕貪多嚼不爛，到頭來得不償失。
    高陽對此沒有異議，雙方當場敲定了交易方式，並將這批蔬菜給做了結算。
    待老嚴拎著蔬菜出了門，高陽跟兩人說了下果岔村的事兒。
    林念沒想到這事這麽快就能有結果，洗耳恭聽。
    經過官方的周密部署，果岔村整個村子被悉數清剿，所有的槍支彈藥及相關原材料全部充公。
    村民們因為對槍支的製作流程參與度較高，以防萬一，全部被送到了煤場關押。
    男人們被安排到煤礦做苦力，女人們則住在煤場棚戶區照顧老人和孩子。
    如果在末世前，老人、女人和孩子受到這樣的待遇似乎有些不公。
    但眼下來看，有官方的庇護在，他們已經比流浪在外還食不果腹的幸存者好上了許多倍。
    講完了村子的處理結果，高陽眼神意味深長的看向了兩人，
    “你們，是不是從他們那購買過熱武？”
    聽聞此言，林念和丁海奕的神情皆是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