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剛過，馬六甲海峽的浪花拍打著三寶廟的石柱，沈昭寧的琉璃帆船 "永樂號" 緩緩駛入滿剌加港口，船頭的鄭和寶船浮雕在陽光下泛著七彩光暈 —— 這是她特意讓工匠照著史書記載複刻的，船頭還藏著十二門改良版琉璃投石機，美其名曰 "致敬先賢"。
    "娘娘，滿剌加蘇丹的特使到了！" 翡翠憋著笑掀開艙門，隻見艙外站著個頭戴羽毛冠的胖商人，腰間別著鑲滿寶石的胡椒袋，活像棵會走路的肉豆蔻樹。沈昭寧低頭看了眼手中的琉璃計算器，算珠正因為對方的體重而微微傾斜，忍不住輕咳一聲："這位是......"
    "在下胡商馬哈茂德，兼蘇丹陛下的香料賬房！" 商人行了個誇張的鞠躬禮，寶石腰帶發出不堪重負的 "咯吱" 聲，"聽聞貴國的蒸汽帆船能在暴雨中全速前進，我們願用蘇門答臘的胡椒園換您的航海日誌！"
    沈昭寧轉動著耳垂上的琉璃羅盤耳墜，忽然瞥見對方腰帶裏掉出半張偽造的昭寧坊寶泉券，頓時來了興致："換航海日誌？那得看貴國的胡椒夠不夠 " 辣"——" 她忽然提高聲音，"本宮的蒸汽帆船有三大法寶：琉璃導航儀、防暈船齒輪、還有......"
    "辣椒水炮！" 翡翠適時掀開甲板上的防水布，十二門銅炮露出真容，炮口還掛著曬幹的朝天椒串，"遇見海盜就噴辣椒水霧，比貴國的咖喱還上頭！"
    馬哈茂德的羽毛冠驚得歪到腦後："女王陛下說笑了，我們滿剌加可是香料大國，怎會怕海盜......" 話沒說完，港口突然傳來驚呼，三艘掛著骷髏旗的快船破浪而來，船頭站著個滿臉刀疤的海盜頭子，正是上個月在印度洋被她用琉璃鏡晃瞎眼的 "紅胡子" 哈桑。
    "沈昭寧！" 哈桑揮舞著染血的彎刀，"這次老子帶了能撞碎琉璃船的鐵頭船......" 話未說完，沈昭寧已經按下甲板上的蓮花按鈕，十二門辣椒水炮同時噴射，紅霧彌漫中，海盜們的叫罵聲瞬間變成此起彼伏的咳嗽。
    "記得給哈桑船長送瓶蜂蜜水，" 沈昭寧掏出手帕捂住口鼻，"本宮改良的辣椒水加了蘇門答臘野山椒，嗆不死人但能讓他三個月聞不得香料味 —— 這生意做得過，免得他總惦記咱們的琉璃軸承。"
    午後，沈昭寧帶著琉璃導航儀拜訪滿剌加王宮。蘇丹陛下盯著儀器上旋轉的星象盤，忽然指著盤麵上的鄭和航線圖："聽說貴國的皇帝會算卦？能不能算算朕的胡椒今年能賣多少兩？"
    "陛下說笑了，" 沈昭寧轉動導航儀露出內層算盤，"算卦不如算賬 —— 您看這星象盤，每個刻度對應著不同的香料價格，" 她忽然壓低聲音，"比如當北極星對準蘇門答臘方位時，正是胡椒漲價的好時機，此時不賣更待何時？"
    蘇丹聽得頻頻點頭，忽然看見殿外閃過道熟悉的明黃色身影 —— 正是微服出巡的皇帝，此刻正抱著個琉璃胡椒研磨器研究，腰間還別著塊寫著 "昭寧坊首席試吃官" 的木牌。沈昭寧忍笑介紹："這是本宮的賬房先生，精通十八國香料行情。"
    "哦？" 蘇丹來了興趣，"那你說說，朕的肉豆蔻為什麽總比隔壁暹羅國的貴？" 皇帝煞有介事地舉起研磨器，突然道："陛下可知，您的肉豆蔻曬製時少了道 " 蒸汽浴 "——" 他指向研磨器的琉璃夾層，"用昭寧坊的蒸汽烘幹機烘三日，香氣能多留半年，價格自然翻倍。"
    蘇丹聽得眼睛發亮，忽然瞥見皇帝袖口露出的蟠龍紋裏衣，驚得差點打翻黃金香料罐："先生莫不是......" 皇帝立刻捂住袖口，幹咳三聲："咳，職業病，繡著玩的，玩的......"
    子夜，港口突然傳來巨響，原來是紅胡子哈桑賊心不死，竟用魚油浸泡過的繩索偷襲 "永樂號"。沈昭寧站在甲板上，看著海盜們像下餃子般掉進海裏，忍不住笑出聲 —— 她早就在船底塗了加了薄荷腦的琉璃防水塗料，滑得連章魚都爬不上來。
    "娘娘，哈桑被撈上來了，" 翡翠憋著笑稟報，"他說以後看見蓮花紋就繞道走，還把海盜旗換成了昭寧坊的 ogo。" 沈昭寧挑眉："挺好，收編了，讓他當馬六甲的護航隊長，工資就從香料關稅裏扣，省得他整天惦記打家劫舍。"
    黎明前，皇帝忽然抱著堆賬本鑽進她的艙房，發間還沾著胡椒碎屑："朕幫你算過了，滿剌加的香料關稅能抵三艘蒸汽帆船的造價，" 他忽然掏出個琉璃小瓶，"剛研製的防瞌睡精油，塗在算珠上提神醒腦，比你之前的辣椒水靠譜多了。"
    沈昭寧看著瓶身上歪歪扭扭的蓮花紋，忽然想起白天他在王宮偷吃肉豆蔻糖被逮個正著的糗樣："陛下這是打算轉行當調香師？" 她故意湊近聞了聞，"嗯，前調是肉豆蔻，中調是胡椒，後調怎麽還有股子龍涎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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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耳尖發紅，突然轉移話題："朕看見你給哈桑的海盜旗繡了朵蓮花，" 他忽然輕笑，"下次要不要給印度洋的鯨魚也紋個防偽標記？省得它們總撞咱們的船。"
    晨光中，"永樂號" 的琉璃風帆再次揚起，沈昭寧看著甲板上晾曬的辣椒串和海盜們新換的蓮花製服，忽然覺得這趟馬六甲之行格外熱鬧。當翡翠抱著新簽的香料合約跑來，她忽然指著遠處的火山島："告訴造船坊，下批帆船要加裝火山灰琉璃裝甲，免得被隔壁暹羅國的大象踩壞。"
    "娘娘，暹羅國的使者剛送來戰書，" 翡翠憋著笑遞上金箔信箋，"說咱們的辣椒水炮嗆到了他們的象兵，要打香料官司。" 沈昭寧掃了眼信末的獅子印璽，忽然大笑："怕什麽，本宮正好想試試新研製的 " 咖喱味辣椒水 "—— 辣不死大象，還能讓它們愛上咱們的寶泉券！"
    午後，皇帝忽然神秘兮兮地拉著她登上桅杆，指著琉璃導航儀上的星象："朕算過了，今晚子時北鬥星會指向馬六甲的藏寶灣，" 他忽然掏出個小錦盒，"給你的航海禮物，打開看看。"
    沈昭寧掀開盒蓋，隻見裏麵躺著枚嵌著海峽貝殼的琉璃戒指，戒麵刻著歪扭的帆船和蓮花，內側用阿拉伯文刻著 "航向有你的港灣"。她忽然想起昨夜他蹲在甲板上偷偷刻戒指的模樣，耳尖發燙："陛下這手藝，要是不當皇帝，去當琉璃匠人準能發財。"
    "那朕就開家 " 昭寧坊皇家分店 "，" 皇帝笑著為她戴上戒指，"你當掌櫃，朕當賬房，專收各國國王的定製費 —— 比如剛才蘇丹就說，要給王宮的每個馬桶都裝上琉璃抽水閥。"
    暮色中，馬六甲的燈塔亮起蓮花紋燈光，沈昭寧看著皇帝在賬本上畫滿歪歪扭扭的帆船和香料罐，忽然覺得這趟旅程的笑點比蘇門答臘的胡椒還多。當更夫敲過二更，她忽然聽見甲板傳來奇怪的響動，出去一看，隻見紅胡子哈桑正抱著琉璃胡椒研磨器研究，嘴裏還嘟囔著："奶奶的，這玩意兒比老子的彎刀還鋒利......"
    "哈桑船長，" 沈昭寧忍住笑，"研磨器是用來磨香料的，不是砍人用的。" 海盜頭子撓撓頭："知道知道，就是覺得這蓮花紋挺好看，想給兄弟們的彎刀都刻上 —— 以後打架前先亮刀，人家就知道咱們是昭寧坊的正規軍！"
    夜幕降臨，沈昭寧在航海日誌上記下："今日收編海盜一隊，改良辣椒水炮，簽訂香料合約十七份；陛下贈送貝殼琉璃戒一枚，算珠被他偷塗了薄荷精油，害得本宮算錯三次賬 —— 不過嘛，" 她看著窗外皇帝與哈桑比劃彎刀的滑稽模樣，忍不住輕笑，"這樣熱熱鬧鬧的商路，倒比算珠整齊的賬本更有意思。"
    當第一顆流星劃過馬六甲海峽，沈昭寧忽然聽見皇帝在甲板上哼起改編的《茉莉花》，歌詞全是香料貿易的算盤經。她忽然明白，所謂幽默風趣，從來不是刻意的插科打諢，而是在征服商路的征途中，帶著心愛之人一起，把每個危機都變成笑談，讓每寸土地都留下歡樂的琉璃印記。
    這一晚，"永樂號" 的琉璃燈格外明亮，照亮了滿剌加港口的歡聲笑語，也照亮了沈昭寧心中那個越來越清晰的願景 —— 讓昭寧坊的商船駛遍四海，讓每個角落都充滿算學的智慧與生活的樂趣，而她與皇帝，將永遠是這場歡樂商途中最默契的搭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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