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無力感，瞬間席卷著全身，褚子玉想要睜開眼睛，卻覺得眼皮沉重的厲害，除卻痛覺卻覺得自己輕飄飄的，秦詞安抱著他的力道，都感覺像是隔著一層雲霧，飄著。
    秦詞安的衣擺上早已經沾染了大片的血跡，灰色的衣袍顏色變得更深。
    秦詞安將褚子玉輕放在床上，趕緊取來金創藥和幹淨的紗布。
    他的手微微顫抖著，小心地解開褚子玉破碎的衣衫，看到那還在滲血的傷口，心疼得眼眶泛紅。
    “小玉，你一定要沒事。”
    秦詞安一邊低聲說著，一邊簡單包紮了幾下，他得去找顧華，也就是顧詞安的父親，當年纖渝之死，整個顧家可謂是人盡皆知。
    他肯定有辦法。
    褚子玉迷迷糊糊中，似乎聽到了顧詞安的呼喊，手指動了動。
    秦詞安見狀，眼眶中的淚啪嗒地掉了下來。
    秦詞安深吸一口氣，穩定了一下情緒後匆匆出門。
    顧華碾著藥輪，不禁回想起昨夜安哥麵色蒼白如紙，氣息微弱得仿佛隨時都會斷掉一般。
    這些日子以來，顧詞安已經病入膏肓、油盡燈枯，盡管一直在用各種珍貴藥材精心調理著身體，可病情依舊沒有絲毫好轉的跡象。
    其實他心裏很清楚，也許就是這一兩天的時間了……
    緩緩側過頭，目光落在櫃上那件親手縫製的衣服上，針腳細密而整齊。
    一旁的銅鏡當中還有，映照出了顧父在這短短月餘，他原本烏黑的頭發竟然已變得花白如霜雪。
    顧詞安一路飛奔至顧華的住所，不顧仆人的阻攔徑直闖了進去。
    “二伯父，求您救救小玉。”
    望著此時的顧詞安，全然沒有了平日裏的端莊穩重，他的鬢發淩亂不堪，幾縷發絲散落在額前，顯得狼狽至極；
    而那張曾經俊朗的臉龐此刻也被焦急和惶恐所占據，雙眼布滿血絲，眼眶微微泛紅，透露出深深的絕望與無助，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
    就在那一瞬間，一個大膽的猜想如同閃電般劃過腦海，然而，話到嘴邊卻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因為害怕，害怕一旦說出口，最終得到的隻是一場空歡喜罷了。
    顧華皺了皺眉，放下手中的藥輪。
    “發生了何事？”
    “小玉將內丹換給了詞安。”
    顧華一聽，臉色驟變，心底卻無法抑製地欣喜，要知道這數月間，他無數次想要殺了那隻裝瘋賣傻的人魚，強行給安哥換丹。
    顧華沉默片刻，而後急忙站起身來。“帶我去看看。”他快速收拾了些必備的藥材和工具，跟著秦詞安匆匆趕向褚子玉所在之處。
    到達床邊，顧華仔細查看褚子玉的傷勢，眉頭越皺越緊。
    他將為顧詞安吊命的丹藥送入褚子玉口中，試圖穩住褚子玉搖搖欲墜的生命力。
    秦詞安在一旁緊張地看著，大氣都不敢出。經過一番救治，顧華長舒一口氣。“暫時穩住了。”
    此時，另一間房中的繭光芒突然大盛，緊接著傳來一陣輕微的破裂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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