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吃晚飯沒？”
    “吃了，吃了。”瞎子叔樂嗬嗬的說著。
    “今天去了趟縣城，和江超說了，您到時候去縣城看是住我這還是住江超那，反正挨在一起。”
    “知道了，知道了，你怎麽這麽囉嗦。”
    “我？”方秋霖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又想到他眼神不好，憋屈的把手放了下來。
    看到他們互動的吳夢曉，捂嘴笑了起來。
    輕輕敲了一下媳婦的小腦袋瓜：“沒良心！看見你丈夫被欺負，還笑的出來！”
    吳夢曉含笑的看著他，知道他沒有真的生氣。
    “行了，我就上來和您說一聲，帶我媳婦回去吃飯了，明天我再上來幫你收拾東西，你別自己弄！”
    “知道了，囉嗦。”
    “對了，我媳婦馬上要去學校教書了！”
    “這丫頭真優秀，真是便宜你這個臭小子了。”
    “誰讓我運氣好呢？”嘚瑟完後，方秋霖準備帶媳婦回去。
    突然瞥見大黑，又想到了什麽，走到大黑的身邊：“沒幾天要離開這裏了，你要不要把你媳婦孩子帶下山？”
    “汪汪汪。”聽懂的大黑應了一聲。
    大晚上它去找媳婦商量一下。
    確定沒什麽遺忘的後，牽著媳婦就準備下山回家。
    “明天要不要去看看奶奶？告訴她老人家你找到工作了？”
    吳夢曉驚喜的抬頭看著他。
    “嗯，到時候在去查一查……”
    她沒有想到這個男人都記得。
    要是知道媳婦心裏想什麽，方秋霖肯定要為自己辯解一下，媳婦的每一話每一件事，他可都記掛著。
    “謝謝你！”
    方秋霖沒有回答，隻是低頭把臉靠近媳婦的臉邊。
    紅了紅臉的吳夢曉還是鼓起勇氣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
    親完就快步跑開，看見主人跑了的黑球 也邁著小短腿，在後麵費力的追著。
    不緊不慢跟在身後方秋霖，滿眼都是自己媳婦。
    得知奶奶要跟著小兩口去縣城，蘇母也高興，婆婆一個人在家也沒個人說話，也不願意和他們住在一起。
    現在去縣城也好，兒媳婦也能吃到熱乎飯。
    隻有方秋霖受傷的世界達成。
    第二天一大早，方秋霖就帶好祭拜的東西和媳婦去給吳奶奶那裏。
    這次的吳夢曉肉眼可見的開朗了不少，和奶奶絮絮叨叨的說了不少。
    耐心等他們聊完，又一同去了村裏的赤腳醫生那裏。
    “吳丫頭？”村裏的赤腳醫生是一個年邁的老爺爺。
    “嗯嗯。”
    “回來了？”他最近聽村裏傳出不少吳家的事情，可這丫頭是他看著長大的。
    怎麽會是他們口中的那樣？
    “嗯。”
    看著他，吳夢曉幾次欲言又止。
    方秋霖輕輕的捏了捏她的手。
    “我想問問我奶奶的事，真的就是摔了一跤，就，就……”說到這裏的吳夢曉控製不住的顫抖。
    赤腳醫生歎了一口氣，才娓娓道來。
    “你奶奶身子骨這幾年本來就不太，這跤摔了根本，但也不至於要命，可惜我這學藝不精治不了，就和他們說送縣城大醫院。
    那知道他們……嫌棄花錢，就把她直接運回了家……”
    “後來沒幾天，人就撒手人寰了。”每每想到這事，他都覺得，自己當初就不應該相信他們。
    是那兩人滿臉答應的嘴臉，才放心讓他們把人帶走。
    哪知道……
    聽到傳言的吳夢曉還能騙一下自己，至少那是奶奶的親兒子，不至於那麽狠心。
    可，可就是他們殺了奶奶！
    方秋霖心疼的把媳婦抱入懷中，把她的臉小心摁在自己懷裏。
    伸手輕輕拍著她後背：“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我不理解，那可是奶奶的親兒子，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奶奶！”
    奶奶苦了一輩子，還有這麽個兒子，吳夢曉真的心疼奶奶。
    方秋霖也不知道怎麽安慰媳婦，豬狗不如的人太多了，太多了。
    她是不幸的但又是幸運的，遇到了一個真心待她的奶奶。
    “吳丫頭？”
    小心從方秋霖懷中出來的吳夢曉勉強的笑了笑：“我沒事的，就是想知道個真相！”
    “這些人，謝謝您的照顧。”
    和奶奶相依為命的這些年，這位赤腳醫生也幫了她們不少。
    “咳，都是小事，這日子還是要朝前看。”
    “嗯，我知道的。”
    和赤腳醫生閑聊了幾句，他們才離開。
    兩人又找到村裏的幾個小孩。
    “快看，是吳家那個賠錢貨！”
    “她不是都被賣了嗎？怎麽回來了？”
    “我聽我媽說，吳家壞事做太多遭報應了。”
    “好幾天都沒有看見耀祖了。”
    “好像一家都在醫院，我也是聽大人說的……”
    有膽大的孩子，自己湊到了吳夢曉身邊，高高仰著頭，趾高氣昂問道：“你不是都被賣了嗎？偷跑出來的？”
    聽到這幾個混小子說話的時候，方秋霖就不爽了，要不是媳婦擋在他的麵前。
    早就過去告訴這幾個臭小子花兒為什麽這樣紅了。
    吳夢曉聽到這些已經習慣了，從兜裏掏出幾顆糖遞給他們。
    幾個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沒能抵抗糖的誘惑，想要過去拿。
    見他們過來，吳夢曉收回了自己的手。
    “想要我手上的糖，就要回答我的問題。”
    “行，你問。”怎麽感覺這個賠錢貨變得不一樣了……
    “知道，你們能說說關於我奶奶的事，這些糖就可以給你們。”
    村裏消息傳播的主力軍除了那群八婆，另一波就是村裏的孩子了。
    比起她們，吳夢曉更願意相信這些孩子。
    一聽吳家賠錢貨要求這麽簡單，沒一會就開始七嘴八舌。
    “吳奶奶，每天就吃一頓飯，還吃的稀飯。”
    “對對對，吳耀祖還說，他奶奶的所有錢，都被她媽拿走了。”
    “吳耀祖全家的衣服都是吳奶奶在洗！”
    “天裏農活，天都還沒亮吳奶奶就已經下地了……”
    “我還聽見吳耀祖的媽，在哪裏罵吳奶奶，好像說什麽親疏不分？時間太久也記不清了……”
    ……
    拿到糖果的孩子們一哄而散。
    站在原地的吳夢曉感覺自己渾身無力，每次和奶奶寫信通話，她總是說自己很好。
    還總勸她不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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