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這個時候我才發現他身下還護著一個人，已經暈過去了，生死不明。
    我努力壓低身子湊過去扯開麵巾探了一下鼻息，微微鬆了口氣。
    “加把勁！”
    隨著外麵的喪屍被解決，更多的人加入清理障礙物的行列，很快下麵的空間被擴大了許多，我和幾名隊友試著用背抵住鋼架撐起救援空間，讓其他人瞅準鋼架抬起的空隙將兩人拉了出來。
    出乎意料的，壓在下麵的那人先被扯了出來，上麵的那個卻被卡的嚴嚴實實。
    手電照過去才看清他的大腿被鋼架刺穿頂在一處貨架上，而那貨架又被其他東西卡在裏麵，下麵那個能被扯出來，全是因為他運氣好，正好卡在貨架和鋼架的空隙之間。
    血腥氣在空氣中彌漫開來，我們的拉扯還給他造成了二次傷害，鮮血淅淅瀝瀝的順著他的褲子滴落在地麵，讓人生出一股窒息感來。
    “去拿電鋸來！”
    仔細查看了裏麵的構造，我果斷選擇了最直接的方法，截肢。
    我知道這很殘忍，可是眼下……
    我們確實是沒有更好的救援方式，再者他的這條腿就算救出來也沒有足夠的醫療條件去保，倒不如節省時間說不定還能保下一條命來。
    定了定心神，我準備開口去安撫傷者的情緒，把其中利害和他細說。
    “蔚姐，別……”
    一隻手抓住了我的腳踝，接著就是男人再也壓抑不住的哭泣聲。
    我以為他是想保住那條腿，正想蹲下和他說話，卻聽到他斷斷續續的開口。
    “蔚姐，別費勁了……求你，求你，給我……一個，痛快……”
    腦子裏嗡了一聲，我連忙把手電的光亮打在他的胳膊上，血肉翻飛的傷口處已經出現感染跡象，再細看他的眼睛，已經是充血狀態。
    離我最近的朱淮榮看到這一幕猛的伸手把我往後扯出兩步距離，驚呼出聲。
    “許隊小心！”
    男人趴在地上保持著抓我腳腕的動作，手電光亮之下那雙眼睛出現了短暫的迷茫，接著又溢出一滴眼淚來。
    “我，我，不想當……怪物……”
    他努力的想保持清醒，一遍一遍的重複著這句話。
    我喉頭一梗，眼眶開始酸澀起來。
    “你叫什麽名字。”
    問這話的時候，我手裏已經捏緊了軍刺。
    感染過程有快有慢，看他的反應，他也堅持不了多少時間了。
    “名……字？”
    他似乎正在失去思考能力，頓了幾秒後收回自己的雙手開始在身上摸索起來，最終在上衣小口袋裏摸出一個小物件遞了出來。
    我湊近接過，發現是一個小木頭墜。
    就是基地亭子裏掛的那種，取一小節樹枝去皮刮出自己想要的形狀，刻寫上名字串個繩綁上去的那種小木頭墜。
    “劉鋒”
    上麵規規整整的刻了兩個字，還用黑色水性筆描過。
    他這是，提前給自己刻了墜子？
    我念出上麵兩個字，地上那人又哭又笑的點了點頭，“是我。”
    還想說什麽，他突然開始抽搐起來，接著劉鋒開始嘶吼。
    “殺了我，殺了我！快……動手……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