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並不是不知道這個實驗場的觀察者的小心思，正相反，來到這裏的第一時間，她便察覺出了這個觀察者的異常。但即便如此，她也並不打算對其做些什麽。
    “隻是調閱一些主機塔的記錄而已......好了，現在告訴我，這個孫海侯是怎麽個事？”
    這才是現在最困擾零的問題，實驗場的情況本來就千奇百怪，甚至有些還是她們自己引導出來的，所以這個實驗場裏的各個陣營是個什麽情況她實際上並不是很關心。但孫海侯不一樣，他什麽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就算是現在就踏上了戰場，他不也應該是坐在指揮艦上指揮嗎？
    什麽時候洗點洗成狂戰了？
    “還有，我記得你之前的報告中提到過，他對這個世界來說是【天外來客】，有查到他原先是在哪個實驗場嗎？”
    “這個......情況有些複雜......”
    觀察者現在那叫一個壓力山大，零的到來毫無征兆，而且一上來就問這樣的問題，直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但為了不露出更多的馬腳，她也隻能硬著頭皮，將孫海侯實際上大抵是從某個高維空間下來，並且很有可能是某位高維存在的代行者的事情說了出來。
    聽到這一消息之後的零，終於是......並沒有釋懷地死了。正相反，在知道孫海侯疑似和對方關係不錯，至少是能正常交流的地步的時候，零的心中五味雜陳。
    【果然，博士您所暢想過的，我們與高維生命溝通的可能性，確實是存在的......不過，還不能確定，這一存在和他簽訂契約的真實目的，就算表麵上是單純地力量贈與，背地裏也可能是......】
    “那作為【代行者】，你們有發現過那個存在要求他執行過什麽任務之類的嗎？”
    “啊，據他本人所說，好像那個存在是靠攝取【戰艦】這一概念成長，所以把他派來......嗯，該說是開荒的吧。但因為我們這邊本來就有【戰艦】這一概念存在，所以實際上他要做的已經做完了。估計在那位存在的眼中，他已經是這邊的【直轄總督】之類了的吧。”
    【這都什麽跟什麽？】
    零忽然覺得明明打了這麽久，自己卻還是像一個新兵蛋子一樣對那些高維生命一無所知。感情自己和恩普雷斯在外麵一邊對線，一邊通過一些蛛絲馬跡分析“x”的存在形式，一邊還要防止餘燼那群顛佬不講武德，來騙，來偷襲這麽久，還不如觀察者這邊躺著監聽就把情報賺了......
    “等等，這種情報他到底是在什麽情況下說出來的？”
    “很多啊，基本上隻要有艦船問他這方麵的問題，他都會這麽解釋一遍......”
    “雖然但是，你就不考慮他在騙人的可能嗎？”
    “他事後在床上也是這麽說的，我想不太可能。”
    “什麽事後？”
    “就是事後啊。”
    主機塔內的頓時陷入了寂靜，通訊那頭，沒有傳來任何的回應。這一結果對零來說實在是太過於震撼，以至於她那足以在瞬間解算完數個實驗場數據的處理終端都有些宕機。
    “如果還不理解的話，我這裏可以調每一次的錄像，順帶一提，我個人最推薦的是這場和北方聯合的那個恰巴耶夫的審訊......”
    “不用了。”
    隔著屏幕，觀察者都能從零著罕見地有幾分起伏的聲音中聽出她此刻受到的衝擊到底有多劇烈。心中暗喜之餘，她也不由地思考起孫海侯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起來。
    緩了好一會兒，零長出一口氣，剛才的事實太具有衝擊性，以至於她光是聽到都快要窒息一般。但本著了解那個神秘高維存在帶給孫海侯的改變的目的，她還是朝觀察者下令道：
    “把他來到這個世界後發生的事情，詳細地和我說說。”
    【你不會自己調記錄看嗎？】
    觀察者很想直接問出這個問題，但沒辦法，零是她上司，而且還不是一般的上司，是一個隨時能讓自己的存在永遠消散在這個世界上的上司。於是，她調出記錄，剛想說些什麽，卻又聽到零的聲音從通訊器裏傳來。
    “......算了，之後我再慢慢看吧。”
    並不是零後悔了，而是她感受到，一股能量從更高的維度投下，毫無阻礙地穿過了她設下的防護，堂而皇之地進入了這個實驗場。目的地自不用說，自然是歐羅巴的大海上，或者說，【圍剿俾斯麥】的戰場上的孫海侯。
    她得親眼看看，那個高維存在到底想耍些什麽花招，並且......經曆了一些她們不曾知曉，也不曾預料到過的事情之後，孫海侯，還是那個孫海侯嗎？
    ......
    “雖然很好奇你到底是做了些什麽，才導致這樣的變化，嘛，但都無所謂了......”
    護盾猛烈顫動，但由於意料之外的實驗現象和結果帶來的驚喜，測試者並沒有做出什麽別的應對的打算。反正自己輸給孫海侯的結果是注定的，那還不如找一條自己更喜歡的，更擅長的，通向失敗的途徑好了。
    “孫海侯，雖然你是中途加入這個實驗場的變量，但我們對你依然有著相當程度的了解，畢竟，你好像從來沒打算過掩飾自己的來曆一樣。”
    孫海侯並沒有因為測試者的嘴炮而停下自己的行動，或許是受到了在場氛圍的感染，他也不再像以往那樣嘻嘻哈哈了。俾斯麥正因為自己的選擇的信念拚上性命在戰鬥，皇家的眾人也是一樣，這讓他現在怎麽笑得出來呢？
    “你應該知道，就算沒有我們的參與，這個【世界】也會走向什麽方向。這不是什麽偶然，而是在諸多因素作用下，所導致的必然。”
    “就算沒有我們參與，鐵血和皇家還是會爆發衝突，鳶尾也還是會陷入分裂......”
    “......”
    “就算沒有我們插手，黎塞留也會流離失所，會和讓·巴爾兵戈相向。當然，現在的胡德和俾斯麥也是同樣。”
    “閉嘴。”
    “啊咧，就這麽在意她們嗎？那你應該也明白的才對，就算沒有我們，沒有塞壬，國家與國家，陣營與陣營之間的衝突也還是會存在。獲得了安穩的生活，就要追求更幸福的生活，這是生命的天性。加上猜忌與摩擦，新興勢力與老牌勢力的矛盾，就算是【艦船】，也隻能被這生命的天性所裹挾。”
    說到這裏，測試者愈發興奮，全然不顧劈頭蓋臉砸向自己的副炮火力：
    “你還不明白嗎？你和光輝所期望的，充滿愛與和平的世界根本不可能存在。同樣，你們所想要改變的，恰恰是你們永遠不可能改變的。胡德也好，俾斯麥和那個小家夥的約定也好，都是隻是命運必經的車輪上，毫不起眼的，但你們又偏偏無法改變的......”
    “閉嘴！”
    主炮轟鳴，在測試者的挑釁下，孫海侯毫無疑問是動了真火。12顆炮彈粗暴地擊碎測試者的適應性護盾，全然無視了她為此調整的大量參數。
    沒有心思去說什麽：【啊“萵苣”不認識你這個適應性護盾】之類的話，此刻，他的精神前所未有的激動。伸出右手，順著自己的冥冥中受到的感知，他將其放在身前，緩緩張開。藍色的光芒匯聚成絲線，自他身上攜帶著的備用魔方上流出，織成一把單手劍的模樣。
    沒有去思考自己是如何做到這種事情的，在握住這把劍的瞬間，孫海侯想了很多。
    胡德現在的情況如何？經曆了這麽多事之後，俾斯麥會不會已經受到了危及【心智魔方】的傷害？u556應該在拚了命地突破皇家的反潛防線吧？
    腓特烈大帝現在在幹什麽？希佩爾和提爾比茨現在的精神狀態應該很糟糕，有去騷擾歐根親王嗎？黎塞留和克萊蒙梭應該也在關注著這片戰場，她們會怎麽想？還有天狼星，光輝她們，會不會接受我的這些做法呢？
    回過神來看，這片戰場，已經牽扯進太多的恩怨，太多的情感。皇家的、鐵血的、鳶尾的，還有孫海侯自己的，它們彼此雜亂交織，似是在這棋盤上針鋒相對，一方得勝，一方便要犧牲退讓......
    但孫海侯偏不願意放棄任何一方，既然選擇了全都要，那雙方的，所有人寄托在此處的情感，他都會一並接下，並且以自己的力量，為她們，也為了自己的美好生活......
    “她們不是我們，她們已經走在更好的，更光明的道路上了。不要搞錯了，塞壬，就算一切都是注定發生的，就算那場戰爭和這場戰爭，都是不可避免的，但這仍然不是你們為自己挑起的爭端的行徑開脫的借口。”
    “可笑，世界的資源增長速度是有限度的，而生命的欲望膨脹的速度卻遠遠高於這個限度。就算沒有外部的影響，人心的膨脹也會裹挾著【艦船】，無數次的，重複地像你所厭惡的那樣，挑起爭端和戰火。這是社會和曆史早已無數次證明的。”
    “社會在進步，文明在發展！正因為人類的欲望會無限製的膨脹，這才需要用文明的手段教導他們，用法律的條例限製他們。正因為世界的資源增長速度是有限度的，這才需要用科學的進步加快這一進度，用理念的變革保持這一進度。”
    “你所說的這些，無疑是在倒果為因，試圖用這個世界自然會爆發這一衝突的臆想，為你們自己帶來的戰火和創傷開脫。這和提前殺死一個想要自殺的人，並聲稱自己無罪沒什麽區別！奇異搞笑！”
    說罷，孫海侯的身體自然地擺出一個持劍進攻的架勢，像是他早就練習過無數次一般。隨後，他整個人閃電般奔出，像是英王喬治五世一樣，抬劍格擋，揮劍出擊，舉手投足之間，竟有幾分老練的騎士風味。
    “你這家夥，不會真把自己當成什麽【救世主】了吧？”
    測試者的眼中閃過那麽一分意外之色，似乎是因為剛才的汴京，以至於現在的她有些真情流露了。看著持劍向自己衝來的孫海侯，她再度出聲質問道：
    “你不會把從腓特烈大帝那裏聽來的東西，就這麽當成是世界的全部了吧？世界的重量可不隻有這些......”
    【快閉嘴！別說了！】
    話音未落，測試者便立刻收到了觀察者的警告，和先前所有的通訊都不同，這一次觀察者用的是一個相當隱秘的，從未動用過的線路，並且還用上了紅色的警告字體。這樣反常的表現立刻讓測試者恢複了些神誌，不再出聲，她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表現好像是有些越界了，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界】。
    不過，測試者閉嘴了，不代表孫海侯就啞炮了。又一枚信號彈從艦橋的位置騰空而起，這可不是【化險為夷】天賦，這是【副炮組裝填手】！而伴隨著副炮火力的再度提升，孫海侯心有所感，抬起劍鋒，直指向測試者的位置：
    “我從來不是世界的【救世主】，她們也不是。我從來沒有什麽遠大的誌向，也沒有過深入的對社會問題的探討，我放在以前，我也沒有信心為世界帶來更美好的變革。”
    “但是，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有逸仙，鞍山，鎮海她們在我身邊，有黎塞留、維內托、薩尤斯，還有伊麗莎白這些在以自己的方式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的人在。我覺得我可以，我也覺得我應該用自己的見聞和能力，盡可能地幫助她們改變這個世界。”
    “她們中的有些，對我交付真心，因此，我自然要回應她們的這份感情。因此，光輝的希望也好，u556的誓言也好，這些祈願和約定，就由我來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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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最後這碟醋包了整盤餃子說是
    <端戰艦世界更新30g電腦磁盤空間不夠得重下，現在終於是快下完了......
    我東京快車還沒打完！放我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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