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完楊奇之後，經紀人神色複雜地站在原地，目光緊緊追隨著兩人離去的背影。
    小何忍不住開口問道：“蘇警官，有發現嗎？”
    “那個經紀人在撒謊。”
    當蘇霧問楊奇是否跟禾路發生過關係的時候，經紀人的臉色看起來極度生氣。
    然而，在這憤怒的表象之下，他的眼神中卻沒有絲毫的驚訝。
    “從他的反應不難推測，他應該是早就知道此事，並且極有可能在背後幫楊奇收拾殘局、處理善後。”
    小何點了點頭，“那我後麵查一查他。”
    蘇霧看了下時間，突然想到第四名死者的家中剛好順路，於是問道：
    “陳如的家離這不遠吧？”
    “不是很遠，從這回警局的話，剛好順路會路過。
    蘇警官要去看看嗎？”
    蘇霧摘下了口罩，臉上綻放出一抹溫和的笑容，說道：
    “那辛苦何警官了。”
    小何連忙擺擺手，臉上帶著憨厚的笑容，滿不在乎地說：
    “這算什麽呀。”
    陳如所住的這個小區，是一個嶄新的小區，監控配備設施以及各類基礎設施都極其完善。
    當小何開著車緩緩駛入小區門口時，保安一眼就認出了小何，但還是盡職盡責地拿出登記本子，示意小何登記。
    小何停穩車子，迅速從車窗接過本子，拿起筆認真填寫起來。
    在小何登記的功夫裏，蘇霧對著保安問道：
    “大叔，這個小區裏一共有幾個保安？”
    “我們一共有 4 個保安，輪流看，兩個保安兩個保安的換班。”
    小何此時也將寫好的本子遞還過去。
    蘇霧微笑著對保安點了點頭，右手友好地擺了擺手。
    保安接過本子，隨即按下按鈕，車杆緩緩搖了起來。
    上去的時候，小何一邊上電梯，一邊按下17樓鍵：“陳如家住在 17 樓，這裏是一梯一戶。”
    “等一下！”
    一個女聲匆忙響起。本來已經快合上的電梯，小何在聽到聲音的瞬間，摁下開門鍵。
    女生像是終於趕上了一樣，氣喘籲籲地進到電梯裏，臉上滿是慶幸，連連對著兩人笑著表示感謝：
    “謝謝，謝謝你們！”
    說著，她便伸手想去按電梯樓層。
    當看到他們所按的也是 17 樓時，女生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他們一眼，隨後拿出手機，反複地去看信息。
    就在電梯快要到達 17 樓的時候，女生的表情變得有些猶豫，輕聲問道：
    “你們也是 17 樓嗎？”
    蘇霧鬆了鬆眉頭，笑容溫和地問道：“你也是？”
    “我是來找朋友的，她讓我來找她。”
    蘇霧跟小何對視了一眼，小何目光中帶著疑惑，問道：
    “你朋友讓你今天來找她？這裏是 8 棟，你確定沒有走錯嗎？”
    女生用力搖了搖頭，著急地說：“她說的就是 8 棟 17 樓。
    不過不是今天，她昨天的時候讓我來找她，但是因為我有事情，我就說我今天同時間過來找她。”
    電梯緩緩打開，三人依次走出電梯。
    小何從兜裏拿出鑰匙，熟練地將門打開。
    在女生充滿疑惑的眼神中，他們一同進到了陳如的家。
    “你的那個朋友叫陳如是嗎？”
    女生先是微微一愣，隨即點了點頭，眼神中滿是不解，然後說道：
    “你們，你們是？”
    蘇霧拿出警察證，展示在女孩麵前，說道：
    “我們是警察。你能不能詳細地跟我們說說昨天陳如是如何叫你過來的？”
    女孩在看到蘇霧的警察證時，眼神瞬間充滿了驚愕，不由自主地將目光投向房間內幾處拉著的警戒線，以及那些被警察擺放得物證標識牌。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身體開始有些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她張了張嘴，想要講話，卻發現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發不出一絲聲音。
    蘇霧輕輕扶住她不停顫抖的胳膊，神色溫和地說道：
    “沒關係，我能理解你突然接收到這樣的信息，一時難以承受。
    這樣吧，你在此稍等我們片刻好嗎？你先坐在這兒休息一會兒，後續跟我們回去做個筆錄。”
    此時女孩眼神迷茫，身體仍在微微顫抖，機械地點了點頭。
    小何這時迅速地拿出一個凳子，快步走過來，說道：“讓她坐這裏吧。”
    蘇微微點頭，將女生扶到凳子上，關切地問道：“需要喝點水嗎？”
    女孩臉色蒼白，神情恍惚，緩緩地搖了搖頭。
    蘇霧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中滿是安撫，然後轉身走進了房子。
    女孩則呆坐在凳子上，眼神空洞，身體還在時不時地顫抖，雙手緊緊揪著衣角。
    進到房子裏的時候，小何一臉疑惑地看著蘇霧問道：“她是有什麽……”
    蘇霧回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小何立馬停嘴，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然後便出去安撫起女生來。
    蘇霧則打量起來這個房子。
    房子布置得非常簡單，隻有一些常用的家具整齊地擺放著，看上去冷冷清清，絲毫沒有生活的氣息，也不像是常住的地方。
    蘇霧從兜裏掏出一副手套，動作嫻熟地戴上，接著又彎腰將腳上的鞋套仔細套好。
    緩緩走進陳如跳樓的那個臥室。
    進入臥室後，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寬大的床。
    緊挨著床邊的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陽光透過玻璃灑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
    落地窗前擺放著一個小巧的沙發。
    在落地窗的右邊，被輕柔的窗紗半遮半掩著的地方，有一個不太起眼的門。
    門打開後，圍著一圈欄杆可以防止人摔下去。
    死者便是從這跳下去的。
    陳如是在下午 5 點的時候從這裏跳樓。
    外麵太陽還沒有落下，強烈的光線照射下來，使得反光的玻璃猶如一麵巨大的鏡子，外麵人是完全看不見裏麵的場景。
    蘇霧緩緩地低下頭，目光落在手腕上的手表上。
    此時，表針清晰地顯示著時間是 4：50，還差 10 分鍾就到 5 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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