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予舟從容地扶正蘇霧，並沒有因為白覓塵的突然出現感到尷尬。
    白覓塵斂下眼底的深意，麵不改色地上前將蘇霧拉到自己身後，“工作時間，注意影響。”
    他的聲音像浸了冰，“予舟，你這樣會讓別人誤會。”
    蘇霧清咳了一聲，捏緊了手上的報告：“我去找小許。”
    說完也不管氣氛的不對勁，隻想快點離開這個氛圍。
    蘇霧看到高陽斜靠在門框上，表情好不悠哉，她快步走向門口，經過高陽時一把揪住他的後領：“走了。”
    高陽像是猜到蘇霧會這麽做，揚唇一笑，還不忘貼心的關上門。
    “是怕別人誤會...”紀予舟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被拽皺的衣領，“還是怕你自己誤會？”
    “你會嚇到她。”白覓塵的手不自覺地握拳，像是在極力忍耐。
    紀予舟輕笑了一聲，隨後看向白覓塵的目光帶上了冷銳，“你沒有身份阻攔我。”
    白覓塵拽住他的衣領，手上的力氣沒有留一絲餘地，“之前是你說要徐徐圖之，那現在是什麽情況。”
    “我等不了了。”紀予舟扣住對方手腕，向來清潤的嗓音染上沙啞，“她身邊那些男人，哪個不比我年輕？”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我又憑什麽自信的認為我能贏。”
    白覓塵緩緩鬆了手，將紀予舟推開，“你有把握？”
    紀予舟斂下眼底的精芒，“我們合作吧。”
    白覓塵抬眸看向他，眉頭不禁皺著，“你……”
    紀予舟拿過椅子坐到白覓塵麵前，示意他也坐下來。
    “我們合作將其他威脅鏟清，最後再公平競爭。”
    白覓塵見紀予舟的眼裏滿是認真，知道他沒有在開玩笑，掩去眼底的潮湧，沒有立馬答應。
    紀予舟不動聲色地將籌碼繼續放大：“據我所知的那些人可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燈，憑你一個人能鬥得過誰。”
    白覓塵低垂著眉眼，讓紀予舟看不清神色，但想來是心動了：
    “先不論遠的，那個新來的林醫生，聽說馮局可是有意撮合過。”
    白覓塵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倏地站了起來，“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紀予舟見他離開也不著急，唇角勾起一抹勢在必得的弧度，眼中閃過戲謔，“非得自己撞一下南牆。”
    另一邊的蘇霧拽著高陽走了好一段路才鬆手。
    “大小姐，你說你有事拉我幹什麽。”高陽語調端的是散漫。
    蘇霧徑直往外麵走，“著急帶受害人回來，張建強的老家沒有勘察，我現在過去，你愛去不去。”
    “哎！我可沒說不去。”高陽收起了懶散的模樣，立馬跟上蘇霧的步伐。
    覺得她走的太快，疾步上前拽住了她的胳膊，“我說大小姐，咋對我脾氣就那麽大呢。”
    蘇霧想到當時的場景，對他看戲的表現就氣不打一處來，將他的手直接反剪過來。
    “叫你看戲！”
    “痛……痛痛痛！你下死手呀。”高陽痛的麵部都扭曲了一下，聲音也沒收著。
    突然高陽察覺蘇霧有鬆開他的跡象，找準時機，立馬用胳膊拐住蘇霧的脖子，就往自己懷裏壓。
    “玩著呢。”寧溪縣的王副局樂嗬嗬地說道。
    高陽驚地立馬鬆了手，連聲解釋道：“我們準備出外勤。”
    王副局對他們和藹一笑，“行，你們去吧。”
    人走後，高陽轉頭就看到蘇霧幸災樂禍的表情。
    “你怕什麽。”蘇霧還不忘火上澆油。
    高陽作勢要抓她，“那你怕什麽。”
    蘇霧踮腳尖拍了下高陽的帽子，然後拔腿就跑：“誰怕了，剛剛是誰看到人家王副局就撒手的。”
    高陽立馬追在她後麵，憑借著腿長幾步便追上了蘇霧。
    蘇霧怎麽會給他機會，直接鑽進主駕駛，然後將車門鎖了起來。
    高陽無奈，繞到副駕駛示意她開鎖，看著車窗外男人無奈的表情，蘇霧終於露出了今天第一個真心的笑容。
    上了車後，兩人默契的歇了戰。
    夜色漸深，車窗外路燈的光暈在擋風玻璃上暈開斑駁的光影。
    高陽看著越來越冷清的街道，半開玩笑地說：“現場照片不是有刑事技術科的嗎，何必這麽晚還趕過去。”
    高陽看著逐漸稀少的車輛，真心覺得蘇霧會把他賣掉。
    蘇霧：“照片和實地勘察能一樣？等他們整理完照片，我們都能跑三個來回了。”
    “被帶回來的受害人，大概什麽時候可以進行詢問。”高陽翻著手機裏的消息，一邊回複消息一邊問道。
    蘇霧單手轉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將手機扔給他：“你問一下痕檢科唄，我跟你一塊是能有千裏眼還是順風耳。”
    高陽接住手機，發現沒設密碼，點開微信時被滿屏的未讀消息驚到：“你這消息都不回？”
    “要是有重要的事就會直接給我打電話。”蘇霧語氣平淡，“沒打電話就說明不著急。”
    高陽找到痕檢科同事的微信，將消息發了出去後，不敢多看微信裏的消息，直接摁滅屏幕還給蘇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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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就沒有朋友要聯係嗎。”高陽忍不住去觀察蘇霧的側臉，對她的好奇更甚了。
    “沒有朋友。”
    這個幹脆的回答讓高陽的臉上閃過驚愕，“啊？”
    “我大學沒有念完就被安排執行秘密任務，任務期間不存在朋友，除了敵人就是戰友。”蘇霧語氣很淺淡，像是在說別人的過去。
    “那高中時候的呢，初中的呢？”高陽有些不死心地繼續問道。
    蘇霧抽空瞥了他一眼：“人家生活的好好的，多年毫無音訊的同學突然回來找你，你不懷疑？”
    “呃……好像也是。”高陽有些尷尬地將頭瞥向車窗外，然後若無其事的整理自己的帽子。
    蘇霧從後視鏡看到了他的小動作，說道“隻是相對來說沒什麽普通的朋友。”
    “我懂。”高陽的聲音突然沉了下來，“身處危險的環境時，為了保護他們不得不斷聯。”
    他的身影隱沒在陰影裏，“就算重逢，那些不能說的秘密還是會成為隔閡。”
    “哪怕回來繼續聯係，還是會出現嫌隙，你的生活太多機密沒有辦法跟對方說，久而久之也還是會失去聯係。”高陽的神情或多或少帶上了失落。
    車內陷入短暫的沉默。
    直到高陽突然話鋒一轉：“嚴浩對你來說是戰友，朋友，還是......”
    他轉過頭，目光如炬，“潛在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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