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蕭宇那番近乎告白的話再次浮現在蘇霧的腦海裏。
    這兩天案子太忙，她幾乎忘了這茬，這個時候白覓塵突然提起，莫非……
    莫非是白隊也聽到了什麽風聲？還是說高陽那個碎嘴子在白隊麵前提了什麽。
    她眯起眼，精挑細選出一顆最飽滿的葡萄，笑容討好地遞到白覓塵唇邊：“隊長大人是聽誰說了什麽嗎？”
    白覓塵下意識含住葡萄，喉結滾動間對上她狡黠的目光。
    “隊長大人是在誰那聽到了什麽呀。”蘇霧笑容諂媚地看著白覓塵，聲音都帶著討好的粘膩。
    白覓塵看著麵前笑顏如花的蘇霧，喉結微動，不動聲色地別過臉：“好好說話。”聲音比平時低了幾分。
    “那隊長大人是聽到什麽了，來我這興師問罪。”蘇霧收回探著的身子，紅唇輕咬葡萄，汁水在唇間綻開一抹豔色。
    白覓塵的眸光倏地暗沉，視線不受控製地落在她唇角：“你覺得呢？”
    蘇霧咀嚼的動作一頓，然後掩飾地繼續吃葡萄，鼓著腮幫子含糊道：“唔煤油森麽問題呀……”
    白覓塵看著她此地無銀的模樣，又好氣又好笑：“作為隊長，我有責任為組員解決……情感困擾。”
    他特意在最後四個字上咬了重音。
    “顆我煤油……森某問題呀。”
    “東西吃完再講話。”
    蘇霧咽下葡萄，“我沒有呀，隊長大人究竟聽到什麽了呀。”
    “我不反對辦公室戀情。”白覓塵眸色沉得能滴出墨來，“但瞞著我不行。”
    蘇霧眼眸不禁眯起，再抬眸時開始裝傻：“啊？”
    白覓塵將車停好，下一秒，溫熱的掌心突然覆上蘇霧的腦袋，迫使她直視自己的眼睛：“別跟我裝傻。”
    突然放大的一張俊臉，蘇霧頓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太近了，近到能聽清彼此的心跳聲，近到他身上雪鬆混著薄荷的香味不斷在鼻尖縈繞。
    呼吸交錯間，白覓塵也愣住了。
    掌心的發絲柔軟得像綢緞，能清晰地看見自己的倒影盛在她澄澈的瞳孔裏。
    他突然意識到這個姿勢的曖昧，卻破天荒地沒有退開，反而更近了幾分。
    “知道了。”蘇霧率先垂下眼睫，避開他灼人的視線。
    白覓塵勾起了唇角，“知道什麽了。”
    “不談辦公室戀情。” 她小聲嘟囔道
    白覓塵的笑容一僵，眉心不禁皺起，“我是這個意思？”
    蘇霧將他的手扒開，扭過頭：“誒呀，要遲到了。”
    當她目光掃向車窗外時卻愣住了，車子停在一家花店門前，根本不是醫院。
    白覓塵解開安全帶，“買束花。”
    來到花店，白覓塵直接對花店老板道：“包一束百合，送病人的。”
    蘇霧進來後在花架間漫無目的地遊走。
    白覓塵不知何時來到身側：“有中意的？”
    蘇霧搖了搖頭，“還是小姑娘的時候喜歡，現在要是有人送我花，我可能會覺得麻煩。”
    “你現在也是小姑娘。”白覓塵的聲音突然很近。
    蘇霧抬頭，撞進他認真的眼眸裏，那裏麵盛著她從未見過的溫柔。
    “先生，您的花。”店員微笑著將一束潔白的百合遞到白覓塵麵前。
    白覓塵沒有伸手，隻是側身示意：“你拿著。”
    “可到底過了那個新鮮感。” 蘇霧抱住花束，跟在白覓塵身後離開花店。
    “現在覺得這些花開得再好看，除了擺放著觀賞之外，別無他用。被剪斷了根，也活不了多久”
    白覓塵聞言轉身，黑色風衣的下擺在風中揚起，他逆著光站在那裏，看不清表情。
    “這麽悲觀嗎？”他的聲音比平時柔和了些，伸手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蘇霧鑽進車裏，將花束小心地放在膝上，“隻是突然的感慨罷了。”
    車廂裏立刻彌漫開百合的香氣，她搖下車窗讓微涼的空氣流進來，衝刷掉那股濃鬱。
    “明明年紀也不大。”白覓塵小聲的說道。
    “隊長大人，你崩人設了喂。”蘇霧突然轉過頭，嘴角掛著狡黠的笑。
    車子的空間就這麽大，她怎麽可能聽不見。
    “我從來就沒有給自己設定人設，你要多探索探索我嗎。”白覓塵此刻的眼眸格外充滿侵略性。
    蘇霧被他的目光燙了一下，然後開玩笑的說道：“怎麽，白隊是喜歡上我了。”
    “嗯。”
    “不然你今天……”蘇霧的話還沒說完，就卡在了那裏。
    “我沒有開玩笑。”白覓塵眼神裏的情意逐漸從眼眶透出，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掩飾。
    蘇霧大腦有一瞬間的宕機，有點沒明白這是什麽情況。
    白覓塵收回目光，握著方向盤的手心都是汗，“你不需要給我答複。”
    車子發動，蘇霧老實了不少。
    到了醫院，白覓塵能夠明顯感受到蘇霧的沉默。
    “蘇蘇。”白覓塵突然從身後扣住她的手腕，又很快鬆開。
    他聲音很輕，像是怕驚走什麽，“我知道這些話會給你壓力，但有些事……我怕現在不說，就永遠沒機會了。”
    蘇霧的睫毛顫了顫，終究沒有回頭。
    她聽見他深吸一口氣，大步越過她推開病房門。
    周晚棠正倚在床頭和鄰床女孩說笑，見到來人立刻眼睛一亮。
    鄰床女孩好奇地打量著門口神色各異的兩人，悄悄捅了捅周晚棠：“你朋友？”
    “周晚棠女士？” 白覓塵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掃過，最終落在靠窗病床的女人身上。
    周晚棠微微抬手示意，“我是。”
    蘇霧捧著花束走進來，百合的清香在病房裏淡淡散開。
    “周女士，又見麵了。”她將花遞過去，唇角帶著安撫般的笑意，“醫生怎麽說？恢複得還好嗎？”
    周晚棠看清她的臉，眼睛一亮，“是你！”
    她伸手接過花，麵露笑意：“醫生說沒什麽大礙，再休養幾天就能出院了。“
    蘇霧掏出警察證說道，“好，那你現在方便嗎？恐怕得讓你想起一些不好的回憶了。”
    白覓塵出去帶進來一個護士，護士對著隔壁床的女生低聲說了幾句後，將她帶了出去，臨走還不忘將門關上。
    “我的工作是按摩小姐，在一家美容美發室做按摩。”說這句話時，周晚棠神情有些別扭起來。
    蘇霧察覺到她的不自在，轉頭看向白覓塵，“白隊。”
    白覓塵會意：“有事喊我。”隨即推門出去
    病房裏就剩下蘇霧後，周晚棠瞬間放鬆了下來。
    “我跟他們是在按摩店裏認識的，跟我一起的還有我的朋友易雪。”
    周晚棠的情緒一下子低落下來，“她已經遇害了……”
    “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麽還留著我……我被關了很久，沒有窗戶，分不清白天黑夜……直到那天，你們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