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們自己怎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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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笙寧身著一襲素淨的長衫,身姿優雅地跪在佛堂那莊嚴肅穆的蒲團之上,雙目微閉,口中念念有詞,正專心致誌地誦讀著經文。
    此時,一名傭人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前,生怕驚擾到屋內沉浸於誦經之中的戴笙寧。
    她先是將手掌輕輕搭在了門上,然後極其小心地推開一條縫隙,接著才壓低聲音說道:“姑姑,真是不好意思啊,打擾您清修了,不過夫人特地吩咐我過來告知您一聲,此刻樓下有位身份尊貴的客人到訪,還望您能親自下樓去見一麵呢。”
    聽到傭人的話語後,戴笙寧並未立刻睜開雙眼,而是稍作停頓,緩緩停下了正在撥動佛珠的雙手,隨後輕聲回應道:“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整理下衣物即刻就來。”
    其實早在前兩天的時候,戴笙寧心中便隱隱有一種預感——這兩日或許將會有故人前來造訪。
    然而,究竟這位即將登門的舊友是誰,她卻毫無頭緒,這麽多年以來,多虧了戴沐風對她無微不至的關懷與嗬護,以至於內心深處曾經掀起過的那些波瀾起伏究竟是在何時漸漸歸於平靜的,也一無所知…
    隻見戴笙寧不緊不慢地從蒲團上站起身來,動作輕盈而舒緩,她微微垂首,仔細地理順了長衫上的褶皺,確保自身儀態端莊得體之後,方才邁步朝著門口走去,邁著輕盈的步伐下樓。
    當戴笙寧踏入家門,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客廳沙發時,整個人仿佛被一道閃電擊中,心猛地一顫。
    隻見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正靜靜地坐在那裏,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塑。
    戴笙寧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狂跳不止的心恢複平靜。
    她緩緩地走到那人麵前,嘴唇輕啟,用略帶顫抖的聲音輕聲說道:“好久不見。”那簡單的四個字,卻仿佛承載著千言萬語和無盡的思念與感慨。
    聽到聲音,司宥仁緩緩站起身來,高大的身軀投下一片陰影。
    他邁著沉穩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戴笙寧,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她的心弦上,終於,他停在了離戴笙寧僅有咫尺之遙的地方,深邃的眼眸凝視著她,低聲回應道:“媽,好久不見。”
    然而,戴笙寧卻微微別過頭去,避開了司宥仁熾熱的目光。她輕輕地笑了一聲,但那笑聲中卻充滿了苦澀與無奈:“你這稱呼,令我當之有愧啊……”
    說完,她的眼眶不禁有些濕潤起來。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原來是戴沐風在接到戴夫人許桂珍的緊急電話後,匆忙地從公司趕了回來,他一進門便看到了眼前這一幕,心中暗自歎息。
    他太清楚司宥仁的出現將會給戴笙寧帶來多大的衝擊和影響了,此刻,整個客廳裏彌漫著一種壓抑而微妙的氛圍,讓人幾乎無法呼吸。
    司宥仁不經意間瞥見門口那道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時,心頭微微一震,原本舒展的眉頭瞬間皺起,但很快他便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用手輕輕撫過額頭,將那剛剛浮現的褶皺迅速抹平。
    緊接著,他緩緩轉過身來,臉上重新掛上了一抹禮貌而謙遜的笑容,目光直直地望向眼前之人,輕聲喚道:“戴叔,真是好久不見了啊!”
    與此同時,戴沐風也終於看清了司宥仁的麵容,刹那間,他整個人如遭雷擊般僵立當場,雙眼瞪得渾圓,滿臉皆是難以置信之色。
    隻因這司宥仁與司霖越長得實在太過相似,無論是眉眼輪廓、鼻梁高低還是嘴唇形狀,都宛如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般,相似度至少高達百分之九十以上!以至於他就這麽怔怔地看著司宥仁,一時之間竟有些分不清楚究竟是誰……
    許久之後,戴沐風方才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平複著內心翻湧的情緒,然後大步向前走到司宥仁身旁,抬起右手,重重地拍在了司宥仁的肩膀之上,感慨萬分地說道:“好孩子,沒想到一晃眼十幾年過去了,如今的你呀,都快要趕上我的個頭嘍!”
    司宥仁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笑意,“戴叔說笑了,這些年多謝您照顧我母親。”
    戴沐風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戴笙寧,又看向司宥仁“孩子,當年是受你……”
    話未說完,司宥仁打斷了他“過去的事不必再提,我今日隻是想來看看母親。”
    戴笙寧聽著兩人的對話,心中五味雜陳,她抬眼看著司宥仁“你此次回來打算待多久?”
    司宥仁走近她,握住她的手“隻要母親願意,我可以一直留下來。”
    戴笙寧觸電般地縮回手“任姥姥同意嗎?。”
    司宥仁眼中閃過一絲受傷,但很快恢複正常“這次回來就是任姥姥安排的。”
    但這次回來是為了完成過繼儀式,司宥仁猶豫再三還是沒有說出來…
    戴沐風在一旁看著,暗暗歎了口氣。
    這時,許桂珍從樓上下來,打破了僵局“我和月姿都好多年沒見了,她最近怎麽樣了呢?”
    司宥仁恭敬地點頭,目光卻始終追隨著戴笙寧,回應道“挺好的,大家都挺好的。”
    許桂珍察覺到氣氛的異樣,幹笑兩聲後說道:“既然回來了,就好好聚聚。”
    戴笙寧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
    說罷,逃也似的離開了客廳。
    司宥仁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欲言又止。
    戴沐風見狀,拉著司宥仁坐下“孩子,給她些時間。”
    司宥仁點點頭“我明白,戴叔,這麽多年不在她身邊,她一時難以接受也是正常的。”
    夜晚降臨,戴笙寧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突然,門外傳來輕微的敲擊聲,她打開窗戶,竟是戴沐風站在外麵。
    “我隻想跟你說幾句話。”戴沐風輕聲道,戴笙寧猶豫片刻,還是讓他進了屋。
    戴沐風的眼睛裏滿是真誠,說“煥夕的生日快到了,婧婉前幾天來家裏說把訂婚儀式和成人禮一起辦,你怎麽看?”
    戴笙寧心中一動“他們自己怎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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