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又聽沃克爾委屈巴巴述說了很多，包括不限於他在龍穀那段時間，是怎麽起早貪黑淨化那些巨龍收集的魔核。
    似乎從他口中聽起來，如果不是沃克爾陰差陽錯帶回轉換器，那些巨龍可能就連怎麽滅族的都不知道。
    沐平生真正近距離接觸的龍族，也隻有沃克爾這一頭赤龍，而且他之前還在封印的狀態。
    所以就算是她想破了腦袋，也完全不可能想到，這個種族竟然這麽大條又抽象。
    沐平生：“……”
    已閱，不知道怎麽評。
    大軍休整完又前進了半日，趕在日落時都搭建好帳篷。
    沐平生吃完了飯安頓好赤龍，腳步輕盈往鳳越那邊走。
    “先生。”
    斬馬刀垂眸掃過八千裏路雲和月，縮小的長戟安靜嵌在上邊，他微微頷首尋了一處僻靜地。
    經過昨晚的事情，執武者如今不會同自己獨處，也對他生出了過往沒有的戒備。
    心中泛起一種說不出來的酸澀，鳳越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她，雙方此時站在枝葉繁茂的樹下。
    “昨晚確實有些冒昧了，這是先生的不好……因為入世的年歲太過於久遠，許多記憶對我而言，不是什麽美好的存在……”
    他話到這裏眼神有些空茫，似乎有些東西被他刻意忽視了太久，乍然提及就連自己都不太適應。
    然而這個表情並沒有在他的臉上停留太久，鳳越還是習慣用微笑來遮掩很多東西。
    “先生習慣了做縮頭烏龜，所以就擅自抹去一些痕跡……”
    他似乎想到等沐平生拿回記憶後，大概再也不會再多費口舌，過往那些一視同仁的善意，也不會出現在他的世界裏了。
    月色下的那雙暗金色眼瞳有些泛紅，沒有等她看的更清楚，鳳越偏過腦袋抬手覆上她額頭。
    “真的很抱歉……平生。”
    那道聲音沒有半點往日的狡黠，聽著有些莫名難過的沙啞。
    執武者站立的身形稍微晃了晃，下一刻被攻城戟俯身抱起。
    “你做了什麽。”
    “隻是還一些東西。”
    鳳越搖搖晃晃擺擺手，身影緩緩在夜色中遠去。
    翌日沐平生從帳篷裏醒來，就見赤龍趴在床沿睡的正香。
    沃克爾如今因為本能迫切想要靠近她，但是由於還沒有得到首肯，所以隻敢伸手拽住她一小片衣角。
    執武者收回目光怔愣看著自己的雙手，腦中與之浮現出完整相關的畫麵。
    沐平生：“……”
    多麽混亂荒唐的一晚。
    這會兒倒還不如真失憶算了。
    外麵陸續響起大軍拔營的動靜，她也沒有太多糾結的功夫，立刻掀開被子就準備洗漱。
    簾帳被修長幹淨的指掌掀開，執武者抬眼看過去，攻城戟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主人睡的可好。”
    “嗯。”
    衛七殺的身影跟著踏進來，雙手還端著熱氣直冒的一盆水。
    “主人既醒了，七殺服侍您洗漱。”
    “……好。”
    隻要這柄靈武能量穩定的狀態下，大小瑣事都不會給她親自動手的機會。
    沐平生之前多次勸阻無果，被天罡劍溫和又不容拒絕的擺弄多次後，終於接受了靈武的照顧。
    原以為他是因為那道豁口的關係，所以才會無處不在展示自己的用處。
    結果就算修複過後到現在，衛七殺也依然繞著她打轉。
    轉吧轉吧，遲早要被這柄靈武給慣廢。
    沐平生癱著張臉腦中思緒翻滾，目光瞥到靈武捉起那支雲紋簪。
    “等下，今日不簪了。”
    “好的主人。”
    衛七殺從善如流放下那支木簪子，取出兩邊捆成流蘇的紅發繩，在馬尾上綁了個俏皮的蝴蝶結，是他上回在邊境那座小鎮挑選的。
    少女腦袋微偏打量鏡中的自己，眸光幽幽看向身後的靈武。
    衛七殺眉眼彎彎半跪下來對她道。
    “主人之前日日都佩這木簪，七殺也是少有機會見到您這裝扮呢。”
    想要拆了重綁的念頭就這樣被打散，沐平生最後想著搭配這個新發型，就連黑袍都沒再穿了，換了一套黑紅交加的箭袖，看著英姿颯爽又朝氣勃勃。
    沃克爾坐桌邊啃肉幹，目光一眼不眨落在她身上。
    沒看幾秒就漲紅著臉移開視線，惡狠狠的咬下幾大口肉幹，又再次直勾勾的看過去。
    “七殺你是不是故意的，這樣我都沒辦法坐平生後邊了！”
    沃克爾終於啃完肉幹連喝好幾口涼茶，義憤填膺對天罡劍控訴。
    衛七殺最後給她整理好衣服領口，略微偏頭對赤龍疑惑道。
    “怎麽會，主人這套衣裳也適合騎行。”
    沃克爾唇瓣囁嚅喉結滾動好幾下，就連身子都不自覺側過去了些。
    “……反正，反正我這個月受不得太大刺激，今天就先不用人形了！”
    赤龍話落變換了身形，一眨眼的功夫就竄進腰包中。
    屋內空氣有些尷尬的凝滯，沐平生站起身子稍微活動下手腳，掀開簾帳就見剛喂完馬草的鬼翼。
    那雙血瞳幾乎瞬間瞪大了，幾步過來就把她往營帳裏拽。
    沐平生還沒來的及開口，就被血鐮扣住腦袋親下來。
    他在幹什麽！？
    帳裏還有攻城戟和天罡劍呢！
    沐平生抬手用力捏下鬼翼的耳朵，對方偏過腦袋狠狠喘息好幾下，這才艱難鬆開桎梏道。
    “我剛把馬兒喂好，主人也不用再給額外獎勵了……下次輪到我那日，你能不能就穿這一身。”
    連同沐平生在內的其餘生命體。
    大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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