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七千米。
    不是黑。
    是藍到發白的死寂。
    海壓壓不碎身體，卻壓著意識像被灌滿鐵。
    羅咬著牙維持術式，額角全是冷汗：“再往下五百米，就到海神圖騰顯層。”
    布魯克聲音飄忽不定：“我聽見了……它在呼吸……不是水，是心跳。”
    “它不是神殿。”
    “是屍體心髒還在跳。”
    —
    路飛的火拳在水中壓得極弱，他一拳轟開碎岩：“不管那是什麽，印是我的。”
    “我來，不是拜它。”
    —
    他們落入第九千米斷層。
    海神圖騰，終於出現。
    不是建築，是一整座海骨山脈組成的巨型“環印”結構，像鯨骨圍成的輪。
    中間，是一張閉著眼的神麵具。
    布魯克顫聲：“這不是雕像。”
    “是海神曾經的身體——隻剩下印記還活著。”
    —
    圖騰睜眼了。
    沒有瞳孔，沒有光。
    隻有壓倒一切的聲音：
    “你來找我。”
    “你沉下去過嗎？”
    —
    試煉開始了。
    不再是戰鬥。
    是下沉。
    羅第一個被拉入試煉空間。
    他眼前，是一個完全複製的柯拉鬆——站在火海之中，笑著向他走來。
    “你殺了我一次。”
    “現在，輪到你選。”
    “再殺一次，還是跪下？”
    —
    布魯克被卷進另一片冰藍記憶。
    是五十年沒回去的拉布，是他被丟在海上的最後孤獨一天。
    “你唱了一輩子的歌。”
    “可你一直不敢回去。”
    “你怕，他還在等。”
    —
    路飛沒被拉入試煉。
    他被擋在圈外。
    海神的聲音再次傳來：
    “你不痛。”
    “你毀了推進城，救了艾斯。”
    “你打破司法島，建立帝國。”
    “你從來沒沉過。”
    “你隻會向前。”
    —
    路飛一愣。
    他想說話，卻發現自己嗓子被“水”灌住。
    不是海水，是壓抑下來的“逃避”。
    他不是沒痛過。
    是他根本不給自己時間去痛。
    —
    “你想要印？”
    “先放下你背著的全部。”
    “哪怕隻放一秒。”
    —
    路飛沒退。
    他低頭，輕輕握拳。
    第一次，他沒點火。
    而是閉上眼，說了一句：
    “我怕啊。”
    —
    那一刻，圖騰微微震動。
    海神麵具睜得更大。
    從遠方的深淵，一股破爛的印記殘殼被衝起——不是完整神印，而是斷裂過的意誌碎片。
    “你痛了嗎？”
    “夠了沒？”
    —
    下潛另一側，黑胡子的容器也已逼近圖騰。
    圖騰識別到另一個“候補意誌”。
    試煉即將進入雙印位爭奪狀態。
    海神隻認一個。
    圖騰裂開了。
    一整塊深海山壁崩塌，化作環繞心髒的漩渦——那就是深淵印的核心。
    印記不是實物，而是一團壓縮得如石心的意誌殘骸，沉睡在這片水壓最高處。
    它開始選擇人。
    —
    一邊，是黑胡子的“殘印容器”，在暗暗果實力量的操控下勉強接近。
    另一邊，是羅，倒在漩渦邊，嘴角淌血，氣息微弱。
    —
    他剛剛完成了自己的試煉。
    夢境裏，他真的看見了柯拉鬆。
    那天火海重現，柯拉鬆張開雙臂，像是要擁抱他。
    可羅沒動。
    他隻站著，看了很久，然後輕聲說：
    “對不起。”
    “我不能一直背著你走下去了。”
    “我不會忘記你。”
    “但我也要活。”
    火焰滅了。
    他醒來時，圖騰麵具浮現出一道裂痕。
    ——這就是“海神認可”的信號。
    —
    路飛還在外圈，被壓著動不了。
    布魯克也因靈魂震蕩陷入昏迷。
    圖騰之眼開始閉合。
    印記要落下了。
    —
    黑胡子的容器衝入核心，強行引導意誌連接。
    但印記遲遲不落。
    貝加龐克在上方艦船遙測畫麵中喊出：
    “海神在等真正的宿主！不是血肉，不是操控！”
    “它認的是誰舍得放下痛苦，繼續往下沉。”
    —
    羅聽見了。
    他嘴角勾了一下。
    然後，他把自己心髒取出來。
    真的取出來，用手術果實的能力——
    不是物理的那個，而是承載記憶與痛苦的“意識心髒”。
    他把它推向印記核心，然後閉眼低聲說：
    “我把我的過去……交給你。”
    “拿去吧，海神。”
    —
    下一刻。
    整片深海塌陷！
    海神·阿爾比恩的印記，轟然炸開！
    不是爆炸，是釋放。
    一圈圈深藍色脈衝掃過海底，如同鯨落遺音，一聲接一聲。
    印記，落在羅的胸口，刻入靈魂深處。
    不是光，也不是火。
    是一顆緩慢跳動的藍色心髒。
    —
    羅睜開眼，血洗盡，海停了。
    術式自動展開，漩渦斷開。
    他站在海神圖騰中央。
    “深淵，我撐住了。”
    “所以我活著。”
    —
    黑胡子殘印容器開始碎裂，暗暗果實卷回，咬牙低吼。
    “該死的……那玩意兒本該是我的——！”
    圖騰回了一道聲波：
    “你不肯痛。”
    “你不配沉。”
    —
    地麵開始震動，海神印覺醒的副作用席卷整個千階裂縫。
    布魯克睜開眼，望向羅：“你真成神了？”
    羅沒有笑，隻說一句：
    “我不過是……終於把過去丟了。”
    他轉身，看向遠處的路飛，隔著海水，緩緩點頭。
    —
    幻神係·第四印——海神·阿爾比恩
    正式覺醒，宿主：特拉法爾加·d·瓦特爾·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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