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高城·逆界中央】
    風，是下沉的。
    整個風語高城像倒掛在天空底下。
    城不是建出來的，是風纏出來的。
    風就是牆，就是路，就是規則。
    而神殿就在城心，風繞著它轉，一圈一圈，一息不停。
    殿前，那個蒙眼的老者還在坐著。
    他沒有動作，沒有氣勢。
    但沒人敢靠近。
    連風，到他那兒都停了一下，像在請示。
    —
    路飛落地那一刻，風沒攔他。
    但也沒讓。
    他靠自己，把身上的火氣壓住，把腳踩穩。
    這不是打架的地方。
    這是問話的地方。
    —
    喬伊波伊站在一側。
    沒插嘴，也沒提醒。
    這是颶輪印的規矩。
    風不考你力氣，也不問你身份。
    它隻認一個東西——你到底想幹嘛。
    —
    老者開口了。
    聲音不大，像風撓在心裏。
    “你來這兒，是想拿我？”
    路飛看了他一眼，點頭。
    “對。”
    老者點頭。
    “那你知道你在拿什麽？”
    “颶輪，是路。”
    “也是逃。”
    “風從來不屬於任何人。”
    “它隻帶人走，也能帶人走。”
    “你真想握住它？”
    路飛不說話，往前走了半步。
    風動了。
    不是攻擊，是壓力。
    像是有人用整片空氣把你往後推。
    但他沒退。
    他抬腳，又走一步。
    風又壓一分。
    他又走一步。
    一連五步。
    站在神殿門前。
    然後開口。
    “風不歸我。”
    “我也不歸它。”
    “我要走的，是我自己的路。”
    “你要擋，那你就是路上的風。”
    “那我就往前走。”
    “你要是吹不動我，就別攔。”
    —
    沉默幾秒。
    老者笑了一下。
    風停了。
    像整座城都停了。
    然後他站了起來。
    身子不高，背有點彎，但沒人敢小看他。
    他睜開眼。
    其實根本沒眼。
    兩道白光，像霧。
    他問：
    “那你拿什麽走？”
    “你有風嗎？”
    路飛低頭，看了看拳頭。
    火。
    雷。
    還有那點沒完全化開的空印餘力。
    但他沒有風。
    他確實沒有。
    他再抬頭，看著那老者。
    “我現在沒。”
    “但你要是不借我試一試——我一輩子都不會有。”
    —
    老者沒說話。
    他伸出手。
    風立刻從他背後冒出來，像蛇抽鞭子。
    朝著路飛，猛砸！
    不是風刮。
    是風壓碎！
    空氣像石頭砸下來！
    路飛抬臂擋。
    “轟——！”
    第一擊打下，他腳下一寸石板裂！
    他沒倒！
    “再來！”
    第二擊、第三擊！
    整座風殿像塌了一樣！
    風像打雷一樣咚咚砸！
    他膝蓋一軟，但拳頭沒鬆。
    “我說了……”
    他咬牙站起。
    “你吹不動我，就別攔。”
    —
    風忽然停了。
    老者收回手。
    “還行。”
    “風打你，你不跑。”
    “你不是乘風的。”
    “你是扛風的。”
    他坐回去。
    閉上眼。
    “扛風，也可以。”
    “但風不會幫你。”
    “它隻在你——不能動的時候，幫你動。”
    “走吧。”
    “你要印核？”
    “城裏最深處。”
    “那風會等你一拳。”
    “如果你打不出那拳。”
    “你就別出來。”
    —
    路飛沒回頭。
    “我會打。”
    “哪怕走不出來。”
    他往殿後走。
    背影在風中拉長。
    —
    喬伊波伊看著他。
    “這家夥，真的是……”
    他搖了搖頭，轉身跟上。
    “你要是真打得動這座城。”
    “那以後風再不認你，我都服。”
    —
    接下來是颶輪印“真正的心”。
    不是問你能不能控風。
    是你——被打得動不了時，能不能靠風走出去。
    那才是風神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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