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還沒滅。
    哪怕路飛已經沉進象背第七層的殘碑穀，他背上的那團碑火，像活物一樣貼著骨頭灼燒不止。
    不是外放型力量。
    而是內融。
    燒皮、燒血、燒魂，最終燒進最深處那一根骨髓。
    周圍的空氣被他體溫蒸出霧氣，連水汽都在躲。
    ——他正被自己的火，刻成另一個人。
    “你別再燒了。”
    喬伊波伊走在他身邊，側頭看他，語氣都不大敢高。
    “你現在是‘碑火骨刻’，不是戰鬥狀態。”
    “再燒下去，你要真成印人了。”
    “骨頭裏全是神印的記號，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我會疼。”路飛吐了口氣，咧嘴，“但我知道我還能站。”
    “我就是不願再讓那些人一口一個‘神選’、‘正統’，搞得像我活著還得感謝他們似的。”
    “我這身骨頭，是一拳一拳敲出來的。”
    “他們要是不服，我就再敲一次。”
    岩錆沒插話，他走在兩人之後，扛著一塊碑芯殘石，一路走一路拖出長長一道火紋。
    象主這時候動了。
    背上的遺跡被踏碎，海底碎岩如雷，整座象島像沉入記憶深層，一寸寸斷開舊日封印。
    “深淵印徹底打開了。”
    岩錆低聲。
    “再往前，就是海王類信仰最後的居所。”
    “不是人類立的碑，是魚人親自用骨頭雕出來的‘誓魂’。”
    “火種在那地方，不一定被歡迎。”
    “但……”
    他看了眼路飛，“你不是純粹的火種。”
    “你現在……有印圖譜的骨。”
    殘碑穀盡頭，是一段幹涸的海骨台階。
    上百根魚骨擺成兩列，頭骨朝上，像在仰望什麽。
    台階最上端，一塊灰藍色碑石矗立，碑文隻有一句話
    ＞ “最後的誓者，將用骨頭把海平。”
    不是神跡。
    也不是詩。
    是誓言。
    路飛看著那碑，沒說話，走了上去，把右手貼了上去。
    碑身一顫，一縷淡藍火光反彈回來，試圖推開他。
    不是惡意，是檢驗。
    火種想進魚人建的地方，要先被問一句
    “你敢不敢讓海看你的骨。”
    路飛手不動，火不躲。
    碑火一寸寸從掌心逆燒，順著手臂爬進碑上，刻下一行新紋。
    “我不是海裏來的。”
    “但我不怕淹。”
    轟！
    整座碑台亮起！
    魚骨紛紛震動！
    一股沉冷的海息從碑後升騰，那不是海王類，是某種“沉在底下太久”的意誌。
    碑後一塊台階緩緩滑開，露出一口埋在海骨之下的巨大石棺。
    上麵沒有名字，隻有火紋壓骨。
    岩錆臉色變了“這是……第一代火種遺骨！”
    “當年火種之力第一次覺醒，就是在這裏！”
    喬伊波伊皺眉“沒人敢動這骨。”
    “當年連魚人王也隻是來拜，沒敢打開。”
    但路飛走上去了。
    他跪下。
    不是服。
    是尊。
    手放在棺上，低聲說
    “你之前來過，我現在來。”
    “你熬過去了，我也熬過來了。”
    “你沒留下名，那我就接著往下寫。”
    啪。
    石棺裂開一線。
    不是路飛動的，是那骨自己回應了。
    裏頭，是一根長到離譜的臂骨，全黑如墨，骨縫裏隱有火光。
    一塊青金色的印核，貼在骨上不離不棄。
    碑火自動從路飛體內卷出，貼著臂骨慢慢接軌。
    兩者——共鳴！
    火紋回響，雷識升溫，岩刻微亮！
    這一刻，路飛感受到了一種近乎原始的壓迫。
    那是第一代火種留下的問話
    “你是來延續我，還是來埋葬我？”
    他笑了。
    “你都死了，我沒見過你。”
    “我哪有資格埋你。”
    “我就接過你一拳。”
    他抓住那根臂骨——碑火瞬間貫入！
    整座海骨之台燃起藍焰！
    印識碑壁自海底浮現，八塊碑頁同步亮起！
    雷霆印在遠方作響！
    風息之門隱隱開啟！
    夢印琴紋回響！
    海王骨印低鳴！
    火紋、岩息、雷爆！
    七印同步！
    碑核震動！
    岩錆呼吸一滯“他……他把前七印喚齊了！”
    “這不是承印！”
    “這是——刻圖！”
    喬伊波伊猛地低聲
    “他體內，不隻是火種。”
    “他是——活的八印殘譜。”
    “一個人，就是一部‘新神譜’。”
    這一刻，遠在象島另一邊。
    天戒殘軍驚動。
    世界政府殘印官員全體震動。
    各地古神廟印柱自動回響！
    伊姆遠隔重域，掐碎一枚鏡核“……快了。”
    “火種……真成譜了。”
    但他們還沒動手。
    因為那一刻，碑火匯聚的——
    路飛，右手抓著臂骨，左拳慢慢握起。
    整座遺跡的火、雷、岩三印齊聚。
    他一拳打在地麵！
    轟！！！
    碑核崩！
    七印閃！
    他低聲
    “這拳，是為——以後沒人再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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