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時變得有些惆悵，不等沈雲說些什麽，周長安又換了語氣，“吃飯吃飯，天大的事都得先吃飽了。下午我們先去中心簽字，晚上時間空出來，跟我去見見衛局。”
    衛局？沈雲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其實從他正式進入鄺海隊到現在，他隻在動員大會上見過衛局。不過他也知道，當初的遷籍證明是在衛局的牽線下才用最快的速度辦好趕上了最後期限。
    沒想到，正式見麵竟然是在即將離開的時候。
    下午的簽字很順利，也是在這趟行程裏，沈雲才知道，“原來您是到乒羽中心當主任呐。”
    周長安嘿嘿一笑，“我原本也沒想到。”
    沈雲作為隊伍的絕對主力征戰多年，他本人的重心自然是放在提升球技上，以前的功勞自有人去替他爭取。因為操心的事裏隻有如何提升自己和帶好隊伍，這種請功標準和流程他反而不是特別熟悉。
    因此，他並不知道，他那兩塊全運會金牌對已經很多年沒能拿到這樣的成績的省隊意味著什麽。自然也不會知道，有多少人因為他高升。
    若不是這次沾光的人實在太多，他想辦轉會哪有那麽容易。即使上麵有衛局在，也免不了被人為難幾次。現在卻是一路綠燈，各部門也都自覺不在塵埃落定前透出風聲。這大概就是，另一種意義上的一報還一報吧。
    晚間的聚會不是沈雲想象中的觥籌交錯，竟然是簡單的家常便飯。
    衛政年比他想象的更親切，甚至可以說是慈愛。
    也是到這裏，他才知道原來衛局就是汪壽以前說過的，在鄺海還能說得上話的老夥計，也就是當年安排林令光去讀書的人。
    這樣算起來，他竟然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承了衛政年好多個大人情。
    感謝的話還沒說幾句，衛政年就擺擺手不繼續這個話題了，“將你重新引進鄺海，一切都有規可循，我隻是讓他們盡快辦理。真說起來，還是你太優秀，創造的價值遠遠大於我們付出的成本。”
    “秦清在這個時候升任競體中心主任，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呢，是他能統籌的資源更多了，權力更大才能有更好的發揮。壞處呢，就是現在的乒羽中心主任跟你不太熟，到時候還得跟這位主任建立友好關係，隻要她本人不是其他派係的，你用你的成績就能跟她相處好。”
    “東明是一潭渾水，秦清也不能擁有完全的自主自由。到時候，也得小心別掉進坑裏。老實說，現在的體育係統裏，太多不可說的事。如何在這之間保持微妙的平衡，就得靠自己了。”
    “我明年也要調離，之後你的事我也沒法再幫手。我不知道老汪有沒有跟你講過他當年的經曆，有時候，不是球打得好就能萬事大吉。現在國家隊裏，八一隊的能量已經輻射不到了。東明能不能頂上來不好說，但終究是有底蘊，再不濟那些老家夥們也不會眼睜睜看著秦清被廢。過程可能很艱難，但要相信，總能有個好結果。咱們要做的，就是不能在黎明之前倒下，無論發生什麽。隻有最後還站著的，才有書寫曆史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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