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髒不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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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硯站在浴室門口,手裏攥著林晚意昨晚換下的絲質睡裙。領口蹭著一抹刺眼的紅——不是口紅,是紅酒漬。至少她這次記得編個像樣的借口。
"昨晚慈善晚宴不小心灑的。"林晚意對著鏡子塗睫毛膏,睫毛刷劃過空氣,帶起一陣甜膩的香水味,"王太太非拉著我喝,你知道的,她那破酒莊今年想進我們會所..."
沈硯把睡裙扔進洗衣籃。布料輕飄飄落下去,像片枯萎的花瓣。
"你穿的是黑色禮服。"他盯著洗衣籃說,"這件睡裙是香檳色。"
睫毛刷停在半空。鏡子裏林晚意的眼睛彎起來,像兩枚沾了蜜的刀片。
"哎呀,記性真好。"她轉身用刷頭戳他胸口,留下一道黑色汙漬,"半路換的嘛,禮服勒得我喘不過氣——"
"在四季酒店的套房換的?"沈硯平靜地問,"還是君悅的?"
空氣凝固了三秒。
林晚意突然大笑,整個人掛到他脖子上。沈硯能聞到她發絲裏殘留的雪茄味——他從來不抽那玩意兒。
"原來你查我行程啊?"她咬他耳垂,呼吸裏帶著香檳的酸味,"要不要我把房卡都交給你保管?"
沈硯抓住她手腕按在瓷磚上。花灑突然被撞開,熱水劈頭蓋臉澆下來。林晚意嗆得咳嗽,睫毛膏暈成黑淚,真絲睡衣透出肉色。
"你髒不髒?"他聲音比瓷磚還冷。
她抹了把臉,突然興奮得發抖:"終於肯碰我了?"
熱水流進沈硯的眼睛。他想起上個月拍賣會,有個明朝青花瓷瓶也是這麽被衝掉贗品塗層的。
"我幫你洗。"他擠過量沐浴露往她身上抹,泡沫很快覆蓋那些可疑的淤痕,"脖子後麵還有。"
林晚意仰頭享受服務,突然抓住他往自己腰下滑的手:"這裏不用洗。"
"為什麽?"
"因為..."她湊近他濕淋淋的耳廓,"昨晚用的是你的牙刷。"
沈硯猛地推開她。林晚意撞到置物架,瓶瓶罐罐砸了一地。她坐在泡沫裏笑得花枝亂顫,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女巫。
"騙你的啦!"她踢翻沐浴露瓶子,"其實我用的是你珍藏的那支狼毫筆——"
沈硯扯下浴巾砸在她頭上。
"別用我的東西。"
林晚意扒開浴巾露出半張臉,睫毛膏混著泡沫往下淌:"那用誰的呢?張董事?李教授?還是..."她掰著手指數,"上周那個小提琴手?他手指可靈活了..."
花灑突然轉向,熱水直接灌進她張開的嘴裏。沈硯轉身走出浴室,背後傳來她嗆水的笑聲:"咳咳...這才像...我老公!"
走廊地毯上粘著一枚珍珠耳釘。不是她的款式。
沈硯用紙巾包起來扔進垃圾桶,卻在下一秒聽見林晚意在浴室裏尖叫:"我的耳釘呢?那可是王太太送的!"
他盯著垃圾桶看了兩秒,彎腰撿回來放在茶幾上。
早餐時林晚意已經換好新裙子,耳垂上晃著那對珍珠耳釘。她把煎蛋戳得稀爛,蛋黃流得像融化的金子。
"今天董事會要討論你的新項目。"她突然說,"我幫你請了假。"
沈硯的咖啡杯停在半空:"為什麽?"
"你臉色太差了。"她伸手摸他額頭,指甲刮過皮膚,"是不是昨晚沒睡好?"
他想起淩晨三點聽見車庫門響,想起主臥衛生間持續半小時的水聲,想起她回來時發梢帶著陌生的檀香。
"做了個夢。"他放下杯子,"夢見你在拍賣會上把我賣了。"
林晚意笑得前仰後合:"那得看出價多少——"她的手機突然響起,屏幕亮起"王太太"三個字。她瞥了眼沈硯,當著他麵接通:"喂?昨晚的耳環?當然找到了...什麽?哈哈哈..."
沈硯起身去拿報紙,聽見她壓低聲音說:"...他居然問我是不是在酒店換的衣服..."
報紙頭版登著林晚意昨晚參加的慈善晚宴照片。她站在人群中央,黑色禮服端莊優雅,耳垂上分明是一對鑽石耳釘。
"對了。"她掛掉電話湊過來,嘴唇沾著咖啡漬,"下周你那個宋代瓷器展..."
"取消了。"
"為什麽?"
"展品被汙染了。"沈硯折起報紙,"有人用修複液摻了紅酒。"
林晚意的笑容僵了一秒,隨即更燦爛地綻放:"真可惜。不過..."她突然跨坐到他腿上,報紙被壓出皺褶,"我們可以辦個私人展覽..."
她的手指解開他襯衫第三顆紐扣時,沈硯看見她鎖骨下方新鮮的咬痕,形狀像個月牙。
電話適時響起。沈硯推開她接聽,是博物館安保主任:"沈教授,監控顯示昨晚有人進過您的修複室..."
"知道了。"他看了眼正在補口紅的林晚意,"可能是野貓。"
掛掉電話,林晚意已經拎著包走到門口:"我去和王太太喝下午茶。"她眨眨眼,"要給你帶小餅幹嗎?"
沈硯突然想起什麽:"用我的會員卡結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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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啦。"她晃著那張黑卡,"夫妻共同財產嘛。"
門關上後,沈硯打開手機定位——那張卡此刻正顯示在君悅酒店1708號房。
他給私人偵探發了條消息:"繼續跟。拍清楚點。"很早之前,他用自己的個人能力幫這個私人偵探淘了個珍品,撿了個大漏沒少賣錢,這個人一直感激他。現在隻是報答和幫忙。
應該是很優秀和專業的,他哪有什麽能力雇他,他這麽幫他也甘冒風險。
然後打開抽屜,取出林晚意不知道的備用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王太太?我是沈硯...對,關於昨晚的慈善晚宴..."
電話那頭傳來困惑的聲音:"昨晚?我在新加坡啊..."
沈硯笑了。他走到陽台,看見林晚意的跑車正駛向相反方向。風吹起他手中的報紙,背麵社會版角落裏,印著君悅酒店今日舉辦"雪茄品鑒會"的廣告。
他想起浴室裏那股雪茄味,想起她腰間的淤青,想起今早垃圾桶裏用過的安全套包裝——薄荷味的,他從來不用這個牌子。
手機震動,私人偵探發來照片:林晚意走進酒店電梯,挽著個戴勞力士的手。沈硯放大圖片,認出了那隻手——手腕上的表是他去年送給林晚意的生日禮物。
他打開電腦,調出早已準備好的離婚協議,在財產分割條款上輕輕敲打。屏幕光照亮他嘴角的冷笑,像博物館裏那些被強光照亮的文物裂痕。
窗外突然下雨了。沈硯想起林晚意今早沒帶傘。他發了條短信:"要送傘嗎?"
三秒後回複:"不用~王太太車裏有~"
沈硯把備用手機扔進裝滿水的玻璃杯,看著氣泡咕嘟咕嘟冒上來。他拿起座機打給律師:"材料都齊了...不,再等等..."
雨越下越大。他站在落地窗前,看見自己的倒影和林晚意昨晚穿的香檳色睡裙重疊在一起,像博物館裏那些真假難辨的文物。
電話又響。是博物館館長:"沈教授,那個宋代瓷瓶..."
"扔了吧。"沈硯說,"已經髒了。"
他掛掉電話,從書櫃深處摸出一個牛皮紙袋。裏麵全是照片,每張背麵都寫著日期地點。最新的一張是今早拍的:林晚意戴著那對珍珠耳釘走出君悅酒店,耳釘在晨光中閃閃發亮。
沈硯把照片放進碎紙機。紙屑像黑色的雪落進垃圾桶,蓋住了那枚真正的珍珠耳釘。
他打開冰箱拿出林晚意最愛的香檳,倒進她常用的水晶杯。然後從藥櫃取出安眠藥,碾碎撒進去。香檳氣泡歡快地炸裂,像她每次說謊時的笑聲。
門鈴響了。沈硯端著酒杯去開門,心想這次她總算記得帶鑰匙——
門外站著快遞員:"沈先生,您的同城急件。"
包裹裏是個絲絨盒子。打開後,裏麵靜靜躺著那對鑽石耳釘,和林晚意昨晚戴的一模一樣。卡片上寫著:"親愛的,生日快樂。雖然還有三個月。——永遠愛你的晚意"
沈硯突然笑出聲。他想起今天確實是自己的生日,隻是連他自己都忘了。
他把耳釘扔進香檳杯,看著它們沉底。然後拿起手機,刪掉了發給偵探的最後一條指令。
雨停了。陽光穿過香檳杯,在牆上投下晃動的光斑,像極了他們婚禮那天,林晚意頭紗上的碎鑽光芒。
沈硯端起杯子對著陽光看了看,然後全部倒進廚房下水道。他給林晚意發了最後一條短信:"晚上想吃什麽?"
回複秒到:"你~"
沈硯係上圍裙開始做飯。砧板上,刀刃反射的寒光像極了博物館裏那些青銅器的鋒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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