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求我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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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沈硯坐在書房的扶手椅裏,麵前攤著一本《明代瓷器鑒賞》。窗外雨聲淅瀝,室內隻開了一盞暖黃的台燈,將他的影子投在身後的書架上,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他已經盯著同一頁看了四十七分鍾。
書頁上是明宣德青花纏枝蓮紋盤的詳細介紹,配圖精美,釉色瑩潤。但他眼前浮現的卻是上周拍賣會上,林晚意挽著那位年輕收藏家的手臂,指尖在他袖扣上流連的畫麵。那枚袖扣——沈硯認得,是他去年送給她的生日禮物之一。
門把手轉動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林晚意推門進來,手裏拎著一條鱷魚紋的皮帶——那是他去年送她的生日禮物,意大利手工定製,純金扣頭,價值不菲。她今天第一次用它,不是係在腰上,而是像馴獸師的鞭子一樣在掌心輕輕拍打著。
"沈硯。"她叫他,聲音甜得像融化的焦糖,卻帶著不容忽視的鋒利。
他頭也沒抬:"嗯。"
"我生氣了。"
"看出來了。"
皮帶"啪"地抽在書桌上,震得他手邊的青花瓷杯跳了一下,茶水濺在古籍上。沈硯皺了皺眉,抽出手帕慢慢擦拭水漬。
"你就不問問為什麽?"她歪著頭,長發垂下來,像個天真好奇的女學生,如果忽略她眼中閃爍的危險光芒的話。
沈硯終於合上書,平靜地看向她:"因為我沒吃你切的果盤?因為我忘了讚美你的新口紅?還是因為——"他頓了頓,"我今天呼吸得太大聲?"
林晚意笑了,塗著猩紅指甲油的手指撫過皮帶:"因為你一整天都沒看我。"
2)
空氣凝固了三秒。
沈硯忽然站起來,解開自己的襯衫袖扣,慢條斯理地卷起袖子,露出結實的小臂。他的動作優雅得像在進行某種儀式,腕骨凸起的弧度在燈光下投下淺淺的陰影。
然後他走到她麵前,微微低頭——他比她高半個頭,這個角度能讓他的氣息拂過她的睫毛。
"晚意。"他輕聲說,聲音低沉得像是從胸腔裏震出來的,"你想打我嗎?"
林晚意的瞳孔收縮了一瞬。她喜歡他這樣,溫順裏藏著刀鋒,像隻被馴服卻隨時會咬人的狼。
"求我。"她踮起腳尖,皮帶抵住他的喉結,冰涼的金屬扣貼著他的皮膚。
沈硯忽然笑了。他握住她的手腕,力道恰到好處——既不會捏疼她,也讓她掙脫不開。他的拇指輕輕摩挲著她跳動的脈搏,像是在安撫一隻炸毛的貓。
"求你。"他說得幹脆利落,像在說"今天天氣真好"。
皮帶掉在了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林晚意猛地推開他,胸口劇烈起伏:"你他媽能不能有點骨氣?!"
3)
沈硯彎腰撿起皮帶,雙手捧著遞還給她,眼神虔誠得像在供奉神像:"還要繼續嗎?"
林晚意奪過皮帶摔在他臉上:"沒勁!"
她轉身就走,高跟鞋在地板上踩出憤怒的鼓點。沈硯聽著她"砰"地摔上門,才慢慢鬆開一直緊握的左手——掌心四個深深的月牙形血痕。
他走回書桌前,從抽屜裏取出一個絲絨盒子。裏麵是林晚意送他的領帶夾,內側刻著"to y oya dog"。他拿起放大鏡仔細端詳,突然發現銀質夾縫裏有個微型閃光點。
"果然。"他輕聲自語,把領帶夾原樣放回,然後對著空氣說,"今晚我想吃糖醋排骨。"
臥室傳來林晚意的尖叫:"自己點外賣!"
沈硯微笑著打開手機,給一個未存號碼發了條消息:【錄音設備已定位,明晚可以行動。】
他刪掉記錄,抬頭時正好看見監控攝像頭轉動的紅光——像隻永不閉上的眼睛。
4)
三小時後,沈硯站在陽台上抽煙。雨已經停了,夜色如墨,遠處城市的燈火像是散落的星辰。
身後傳來腳步聲,林晚意穿著絲質睡裙走過來,手裏端著兩杯威士忌。她遞給他一杯,冰塊碰撞杯壁發出清脆的聲響。
"還在生氣?"他接過酒杯,指尖不經意地擦過她的手。
林晚意哼了一聲,靠在他旁邊的欄杆上:"你最近很反常。"
"有嗎?"
"太聽話了。"她抿了一口酒,"不像你。"
沈硯笑了笑,沒有回答。他們沉默地喝著酒,夜空中的雲層緩緩移動,偶爾露出幾點星光。
"下周的慈善晚宴,"林晚意突然說,"你要穿那套深藍色西裝。"
"好。"
"不許和那個姓陳的女人說話。"
"好。"
"我可能會遲到。"
"好。"
林晚意猛地轉身麵對他:"你就隻會說"好"?"
沈硯看著她,月光在她的睫毛上投下細碎的陰影。他伸手撫上她的臉,拇指擦過她的唇角:"你想聽我說什麽?"
她張口想說什麽,卻突然被他吻住。這個吻溫柔而克製,像是某種告別。
當沈硯退開時,林晚意的眼中閃過一絲困惑。
"晚安,晚意。"他說,轉身走回臥室。
5)
淩晨三點,沈硯悄悄起身。他輕車熟路地避開所有會發出聲響的地板,來到書房。
從書架後取出早已準備好的背包,他檢查了裏麵的物品:假護照、現金、一次性手機,還有那枚從領帶夾裏拆出來的微型竊聽器。
他走到窗前,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遠處,城市的輪廓在夜色中若隱若現。
明天這個時候,他就會消失在這片燈火中。
沈硯輕輕撫摸書桌上的《明代瓷器鑒賞》,然後從書頁間抽出一張照片——那是五年前的林晚意,在博物館開幕式上對他微笑的樣子,眼神清澈,沒有後來的瘋狂與掌控欲。
他將照片放進抽屜最深處,關上了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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