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沈藝的閃回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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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店後間的儲物室裏,沈藝正蹲在貨架前整理新到的花材。陽光透過百葉窗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一束紫色勿忘我。
"奇怪..."沈藝突然皺眉,手指不自覺地顫抖起來,"這個觸感..."
"沈藝?你在裏麵嗎?"蘇晴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伴隨著輕快的腳步聲。
門被推開,蘇晴抱著一大捆向日葵走了進來,金黃的花瓣上還帶著晨露。她今天穿著簡單的白t恤和牛仔褲,圍裙上印著幾朵向日葵,頭發隨意地紮成馬尾。
"你又把玫瑰和滿天星混在一起了?"蘇晴笑著問道,卻在看到沈藝蒼白的臉色時愣住了,"怎麽了?不舒服嗎?"
沈藝猛地抱住頭,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嘶...這破腦子,比蘇婷的摩托車還顛。"
蘇晴快步上前,把向日葵放在一旁,順手抽走他手裏握著的剪刀:"頭疼?要不要去躺會兒?"
"不是..."沈藝抬起頭,眼神有些渙散,"剛才我好像看見一個穿高跟鞋的女人,用紅酒潑我..."
蘇晴挑了挑眉,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紙巾遞給他:"那是我上周潑的,記得嗎?你把"勿忘我"的價簽標成了"快忘掉",害得王阿姨以為我們在搞促銷。"
沈藝接過紙巾,機械地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可我記得她塗著姨媽色的口紅..."
蘇晴的目光不自覺地飄向窗外,街對麵新開的咖啡館櫥窗前,一個窈窕的身影正優雅地喝著咖啡:"哦,那可能是林楚楚。她今天確實換了新口紅,ys黑管407,我早上進貨時看見的。"
沈藝順著她的視線望去。陽光照在咖啡館的玻璃上,映出一個模糊的輪廓——烏黑的長發,鮮紅的唇色,還有那雙隱藏在墨鏡後的眼睛。不知為何,他的太陽穴又突突跳了起來。
"我好像...認識她..."沈藝喃喃道。
蘇晴的手頓了一下,隨即若無其事地整理起花材:"是嗎?她說她是上個月才搬來鎮上的。"
"不,不是這個..."沈藝揉了揉太陽穴,"是更早以前...我總覺得她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件失而複得的收藏品..."
咖啡館內,林晚意——現在化名林楚楚的女人——輕輕放下咖啡杯。她今天穿著米色高領毛衣,黑色鉛筆褲,腳上是那雙標誌性的jiy choo高跟鞋。墨鏡下的眼睛死死盯著花店的方向。
"專家說記憶恢複需要"情感刺激"..."她對著藏在衣領下的微型麥克風低語,紅唇勾起一個危險的弧度,"那就給他來點刺激的。"
她抬手打了個響指。服務員立刻走過來,恭敬地放下一杯特調咖啡。杯沿精心沾著一圈鹽,杯口插著一片檸檬,上麵還架著一把小巧的銀色咖啡勺。
"林小姐,您要的"失憶者專屬回憶殺"。"服務員微笑道。
林晚意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杯沿:"當年婚禮上,他就是喝了這個才吐的。"她突然輕笑出聲,"不過那次我在裏麵加了點伏特加。"
花店內,沈藝的頭痛似乎緩解了些。他幫蘇晴把向日葵插進桶裏,手指卻不小心被花莖上的刺紮了一下。
"嘶——"一滴血珠冒了出來。
這一瞬間,無數畫麵突然湧入腦海:
——一個穿著紅色禮服的女人,舉著紅酒杯對他說:"沈硯,你永遠都是我的。"
——冰冷的地下室,玻璃展櫃裏陳列著各種瓷器,女人尖銳的高跟鞋聲在身後響起...
"我想起來了!"沈藝突然抓住蘇晴的手腕,"有人逼我背《歐洲瓷器史》..."
蘇晴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試圖抽回手:"那是上周你教蘇婷插花時自己念叨的。你說插花和瓷器鑒賞一樣,都要看"釉色"和"胎質"..."
"不!"沈藝的眼神變得空洞,"還有個聲音說"背錯一句就跪碎瓷片"..."
蘇晴順著他的目光看向牆角——那裏堆著蘇婷上星期不小心打碎的青花瓷花盆碎片。
"沈藝..."蘇晴歎了口氣,輕輕掰開他的手指,"要不要去休息會兒?或者..."她猶豫了一下,"喝點林楚楚送來的咖啡?她昨天不是說新進了藍山豆嗎?"
沈藝像觸電般猛地後退:"她咖啡裏絕對下藥了!上次喝完我夢見自己穿西裝被綁在董事會桌上,周圍全是人舉著報價單..."
蘇晴翻開賬本,淡定地說:"嗯,那天你確實把收銀台當股票終端操作了。對著李奶奶說"這支夕陽紅養老股建議長期持有"。"
夜幕降臨,蘇晴鎖好花店的門,發現沈藝還坐在工作台前發呆。台燈的光照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還不睡?"蘇晴走過來,遞給他一杯熱牛奶。
沈藝接過杯子,手指無意識地在杯沿畫著圈:"我總覺得...忘了什麽重要的事。"
"比如?"
"比如..."沈藝皺眉,"我為什麽會知道明代青花和元代青花的區別?為什麽一看到某些瓷器圖案就手抖?為什麽..."他的聲音低了下去,"為什麽夢裏總有個女人叫我沈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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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晴的手指微微收緊,牛奶在杯子裏晃出一圈漣漪:"可能是...你以前在博物館工作?至於名字..."她勉強笑了笑,"沈藝、沈硯,聽起來差不多。"
那晚,沈藝做了一個漫長的夢。
夢中,他站在一個豪華的宴會廳裏,四周觥籌交錯。所有人都穿著正裝,舉著香檳對他微笑。突然,高跟鞋的聲音由遠及近——噠、噠、噠...
"沈硯。"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女聲在背後響起,"你竟敢忘了我..."
他猛地轉身,看到林晚意——不,是林楚楚——穿著那件標誌性的紅色禮服,鮮紅的嘴唇像剛飲過血。她手裏拿著一隻青花瓷杯,杯中的液體黑得像墨水。
"喝下去。"她命令道,"這是你最喜歡的"前妻的眼淚",杯沿沾的是喜馬拉雅粉鹽..."
沈藝在夢中掙紮:"我叫沈藝!沈藝!"
林晚意冷笑一聲,突然從手包裏掏出一疊文件:"那你解釋下,為什麽無意識畫了我公司的ogo?"
沈藝驚醒時,天剛蒙蒙亮。他發現自己趴在工作室的桌上,麵前攤開的素描本上,密密麻麻畫滿了同一種圖案——一朵被荊棘纏繞的玫瑰,下方是飄逸的"in group"字樣。
"這手它有自己的想法!"沈藝崩潰地把素描本合上。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照進來,蘇晴推門而入,手裏端著一杯蜂蜜水:"又做噩夢了?"
沈藝接過水杯,一飲而盡:"我昨晚...說什麽夢話了嗎?"
蘇晴歪著頭想了想:"你喊了"晚意"十七次,"青花瓷"八次,還有..."她頓了頓,""求你別讓我鑒定唐三彩"五次。"
沈藝差點被水嗆到:"...唐三彩?"
"所以,"蘇晴微笑著問,"唐三彩是誰?你的前女友嗎?"
就在這時,街對麵的咖啡館窗戶被推開,林晚意出現在晨光中。她今天換了一身白色套裝,脖子上戴著的赫然是一條唐風項鏈——三彩馬造型的吊墜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沈藝條件反射般抱頭蹲下:"快關窗!那玩意兒會觸發我的ptsd!"
蘇晴看看窗外,又看看縮成一團的沈藝,突然笑了:"你知道嗎?你現在這樣特別像蘇婷小時候看見打針的醫生。"
"這不好笑..."沈藝悶悶地說。
"我知道。"蘇晴關上窗,拉上窗簾,"但你知道嗎?無論你想起什麽,或者沒想起什麽..."她頓了頓,"這裏永遠是你的家。我和蘇婷...我們都在。"
沈藝抬起頭,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在蘇晴的臉上投下溫暖的光斑。不知為何,他忽然覺得,那些閃回的片段似乎沒那麽可怕了。
咖啡館裏,林晚意放下望遠鏡,紅唇抿成一條直線。她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計劃有變...他似乎開始想起來了。"她輕輕撫摸著脖子上的唐三彩項鏈,"準備b方案...對,就是那個"意外重逢"的劇本。"
掛斷電話,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突然皺眉:"這咖啡...太甜了。"
服務員慌張地跑過來:"對不起林小姐!我馬上換一杯!"
林晚意擺擺手:"不必了。"她看向花店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反正...很快就會有更苦的東西等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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