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蘇晴做噩夢在喊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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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三點十七分,沈藝被一聲足以震碎玻璃的尖叫驚醒。他像條被扔上岸的魚一樣彈起來,額頭準確無誤地撞上了床頭櫃上那個印著"世界最佳花藝師"的馬克杯——這是蘇婷去年聖誕節送的禮物,杯底還黏著昨天沒洗幹淨的咖啡漬。
"見鬼!"沈藝揉著額頭,眯眼看向隔壁床。蘇晴整個人蜷縮在被子裏,隻露出一撮翹起來的頭發,活像隻受驚的鴕鳥。"蘇晴?"他試探性地喊了一聲,"你剛才是在尖叫,還是在模仿防空警報?"
被子蠕動了一下,傳來悶悶的聲音:"閉嘴。"
"哇哦,原來人在被子裏還能說話。"沈藝掀開自己的被子,光腳踩在地板上時才發現左腳襪子不知什麽時候掉了,"所以,是噩夢還是有人在夢裏搶了你的鬱金香?"
蘇晴猛地掀開被子,頭發亂得像被龍卷風襲擊過的鳥窩:"你能不能別總是——"她突然停住,瞪大眼睛看著沈藝的腳,"你襪子呢?"
"這個問題很有深度。"沈藝低頭看了看自己一隻穿襪子一隻光著的腳,"我猜左腳的襪子可能去參加午夜派對了。"他彎腰從床底下撈出那隻失蹤的襪子,"找到了,看來派對結束了。"
蘇晴翻了個白眼,重新倒回枕頭上:"我要繼續睡了。"
"等等,"沈藝拎著那隻皺巴巴的襪子晃了晃,"你剛才喊了我的名字。"
"我沒有。"
"你有,而且語氣相當激烈,像是看到我把最後一朵玫瑰插在了仙人掌上。"
蘇晴把臉埋進枕頭裏,聲音悶悶地傳出來:"我隻是夢到...你走進了那家攝影店。"
"然後呢?我是不是在裏麵找到了失蹤的襪子?"
"然後門關上了,我怎麽都打不開。"蘇晴抬起頭,表情難得地認真,"我敲了很久的門,但是沒人應。"
沈藝停下擺弄襪子的手:"聽起來像是個隱喻。"
"或者隻是個愚蠢的夢。"蘇晴歎了口氣,伸手去夠床頭的水杯,"你知道的,那以後我有點..."
"神經質?"
"我是想說"警惕"。"蘇晴喝了一大口水,"而且那個林晚亭,她看你的眼神就像你看最後一包咖啡豆的眼神。"
沈藝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所以這是吃醋的噩夢!"
水杯差點從蘇晴手裏飛出來:"什麽?不!這是...這是合理的擔憂!"
"你知道嗎,"沈藝慢悠悠地套上襪子,"心理學家說,夢境往往反映了——"
"如果你接下來要說"潛意識的欲望",我就用這個杯子砸你的頭。"
"我其實想說"日常焦慮",但你現在這個反應很有趣。"
蘇晴抓起枕頭砸了過去,沈藝靈活地躲開,結果撞到了身後的衣櫃,發出"咚"的一聲巨響。
"怎麽了?"蘇婷睡眼惺忪的聲音從隔壁房間傳來,"你們在拆房子嗎?"
"沒事!"兩人異口同聲地回答,然後對視一眼,蘇晴忍不住笑了出來。
"好吧,"沈藝揉著後腦勺,"現在我們有兩個選擇:繼續討論你的噩夢,或者去廚房找點吃的。我投食物一票。"
"你總是投食物一票。"蘇晴掀開被子站起來,順手抓起床邊的毛衣外套,"不過...我確實有點餓了。"
廚房裏,沈藝翻箱倒櫃的聲音像是正在進行一場小型地震。
"你在找什麽?"蘇晴靠在門框上問,"核彈發射密碼?"
"上次那包餅幹,"沈藝半個身子都探進了櫥櫃,"蘇婷說放在這裏的。"
"那是三天前的事了。"蘇晴打開冰箱,"她昨天就吃完了,還抱怨說太幹。"
沈藝退出來,頭頂上沾著一片疑似蜘蛛網的東西:"這就是為什麽人類發明了冰箱,食物在裏麵比較安全。"
"除了被你遺忘的那盒酸奶,"蘇晴從冰箱裏拿出兩個蘋果扔給沈藝一個,"它現在已經可以算作生化武器了。"
沈藝咬了一口蘋果,含糊不清地說:"所以,關於那個夢..."
"我們能不能換個話題?"
"當然。"沈藝點點頭,"比如說...你為什麽覺得我會傻到一個人去林晚亭的攝影店?"
蘇晴的蘋果核精準地落入了垃圾桶:"你真是無可救藥。"
"我隻是好奇,"沈藝舉手投降,"是什麽讓你覺得我會對那個整天戴著變色眼鏡的女人感興趣?"
"她昨天碰你手了。"
"那是遞相機的時候不小心!"
"她碰了三次。"
沈藝眨眨眼:"你數了?"
蘇晴的表情像是突然對廚房地板產生了極大興趣:"我...隻是恰好注意到了。"
"啊哈!"沈藝像發現新大陸一樣指著她,"所以你確實在吃醋!"
"我沒有!我隻是..."蘇晴突然停住,鼻子皺了皺,"你聞到什麽味道了嗎?"
沈藝吸了吸鼻子:"除了我的蘋果和你即將爆發的怒火?沒有。"
"像是...薰衣草?"蘇晴疑惑地環顧四周,"很淡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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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藝走到窗邊,推開窗戶:"可能是從外麵..."他的話戛然而止。
"怎麽了?"蘇晴走過來,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樓下街道對麵,林晚亭的攝影店二樓亮著微弱的燈光,一個模糊的人影站在窗前。
"淩晨三點半,"沈藝輕聲說,"她在做什麽?"
"也許在洗照片?"蘇晴不確定地說,但她的手指不自覺地抓緊了窗台。
沈藝關上窗戶:"或者隻是在欣賞她的薰衣草精油。"他轉身走向廚房門口,"來吧,我們還有半個蘋果的時間來討論你的夢。"
"我說過我不想——"
"或者我們可以討論為什麽林晚亭的店裏有那麽多紅鬱金香,"沈藝回頭看她,"而你今天故意不賣給她。"
蘇晴張了張嘴,又閉上,最後歎了口氣:"...我討厭淩晨三點半。"
第二天早晨,蘇婷發現餐桌上氣氛詭異得像是剛開完一場國際間諜會議。沈藝正在研究一片烤麵包的焦黑程度,而蘇晴則專注地盯著咖啡杯,仿佛裏麵藏著宇宙真理。
"所以..."蘇婷小心翼翼地打破沉默,"昨晚我好像聽到尖叫聲?"
"你聽錯了。"蘇晴頭也不抬地說。
"是貓叫。"沈藝同時開口。
蘇婷看看姐姐,又看看沈藝,眼睛慢慢亮了起來:"哦!我明白了!你們是不是——"
"蘇婷,"蘇晴打斷她,"你今天不是約了小李去圖書館嗎?"
"啊?沒有啊?"
"有,我昨天幫你答應的,十點鍾。"
蘇婷一臉茫然:"什麽時候的昨天?哪個平行宇宙的昨天?"
沈藝忍不住笑出聲,被蘇晴瞪了一眼後立刻假裝咳嗽。
"總之,"蘇晴站起身,"你今天有約了,現在去換衣服。"
蘇婷撇撇嘴,湊到沈藝耳邊小聲問:"她做噩夢了是不是?"
沈藝點點頭:"還喊了我的名字。"
"我就知道!"蘇婷得意地跳起來,"上次她夢到你掉進河裏也是這——"一個抱枕精準地砸中了她的後腦勺。
"我去花店了。"蘇晴抓起外套大步走向門口,"你們倆可以繼續八卦,記得鎖門。"
門關上後,蘇婷揉著腦袋問:"所以,她到底夢到什麽了?"
沈藝聳聳肩:"大概是我太讓人操心了。"
"得了吧,"蘇婷翻了個白眼,"她隻有在特別在乎的時候才會做這種夢。"她突然壓低聲音,"你知道嗎,小時候她夢到我的倉鼠死了,第二天就真的..."
沈藝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等等,你是說她的夢有預知能力?"
"當然不是!"蘇婷大笑,"隻是她太會瞎操心了,結果那天真的忘記給倉鼠喂食。"她的笑容突然變得狡黠,"不過...她從來沒為別人做過噩夢哦。"
沈藝若有所思地嚼著麵包:"有意思。"
花店裏,蘇晴正粗暴地修剪著一束玫瑰的刺,剪刀發出危險的"哢嚓"聲。風鈴響起時,她頭也不抬地說:"歡迎光臨,需要什麽...是你。"
林晚亭站在門口,今天罕見地沒戴任何眼鏡,栗棕色的頭發鬆鬆地紮在腦後:"早啊,蘇小姐。"她的視線掃過蘇晴手裏的玫瑰,"看來今天心情不太好?"
"隻是工作。"蘇晴放下剪刀,"要買什麽?"
"還是紅鬱金香。"林晚亭微笑著走近,"昨天的訂單..."
"賣完了。"蘇晴幹脆地說。
林晚亭挑眉,指了指角落裏的花桶:"那裏不是還有嗎?"
"那是別人預訂的。"
"真巧,每次我來都剛好賣完。"林晚亭的聲音帶著笑意,"是不是我該提前預約?"
蘇晴直視她的眼睛:"也許你該換個花店。"
兩人之間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幾秒。最後林晚亭輕笑一聲:"你知道嗎,蘇小姐,我很欣賞你的直接。"她轉身走向門口,"不過...有時候過度保護反而會讓人想要冒險呢。"
門關上後,蘇晴才發現自己把玫瑰的刺全都剪禿了。
當天晚上,沈藝發現公寓的防火通道門鎖被人換了。他皺著眉頭研究那把嶄新的鎖時,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
"找什麽呢?"林晚亭的聲音從走廊另一端傳來,她今天戴了一副金絲眼鏡,手裏拎著個相機包。
"隻是...檢查一下防火安全。"沈藝直起身,"你怎麽在這?"
"哦,我住樓下啊。"林晚亭指了指地麵,"剛搬來的,真巧是不是?"
沈藝盯著她看了幾秒,突然笑了:"是啊,真巧。就像你剛好在我們附近開攝影店一樣巧。"
林晚亭的眼睛在鏡片後微微眯起:"沈先生,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解?"
"我隻是覺得,"沈藝慢悠悠地說,"世界上沒那麽多巧合。"
"那你相信預知夢嗎?"林晚亭突然問。
沈藝的表情僵了一瞬:"什麽意思?"
"沒什麽。"林晚亭微笑著轉身,"晚安,沈先生。記得告訴你那位愛做噩夢的朋友...薰衣草真的很有用。"
沈藝站在原地,直到她的腳步聲完全消失。他摸了摸口袋裏的鑰匙,突然覺得頭開始隱隱作痛——就像每次那些被刻意遺忘的記憶要浮出水麵時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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