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逆轉的收購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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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議室的空氣凝固得能切片。十八位西裝革履的精英圍坐在長桌旁,麵前攤開的收購協議像一本燙金的死亡通知書。空調呼呼地吹著冷風,卻吹不散沈藝後頸滲出的細密汗珠。他盯著報價單上那個被陽光照得發亮的數字,突然覺得這場麵荒謬得可笑——這幫人居然想用修改小數點後兩位的方式,從他手裏騙走三個億?
    "沈總,您考慮得如何?"對方首席談判官推了推金絲眼鏡,鏡片反光遮住了他亂轉的眼珠,"我們的報價很合理。"
    沈藝慢條斯理地轉著鋼筆,筆尖在紙上畫出一個又一個螺旋。這支筆是蘇晴去年送他的生日禮物,筆身上刻著一行小字:"別簽傻合同"。現在這筆尖正不偏不倚地點在那個可疑的數字上——8.87億,油墨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王總監,"沈藝突然抬頭,"您平時買花嗎?"
    全會議室的人集體卡殼。財務總監的咖啡杯懸在半空,一滴褐色液體滴在他價值兩萬的領帶上。
    "什...什麽?"
    "鮮花,"沈藝用筆尖輕輕敲擊桌麵,"比方說藍色妖姬。"
    林晚亭的相機從會議室角落閃過,快門聲輕得像聲嗤笑。她今天穿了身利落的黑色套裝,胸前掛著媒體通行證,看起來像個正經財經記者——如果忽略她鏡頭始終隻對準沈藝這個事實的話。
    "我不太懂花..."王總監的嘴角抽了抽,"這和收購案有什麽關係?"
    沈藝突然站起身,投影儀的光束將他放大的影子投在牆上,像個突然覺醒的巨人。他點開平板電腦,調出一張鮮花批發市場的價目表。
    "貴司上季度采購清單顯示,"他的指尖劃過屏幕,"你們進了3000枝藍色妖姬,單價28元。"
    會議室鴉雀無聲。法務部的李律師偷偷在桌下搜索"藍色妖姬市場價格"。
    "有趣的是,"沈藝放大一張染坊工作照,"市麵上99的藍玫瑰都是染色白玫瑰,批發價不超過8塊。"他停頓一下,"能報出28元的人,要麽從沒進過花店,要麽..."
    "在洗錢!"年輕的分析師脫口而出,隨即被法務總監瞪得縮回座位。
    林晚亭的鏡頭精準捕捉到對方團隊集體變綠的臉色。她小聲嘀咕:"這張應該叫《論找個開花店老婆的重要性》。"
    中午的緊急作戰會議在餐廳舉行。沈藝團隊包了個包廂,服務生上菜時驚恐地發現這群金融精英正圍著手機看蘇晴發來的鮮花養護指南。
    "查到了!"法務總監突然拍桌而起,震得餐盤叮當響,"對方ceo的夫人開了家花店!叫...s & ies?"
    滿桌叉子集體掉落。沈藝的嘴角抽了抽——這店名嘲諷度拉滿,簡直是在臉上寫著"我有問題"。
    "更精彩的是,"分析師調出地圖,"這家店就在他們總部大樓對麵,但googe地圖上顯示永久停業。"
    林晚亭不知何時挪到了沈藝旁邊,相機鏡頭對著他抽搐的嘴角:"現在知道為什麽我總拍你了吧?有些人的表情天生值三個億。"
    沈藝瞥見她相機屏幕上剛拍的照片——他盯著手機時微皺的眉頭,眼睛裏映著蘇晴發來的消息氣泡。照片角落的時間戳顯示,這正是對方報價單發來的那一刻。
    "你早就知道?"
    "我知道很多事,"林晚亭晃了晃相機,"比如你老婆今早賣了37枝藍玫瑰,實際收入比賬麵多出20。"她眨眨眼,"有些人用現金交易就是為了這個。"
    下午的逆轉來得猝不及防。沈藝站在投影儀前,身後屏幕上的數據像被暴風雨洗刷過的花園——所有虛報的"爛枝"都被剔除,隻剩下光禿禿的真實主幹。他用蘇晴教他的插花理論重新梳理了賬目:把謊言之花全部拔掉,隻留下能存活的真貨。
    "根據實際成本推算,"他按下遙控器,屏幕上炸開一片紅色警報,"貴司至少有1.7億資金去向不明。"
    對方律師團開始集體擦汗。林晚亭調整焦距,給某個正在瘋狂發消息的助理來了個手部特寫——他的聊天窗口備注是"老板情婦"。
    "沈總!"沈藝的助理突然破門而入,"剛收到匿名郵件!對方財務總監在瑞士有個秘密賬戶!"
    會議室瞬間炸鍋。對方ceo猛地站起來,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聲響。
    "誰發的郵件?"沈藝問。
    助理的表情變得古怪:"署名是...‘一個討厭假花的人’。"
    沈藝的目光飄向角落——林晚亭正假裝研究自己的指甲油,但嘴角那抹得意的弧度出賣了她。她的指甲今天塗成了妖姬藍,在會議室的燈光下閃著詭異的光。
    慶功宴上,香檳像不要錢的自來水一樣流淌。沈藝團隊的小夥子們已經解開了領帶,有個實習生甚至跳上了桌子——直到被法務總監拽下來。
    "敬沈總!"眾人舉杯,"您到底是怎麽發現破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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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藝晃著酒杯,香檳氣泡映出天花板的吊燈,像無數個微型太陽。他突然想起蘇晴某天早晨說的話,那時她正把一束瀕死的玫瑰搶救回來,手指靈巧地修剪腐爛的根莖。
    "我太太說,"他的聲音帶著笑意,"鮮花不會說謊——爛根的花硬插進花瓶,三天必現原形。"
    林晚亭不知何時把香檳換成了橙汁,鏡頭對準沈藝發光的側臉:"這張叫《妻管嚴的勝利宣言》,建議放大掛你們公司大堂。"
    次日清晨,蘇晴坐在花店櫃台前,晨報頭條《金融才俊憑花藝知識識破並購騙局》旁邊擺著杯半涼的咖啡。風鈴響起時她頭也沒抬:"今日特價是向日葵,掃碼支付享九折。"
    "這麽與時俱進?"林晚亭把一張支票拍在櫃台上,"你家男人掙的,要現金還是轉賬?"
    蘇晴拿起支票看了看,數字後麵的零多得需要數兩遍。她撇撇嘴,拉開古董收銀機——那台1940年代的老家夥發出悅耳的"叮"聲——把支票平整地壓在最底層。
    "記賬。"她說。
    林晚亭的相機第120次響起,快門聲淹沒在收銀機合上的聲響裏。照片上,蘇晴的指尖還沾著新鮮玫瑰的露水,而那張天文數字的支票正被塞進一個裝滿零錢的抽屜。
    窗外,沈藝的新助理開著黑色奔馳停在路邊,手裏捧著等待簽字的緊急文件。他看著花店老板娘用現金給外賣小哥結賬的動作,表情活像目睹了恐龍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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