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之後，王國準時舉辦了劍聖的交接儀式，王國上層的名流們應約而來，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阿斯特雷亞家。
    推開龍車的車門，身著私人定製的黑色禮服，幼小的萊伊一登場便是以引人注目的姿態。
    在他的身後，是穿著淺藍色女性禮服的菲利斯，從樣式上來看，還是和萊伊的同款服飾。
    至於為什麽是女性禮服……
    明明拍著胸脯承諾是王國第一服裝師，卻在菲利斯的性別上栽了跟頭，問題被發現後還以“啊勒勒，好奇怪哦，明明看起來那麽小一隻。”試圖蒙混過關。
    好在菲利斯不是很在意，萊伊也沒過多糾纏下去。
    “要不是提前知道了你的性別，說不定我也會被你迷住。”
    萊伊打趣道，當然，他也沒說謊，那個裁縫還是有兩把刷子的，此時的菲利斯看上去可愛極了。
    菲亞麻色貓耳旁係著一朵白色蝴蝶結，藍色的脖領將細嫩的脖頸輕輕鎖住，兩根短飄帶一分不差地微遮裸露的白皙鎖骨，吊帶禮裙的設計將菲利斯光潔的後背一展無餘，給予人遐想的空間卻又恰到好處的收住，而裙邊則采用了洛麗塔式的設計，運用藍白兩色提升了整體的層次感。
    目光漸漸向下，就到了白絲的領域中了，雖然營養不良的菲利斯腿部並沒有什麽肌肉，但白色的袖套和淺藍色的低跟鞋卻很好的彌補了這一缺點，讓整體看上去十分協調。
    “萊伊大人不要開玩笑了，今天可是萊茵大人繼承劍聖名號的日子，是很嚴肅的事情。”
    一個星期的時間相處讓菲利斯擺脫了剛來時的羞澀，或許他也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萊伊的貼身侍衛。
    “劍聖的人選已經確定是萊茵哈魯特了，今天隻不過是走個過場，讓他在貴族們眼前露個臉，展現一下自己的實力好震住那些喜歡惹事的家夥。”
    萊伊整了整袖口，完事後又理了理領帶，卻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菲利斯幫我看看領帶係得怎樣。”
    “出門的時候，卡蘿阿姨不是已經幫你整理過一次了嗎？真是的。”
    無視掉將菲利克斯改成菲利斯的稱呼行為，菲利斯嘴上吐槽著，手上的動作一刻也沒停下。
    “喜歡惹事的家夥都是誰啊？難道他們連阿斯特雷亞都敢招惹嗎？”
    “之前應該不會，但現在換了個人管事，那就不一樣了。”
    整理完儀表之後，萊伊帶著菲利斯向大堂走去。
    “阿斯特雷亞家被譽為劍聖的家族，其本質還是因為初代劍聖雷德留下的劍聖加護，隻會在阿斯特雷亞家族內部傳承。理論上來說，隻要這一點不變，那麽王國的劍聖就永遠是阿斯特雷亞家的人，阿斯特雷亞家的地位也不會動搖。”
    “理論上？難道還有特殊情況嗎？”
    “當然，比如說擁有劍聖加護的劍聖被人使用劍給打敗了。”
    萊伊舉了一個例子，而菲利斯露出了不可置信的小眼神。
    “劍聖被人用劍打敗，那豈不是說……”
    “很諷刺對吧，特蕾西婭祖母當年就是被威爾海姆祖父用劍擊敗的。身為王國實力象征的劍聖在最擅長的領域落敗，不僅是阿斯特雷亞家的臉麵，就連王國的上也掛不住。”
    “好在，事情以和平的方式解決了。威爾海姆祖父為了特蕾西婭祖母選擇入贅阿斯特雷亞，這樣一來，擊敗劍聖的人仍是阿斯特雷亞家的人，雖然依舊損了劍聖的含金量，但相比之下已是最好的結果了。”
    來到大堂的門前，門口的侍衛禮貌地為萊伊和菲利斯拉開門，萊伊回過頭，招呼著菲利斯進場。
    他和菲利斯的位置在前兩排，雷玫迪斯家的座位則是要靠後一些。所以接下來，怎樣與權貴交流，怎樣麵對突發情況…萊伊隻能依靠他自己。
    入座以後，萊伊接著回答菲利斯的問題。
    “擁有劍聖加護的人存在被擊敗的可能，隻要知道這一點，劍聖這個位置就會被覬覦。哪怕隻是占有幾年時間，帶來的名利都不可估量。”
    “四歲的家主和四歲的劍聖，聽上去荒誕搞笑的事如今成為了現實。縱使天資聰慧 ，可時間帶來的差距不是一時半會能彌補的，那些人恐怕是這麽想的吧。”
    “可是隻要給萊茵哥一些時間，他肯定能超過那些家夥的吧！”菲利斯雙手攥拳，一臉期待的問道。
    倒不是萊伊想要破壞這份美好，隻是事實不容樂觀。
    “菲利斯，如果失去了劍聖，阿斯特雷亞家還剩下什麽？”
    “阿這……”
    菲利斯失落地耷拉著耳朵，這個答案不用多想也能得出。
    “什麽都不會剩下。”萊伊轉為雙手抱胸的姿勢，看了看逐漸入場的貴族們，淡淡的說道：“擁有武力上的話語權，卻喪失了在其他行業的影響力，聽上去很公平對吧。這或許就是國王的製衡之道。”
    闡述完菲利斯不願聽到的事實，萊伊歎了口氣。這些事情，隻有他接過手去了解以後才知道有多麽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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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不誇張的說，阿斯特雷亞家在農業，工業，商業，服務業，甚至在處於邊緣的第四產業都沒有一丁點兒可以拿得出手資產。
    “這麽說，我們的處境豈不是很危險嗎？”菲利斯頓時慌了神，反觀萊伊，卻是一副從容的表情。
    “當然，也沒那麽危險了，那些家夥會動歪心思是肯定的，但有一道坎，是他們無論如何都邁不過去的。”
    菲利斯用水靈靈的大眼睛注視著萊伊，萊伊的話不難理解，他們之間的討論是基於萊茵哈魯特守護不住劍聖職位展開的。
    換句話說，隻要萊茵哈魯特擁有傲視群雄的戰鬥力，以上的所有問題就隻會是預測，變成不了現實。
    “萊茵哥他真的能做到嗎？”
    如果他做不到這個世界上估計就沒有人能做到了。
    “嗯，會贏的哦~”
    萊伊說完，整個人明顯愣了一下。
    那天晚上，特蕾西婭祖母也是這麽說的...
    違背了與威爾海姆的約定，也違背了與年幼孫子之間約定的特蕾西婭，留下了必勝的宣言，也把自己留在了白鯨肆虐的那個夜晚，再也沒回來...
    見萊伊眉宇間突然湧現出了淡淡的悲傷，菲利斯的豆豆眉也擠到一塊，關切地問道：“萊伊大人...？”
    “不，沒什麽，隻是想到了些不美好的事...”萊伊擺擺手，坦然一笑，轉移起菲利斯的注意力。
    “對了，典禮馬上就要開始了，菲利斯你不是好奇嘛，一會兒就知道了。”
    ——————
    隨著國王蘭德哈爾入座，賢人會的麥克羅托夫上台宣告了劍聖交接儀式的開始。
    “今日，我們聚於此地，共同見證新一代劍聖的誕生……”
    有一種老板開會的即視感。
    萊伊沒什麽心思去聽麥克羅托夫的長篇大論，他的目光在前幾排的來客中不斷掃視，卻沒發現弗利耶和庫珥修的身影。
    被父親嗬護起來的庫珥修還未到涉政的年紀，萊伊也能理解梅卡德的做法。
    但身為皇室成員的弗利耶卻不在現場，這讓萊伊有些摸不著頭腦。細看之下，這場典禮壓根沒有幾名皇室成員到場，有權勢的貴族，比如卡爾斯滕，也隻有梅卡德一人獨坐。
    “有意思……”
    萊伊收回目光，瞟了一眼聚精會神聽麥克羅托夫講話的菲利斯。
    所以才會這麽容易的為菲利斯弄到額外的座位嗎？還是前兩排的。
    “前代劍聖特蕾西婭的犧牲令我們感到悲痛，讓我們起身，為恪盡職守，忠心為國效力的特蕾西婭劍聖默哀三分鍾……”
    麥克羅托夫閉上雙眼，率先起身響應號召的是當代國王蘭德哈爾，然後是前幾排的貴族，最後是在場的所有人。
    默哀結束，眾人入座。
    麥克羅托夫接著說道。
    “辭別苦痛，王國依舊要向未來前進，劍聖的精神與職責將會薪火相傳下去，新一代的劍聖將繼續扞衛我們王國的和平，讓我們有請萊茵哈魯特.阿斯特雷亞……”
    這場典禮的主角正式登場，身著白色的近衛騎士服的萊茵哈魯特站在國王身前，單膝跪地。
    “萊茵哈魯特.阿斯特雷亞參見陛下。”
    蘭德哈爾揮手，示意萊茵起身，然後看向麥克羅托夫微微頷首，讓他繼續儀式。
    “咳咳，接下來由蘭德哈爾陛下對劍聖進行授劍。”
    話音落下，一名騎士便捧著龍劍雷德上前。
    “那就是…龍劍！”
    第一次見到龍劍的菲利斯眼裏似乎冒出許多小星星。畢竟，誰不喜歡一把又大又粗的寶劍呢。
    萊伊沒有菲利斯那種興奮感，他隻想趕緊結束這場作秀程度極高的授劍儀式。
    正如劍名雷德，龍劍是初代劍聖留給阿斯特雷亞家的財產，在沒有劍聖加護的人手中，龍劍和一柄廢鐵沒什麽區別。
    授予萊茵哈魯特本就屬於他的龍劍，除了昭示皇權，萊伊想不到其他的意義。
    此時，異變發生。
    安靜的授劍儀式上，後排座位上的一人突然站起，明亮的聲音清晰傳入到在場每個人的耳中。
    “陛下，四歲的劍聖在王國的曆史上聞所未聞，臣擔心萊茵哈魯特年幼，無法履行劍聖的職責。”
    愚蠢的做法。
    萊伊瞅了一眼站起來的貴族，見那人臉上冒出陣陣冷汗，牙關緊咬，身體也止不住地微微顫抖，立馬明白了這是怎麽一回事。
    “看吧，菲利斯，我沒有低估他們的貪婪，這劍聖的位置，他們果然想橫插一手……隻是，我有些高估他們的智商了。”
    萊伊冷笑，在他的設想中，就算想要劍聖下位，也得等一個合適的導火索去點燃。
    而這場劍聖交接的儀式可是在數天前就發放了邀請函，雖然沒有邀請帝國與聖王國的皇室，但邀請了王國的高層就說明，讓萊茵哈魯特成為新劍聖是賢人會與國王都認可的事。
    這種時候跳出來公然反駁國王的決定，打了賢人會與老國王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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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死誰死？
    連反駁的欲望都沒有被激起，萊伊雙手抱胸，靜靜地看著對方準備如何收場。
    “萊伊大人……”
    菲利斯悄悄捅了捅萊伊，小聲說道。
    “氣氛好像有些怪怪的……”
    在那名不怕死的貴族說完之後，場上陷入了奇怪的寂靜中，有人用怪異的目光掃視站起來的家夥，有人不嫌事大地看著熱鬧……
    但無一例外的，他們都在等待蘭德哈爾的回話。
    至於萊茵哈魯特，他無話可說。
    “陛下……”
    “嗯……”
    單手撐著腦袋的蘭德哈爾抬起眼皮，掃視了一眼提出質疑的貴族。
    沒有印象，是被推出來的炮灰吧。
    這麽思考著，蘭德哈爾的目光又移至到萊伊哈特的身上，饒有興趣地看著他不慌不忙的表情。
    這就是阿斯特雷亞家的新家主嗎？
    難怪……
    一瞬間，他便理清了思緒，也知道了為什麽那名貴族不怕死地在典禮上鬧事。
    “那麽…汝認為如何？”
    沉悶的聲音響起，菲利斯緊張地揪著裙邊，而他身旁的萊伊嘴角笑意更盛。
    “臣認為，劍聖一職應由能者居之，等萊茵哈魯特長大成人，足以接任劍聖的時候，再由萊茵哈魯特擔當劍聖。”
    那名貴族擦了擦頭上的冷汗，他的話不卑不亢，可明眼人卻能一眼看出問題。
    蘭德哈爾沒急著回複，他要聽一下其他人的意見。
    “卡爾斯滕卿，汝意願如何？”
    被叫到的梅卡德匆忙起身，他偷瞄了一眼麥克羅托夫，正視著蘭德哈爾，說道。
    “劍聖的位置不宜輕易變動，還望陛下三思。”
    “卡佩卿的意願呢？”
    梅卡德身後的一名青年聞聲站起，青年先是行禮，然後誠懇的說道。
    “陛下，還有麥克羅托夫閣下，以我之見，劍聖一職至關重要，不容有失，如果萊茵哈魯特先生暫時無法履行職責，自然需要其他人來穩定王國上下的民心。”
    蘭德哈爾微微地點了點頭，他扭過頭，望向萊伊哈特。
    “那麽，汝又是怎麽想的呢？阿斯特雷亞卿。”
    站在椅子上，開始表達自己的意見。
    如果事情真的能簡化成這樣就好了。
    但萊伊是第一次在貴族們麵前露臉，當他們看見一個孩童以阿斯特雷亞家家主的身份起身時，不可避免的會收獲到許多異樣的情緒。
    “陛下，我沒有意見，劍聖的職責本來就是護國安民，若是連這一點也做不到，劍聖這個稱號便失去了它的價值。”
    梅卡德聽完萊伊的話，無奈地搖了搖頭。到底隻是個孩子，不理解劍聖這個位置對他們家寓意著什麽。
    “不過，今日是劍聖交接儀式舉辦的日子，萊茵哈魯特又是陛下和賢人會認可的劍聖，有些放不上台麵的事，是不是可以日後再議？”
    萊伊特地將“認可”這兩個字咬重，他的意圖很明顯。
    劍聖交接儀式是王國舉辦的活動，萊茵哈魯特是王國認可的劍聖，就算對正當繼承劍聖稱號的萊茵有不滿。
    可以，不服憋著。
    果不其然，萊伊的話讓那名塔克.卡佩一愣。
    “看來我有些小瞧他們了…”
    “什麽？”鄰座還沒反應過來。
    “讓這場鬧劇結束吧，想在典禮上讓劍聖換人是不可能的了。”
    說罷，塔克閉上雙眼，不再關注。
    另一邊，蘭德哈爾揮揮手，對著麥克羅托夫吩咐道。
    “那便日後再議！繼續儀式吧！”
    沒有人阻擾，這場典禮很快便以萊茵哈魯特的宣誓為尾聲結束。
    菲利斯的兩隻耳朵抖了抖，萊伊的話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其中的內涵，他便是其中之一。
    所以，當菲利斯問到，“萊伊大人的話不是在讚同那個卡佩的觀點嗎？為什麽他們不再繼續施壓了呢？”
    萊伊是這麽回答的。
    “自古以來，人們做事都要將合理性與正當性貫徹其中。我的話，表麵上是在讚同他們，實際上卻是在為自己打掩護。
    要知道，劍聖的選拔雖說一直是以劍聖加護作為標準，但劍聖卻不是阿斯特雷亞家的私有財產，要是過分強調加護的話，就很容易被把住把柄倒打一耙。
    所以，我強調了這場儀式的主要任務。畢竟王國開展劍聖交接儀式，是為了讓萊茵繼承劍聖，而不是打自己的臉，重新選拔劍聖。
    這樣一來，繼承劍聖和劍聖稱不稱職就變成了兩件事，對方想要從這一點換掉當代劍聖也隻能乖乖向賢人會提交議案。
    不過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這份議案就呆在角落裏麵吃灰吧。”
    ——————
    今天正是與弗利耶和庫珥修約定好見麵的日子，也正因如此，萊伊才會疑惑為什麽沒在儀式上看見弗利耶。
    走在庭院的走廊中，相比起第一次來少了幾分生疏。當然，身後跟著的菲利斯除外。
    “其實你完全可以跟萊茵哈魯特一起回家的，跟著我的話，可是連龍車都沒得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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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菲利克斯是萊伊大人的貼身侍衛，要是萊伊大人遇到危險了菲利克斯卻不在身邊……”
    幻想了一下那個場景，菲利斯連忙搖了搖頭。
    “總之，萊伊大人一個人太容易遇見危險了，菲利克斯絕不允許。”
    先不說在王城裏會不會遇到危險。
    就是遇到了，那該是誰保護誰啊？
    對於菲利斯的執著，萊伊歎了口氣，沒再計較，可愛就是有很多特權的。
    萊伊沒有經曆過亞人戰爭，也不在乎王國裏其他人對菲利斯的看法，他隻知道，毛茸茸的尾巴和看起來就想摸一下的耳朵對一個原地球人的殺傷力太大了。
    “那就拜托菲利斯醬了。”
    “菲利斯...醬？”
    聽到萊伊的稱呼，菲利斯眨了眨眼睛，隨後才反應這是在叫自己，不由鼓起了嘴。
    “萊伊大人又在給我起奇怪的外號了，菲利斯醬什麽的，聽上去明明是女性的名字。”
    “不好意思啦，因為菲利斯真的很可愛嘛。”
    趁著解釋的機會，萊伊順手又摸了摸菲利斯的頭。
    因為營養不良的緣故，明明在年齡上比萊伊大了兩歲，可身高卻被萊伊壓上一頭。
    “再摸就長不高了。”
    吐槽著萊伊的惡劣行徑，菲利斯側身躲過了萊伊的襲擊。
    雖說沒摸到菲利斯的頭，但捉弄成功的萊伊心情也愉悅起來。
    小跑著追上萊伊，菲利斯扭頭看向庭院的花園，映入眼簾的是一抹微綠，以及點綴在綠意中的點點粉紅——含羞待放的花苞綻放出了花朵。
    終日暗無天日的地牢裏可見不到植株，更別提花朵了。
    紅潤漸漸爬上菲利斯的臉蛋，在這一刻，他感受到了美為何物。
    “很美吧……”
    耳邊的低語嚇了菲利斯一跳，他轉頭想要吐槽兩句，卻發現萊伊的臉近在咫尺，對方溫暖的鼻息輕輕拍打在臉上，讓菲利斯的臉蛋更紅了。
    伸出手推開萊伊，菲利斯大口呼吸著新鮮的冷空氣，試圖讓自己平複下來。
    “即使是嬌羞表情的菲利斯也很可愛哦。”
    “唔…菲利斯要生氣了！”
    菲利斯努力做出一副生氣的模樣，萊伊走過來，戳了戳菲利斯鼓起來的臉頰。
    “真的生氣了？”
    “真的！比聖金幣還真！”
    “嗯……那……”
    思考中的萊伊根本沒發現菲利斯的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趁著他思考的時候，菲利斯從身後抱住萊伊，將萊伊的耳垂咬了一小口。
    “我次奧！”
    “你你你你你……菲利斯你在幹什麽啊！”
    手指指著一臉壞笑的菲利斯，萊伊哆哆嗦嗦說不出來話，獵人終日打雁，沒想到有朝一日被雁啄瞎了眼。
    他竟然被小孩調戲了？還是小正太？！
    “萊伊大人，菲利斯醬做錯什麽了嗎？”
    雙手負於身後，菲利斯驕傲地挺起平板的胸脯。
    “是小伊嗎？”
    聲音響起，萊伊便第一時間收起玩鬧的表情，露出微笑；菲利斯也乖乖站回到萊伊的身後。
    “庫珥修小姐，好久不見。”
    順帶著的，萊伊也將菲利斯介紹給了庫珥修。
    與那名不願透露姓名的王國裁縫師一樣，庫珥修一眼就…分辨錯了菲利斯的性別。當然，也可能是菲利斯穿著女性禮服的原因。
    “菲利斯小姐是亞人吧……”
    關注到了菲利斯亞麻色的貓耳，庫珥修理所當然的說道。
    經曆過亞人戰爭的露格尼卡，對亞人的種族歧視十分嚴重，庫珥修會說出這種話並不奇怪。
    但菲利斯還是覺得好難受，在聽到“亞人”兩個字出現後，他的心髒似乎都停跳了一秒。
    他不理解，明明自己什麽也沒做。卻因為亞人的身份，導致他從出生以來一直遭受著不公平的對待。
    “我……”
    不想被區別對待，也不希望萊伊被自己牽連。
    抱著這種想法的菲利斯開口，可在赤裸裸的現實麵前，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一眼就看出來，從那對可愛的亞麻色貓耳上。”
    “欸？”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產生了這是自己幻覺的想法，菲利斯驚訝地看著庫珥修。
    “庫珥修小姐…我…我可是亞人…哦！”
    “嗯？我知道。”
    “好啦好啦，庫珥修小姐你別意外，菲利斯對自己的身份比較敏感。”
    萊伊的話打消了庫珥修心中的疑慮，聯想到菲利斯的身份，一切也就不言而喻了。
    “說不定菲利斯會因為庫珥修小姐的這一句話對庫珥修小姐愛得死去活來哦？”
    “小伊？這是何意？我是女性，菲利斯小姐怎麽會愛上……”
    “啊啊啊啊！”
    穿著禮服的菲利斯此時也顧不上那麽多了。藍白色的身影衝到萊伊身邊，把他拉走。
    “菲利斯才不會這樣做呢！萊伊大人不要亂說話了！”
    見萊伊露出計謀得逞的笑容，菲利斯才後知後覺自己又上了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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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這樣！”
    “你們之間的關係真好。”庫珥修笑道。“要是我的騎士能像菲利斯小姐一樣，那該是多麽大的幸運。”
    “會有這一天的。
    ……話說，弗利耶殿下是忘記約定了嗎？”
    萊伊和庫珥修都已經走到上次約好相見的地點了，左等右等卻看不到弗利耶的身影。
    “殿下應該是有事耽擱了……”
    庫珥修話音未落，遠處就傳來弗利耶大喊大叫的聲音。
    “吾都跑到這裏來了！汝就放棄吧！”
    “殿下，逃課的事要是被陛下知道了！”
    “所以才讓汝幫吾瞞著父皇啊！”
    聲音由遠及近，弗利耶的身影也出現在幾人的眼中。
    萊伊幫忙說服了弗利耶的老師。
    雖說是說服，但更多的是拿弗利耶無可奈何，被迫同意了他的請求。
    ……
    “殿下，可是我臉上有什麽東西？”
    “不不不，什麽都沒有，汝看起來好極了。”
    在弗利耶與庫珥修相見之後，他的目光總是不由自主地飄到庫珥修的身上。
    在外人看來，這份朦朧的愛意十分顯眼，就連菲利斯也能察覺到弗利耶對庫珥修的異樣情感，但偏偏庫珥修察覺不到這一點。
    “啊…啊啊對了！不知道這位小姐怎麽稱呼？”
    像是才反應過來現場還有菲利斯的存在，弗利耶朝菲利斯伸出手，禮貌地詢問道。
    “殿下可以叫我菲利斯哦。”
    “啊啊好的。”
    菲利斯的性別再一次被弄錯，萊伊和菲利斯不約而同地選擇了保密。
    隨後便是簡單的寒暄，弗利耶也從萊伊這裏知道了今日的劍聖交接儀式。
    為什麽身為皇室的弗利耶沒有提前收到通知？
    就得問蘭德哈爾了。
    望著綻開的花朵，萊伊突然提議道：“庫珥修小姐，殿下……”
    時間會給出最好的答案。
    無論是庫珥修心中關於獅子王的迷茫。
    還是弗利耶埋藏在心底，盡可能想要隱藏起來的愛意。
    亦或者是自己……
    “此後的每年，讓我們於花苞綻放之時相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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